赵构你也也配跟我韦小宝这等好男子称兄道弟?若与你结拜韦兄弟,岂不是玷污了我一身的清名,万世洗不干净。
不过眼下我一个人势单力薄,确实需要一些外面的助力,你要想利用我?只可惜你这脑子,只是被我掌中玩弄的贱货罢了。
罢了罢了,韦小宝知道眼下要恶心自己与九大王康王赵构结识,才能成就大事,便虚与委蛇,假意高兴的回道:
“好啊好啊,今日之后,你与我便是生死的异姓兄弟,不敢相负对方,若是有违此誓,老天有眼,教你赵构遭突然横事,恶病临身,死于非命。”
“啊?”
九大王康王赵构抬头望着韦小宝迟疑道:
“大哥时候澳新,只是为何替我发毒誓,却忘了自己发毒誓?”
韦小宝本就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能正人君子,说一不二,亦能耍赖撒泼,出尔反尔,乃是天下第一的滑头,正是看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九大王康王赵构如何当得起韦小宝誓言,韦小宝便耍诈道:
“怎么了?我韦小宝在外的清名、君子之行便是天大的誓言,与你结拜,还是你捡了这天大的的便宜哩,自己寻思。”
九大王康王赵构自然不敢与韦小宝相争,知晓韦小宝乃东京城第一的真好汉,断然不会作假,便乖巧顺从道:
“韦大哥说的是,大哥愿与小弟结交,实在是小弟的福气。”
说罢便期望韦小宝能把他搀扶起来,已经跪了半天了,可是韦小宝故意让他久跪着。
反正赵构没有膝盖骨,便说着有的没的,活活的让九大王康王赵构跪着说话大概有一顿饭的功夫。
饶是如此,韦小宝寻思夜来反正无事,不如继续让九大王康王赵构跪着,又扯东拉西,胡说八道,云山雾罩,说的有着没得,绕的九大王康王赵构是云里雾里,只是点头称是,不敢违逆半分。
只是跪的愈发久了,九大王康王赵构现在又是皇子,如何吃痛的住,不觉双腿酸麻难耐,十分难受,便再度主动求道:
“韦大哥,小弟看时间也不早了,不敢耽搁哥哥歇息,不如你我早些回去吧。”
韦小宝抬头望了一眼浓浓的月色,双手背负讪笑道:
“分明胡说,我看时间尚早,贤弟休要打岔,再说一两个时辰也不打紧,大哥有的是时间陪你近亲。”
“啊?”
九大王康王赵构心里叫苦不迭,埋怨韦小宝倒是请他起来说话啊,但自己又真心巴结,只是又哀求道:
“韦大哥,改日再听你说无妨,只是兄弟我跪的难以不住,且饶了小弟这一回如何,若是哥哥当真有心,明日来我府邸,一醉方休便罢。”
“哈哈哈哈!你这厮!”
韦小宝丝毫不掩饰内心的窃喜,不住的狂笑,九大王康王赵构怎知此前素未谋面并无冲突的韦小宝恨他恨得入骨,只当是太过高兴了,不敢多想。
“罢了罢了,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且早些回去吧。”
“多谢韦大哥爱惜,多谢了。”
韦小宝假意上前用双手搀扶,九大王康王赵构伸手便要去抓,可韦小宝突然之间猛地一缩手,九大王康王赵构抓了个空,脱力之后以面撞在了地上,就是一个实打实的狗吃屎。
韦小宝再度搀扶而起,对赵构关心道:
“贤弟啊,这还未至年关,如何敢行此大礼?今日我不曾带压岁钱,贤弟莫怪我啊。”
九大王康王赵构被韦小宝搀扶而起,叫苦道:
“哥哥错矣,适才我见哥哥搀扶于我,故去伸手去抓,结果哥哥却把手缩了回去,这才害的小弟跪着摔了一跤,哥哥乃是大清官,我怎么敢问哥哥要钱。”
韦小宝趁着九大王康王赵构拍土之际,捂嘴偷笑,好不欢喜,直觉今日真没白活,当真羞辱了他一回,九大王康王赵构拍去尘土,拱手询问道:
“韦大哥,不知道哥哥可愿暗中协助三大王郓王扳倒太子?”
此事可怠慢不得,必须要深思熟虑才行,眼下太子赵桓并无大错,三大王郓王其人又未曾见过、
韦小宝是该为日后打算,但不敢盲目的下注,待三大王郓王和太子赵桓明争暗斗分出胜负之时,锦上添花犹未晚矣,便故作深沉道:
“贤弟,兹事体大,不敢怠慢,这太子之位,乃是大宋的神器,不敢妄下论断,此事切莫不可操之过急啊,说句私心的话,我韦小宝虽然手段狠辣,但不是无谋的匹夫,待我仔细斟酌数日,再来答复,可好?”
九大王康王赵构听出了韦小宝的弦外之音,瞬间明白过来,聪明人怎么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早已料到会这么说。
不过他个人心愿已经达成,那便是私下认韦小宝为大哥,便也不急不恼道:
“韦大哥心意,小弟已然知晓了,自会对三大王郓王去说,还望哥哥早些决断才是,静候佳音。”
韦小宝说罢便要走了,九大王康王赵构却来卖弄道:
“韦大哥,不知道后宫闺楼中,我那帝姬妹妹的滋味如何?”
韦小宝闻言勃然大怒,瞬间变了面皮,拔剑抵在九大王康王赵构喉咙喝道:
“贤弟啊,你是何意啊?莫不是来试探我的?”
九大王康王赵构接连惊悚后退,连连解释道:
“韦大哥莫怪,小弟听闻近日我帝姬妹妹缠着大哥让教习枪棒,想来对哥哥心里十分有意,若是哥哥喜欢我那妹子,小弟和三大王郓王愿为大哥说和,让我父皇把帝姬许配给大哥,不知大哥以为如何?”
“哈哈哈哈!瞧把贤弟吓得,适才逗你耍笑呢,切莫当真啊。”
韦小宝这才赶紧收了佩剑入鞘,把手搭在九大王康王赵构的肩膀赔笑道:
“贤弟啊当真有心了,也是多想了,令妹并非钟情于我,只是觉得我韦小宝皮糙肉厚,最耐得起鞭打,这才缠着大哥我,并未对我有意,而且我韦小宝也对令妹亦是敬畏之心,不敢造次了,此事休要再提哦。”
九大王康王赵构闻言有些失落,便点头道:
“也罢,也罢,早就知道哥哥是个不近女色的人,乃是一等一的好汉,是小弟多心了。”
韦小宝这些日子逐渐喜欢上了“寒露帝姬”,但是只是真正强者,不会对任何人暴露弱点,女人亦是,韦小宝怎会让外人知晓的弱点,以此来拿捏威胁,此乃大忌,更何况是千古昏君赵构。
故此韦小宝搂住九大王康王赵构冷冷威胁道:
“贤弟,适才大哥替你发了毒誓,你若是想算计我,即便老天不睁眼,毒誓不应验,我韦小宝便教你骨肉为泥,你可记住了?”
九大王康王赵构听出一声冷汗,那韦小宝虎狼之相果然霸道,只冷冷一看,吓得看完赵构这厮不敢高声语,只得低头喏喏连声而退:
“小弟自当把哥哥誓言刻骨铭心,烙入骨髓,不敢有违,此刻夜已深,大哥不必相送,还是早些回去为好,小弟这就告退了。”
韦小宝立时立足原地看着九大王康王赵构返回东华门骑马而去,不禁幽幽叹息:
“今日我不杀他,不知是对是错……只得后来人评说了。”
那九大王康王赵构只顾走,不曾回头,回想刚才惕然心惊,惶惶不已:
这韦小宝到底何方神圣?只看了一眼,便知晓我有争夺太子之位的心思?
怪道来父皇对他另眼相待,特意抬举此人,视为心腹,金刚手段之下,藏着看透世间万物的心思,可怕的紧,我与此人结交,不知是福是祸?
九大王康王赵构本欲在说出帝姬妹妹之后,把适才骗走太子赵桓,救了韦小宝一命说出来,不过察觉韦小宝似乎对女人十分抗拒,不是话头,便想着等和韦小宝日后知晓的时候,悄悄欠着一个人情,日后提起再报答也不迟。
韦小宝见走了九大王康王赵构,便回返东华门旁,那边有皇城司二十个军健护卫,韦小宝骑上了马,抬头看了一眼月色,询问左右道:
“兄弟们,此时乃是何时”
左右军健立刻回道:
“回禀恩相,还差半刻该是夜里子时。”
韦小宝点了点头道:
“也罢,也罢,现在护送我回府邸。”
韦小宝在前骑马引路,二十军健左右护送,行了一个街道,韦小宝本来人困疲惫,却看沿路不见一个人,少有零星路人走过而已,不觉心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此时何不趁着人少夜黑不去三笑酒店办点事,更待何时啊?
再有这些时日里,白天便在皇城司衙门处置公务,夜里去了后宫“寒露帝姬”的去处,哪里有时间去三笑酒店办事。
明日还要去见“寒露帝姬”,不为别的,只觉得自己整日困在温柔乡里,消磨了意志,不是大丈夫所为,故此今夜虽然晚了,但是路上无人,最好办事。
正行的时候,韦小宝忽的勒住马匹,亲自下了马,左右军健疑惑道:
“恩相为何下马不前?可是坐下马匹骑的不适?”
韦小宝看着眼前黑洞洞街头巷陌,欢喜道:
“非也,非也,本尊忽的想起来有事要办,尔等各自骑马回家去吧,顺带把我的马带上,明日一早送来我府邸便好。”
左右军健却关心道:
“恩相,此刻夜黑风高,夜已深了,皇城司副使罗奴儿将军曾交代小的们,恩相在东京的仇人极多,尤其是夜里,断然不能让恩相一人独行,若是恩相办事,我等护送过去也好,不敢打扰。”
韦小宝去见的乃是梁山泊贼寇,如何敢带人去,便只是自夸道:
“哈哈哈哈,多谢尔等心意,本尊领了,你们也须知我韦小宝有万夫不当之勇,百八十人却难近身,办事之处,就在我的府邸附近,一个街角左右,不必担忧,尔等自回去便罢,我说的,不必害怕。”
左右军健知晓韦小宝的脾气秉性,端的是说一不二,更是有天大的本事,金刚的手段,比之气力,虽然不及万人敌罗丑奴,但比之武艺,可谓是不分胜败,皇宫禁军有英名,皇城司内显手段,哪个敢劝。
为首的一个军健骑马接过韦小宝马匹的缰绳,众军士纷纷下马行礼与韦小宝挥手告别,听得是马蹄声远了,韦小宝则更加放心了。
如此大街道,左右无人,前后无影,更有那晦暗难明、不辨东西、接连不断的街道巷子,自己正好趁着夜色隐遁身形,去那三笑酒店办事。
一路上,韦小宝害怕有人跟踪,握紧刀柄故意走那拐弯抹角、不见月色之处,小心贴着墙壁,生怕打草惊蛇,惹起人的注意。
若是往常,莫说这点路,就是一路从东京走到杭州也不会倦怠,可是此时此刻只走了这须臾之路,便觉的身疲力竭,双腿绵软,不住的打颤,韦小宝顿生后悔之意,拍着胸膛摇头道:
“我韦小宝被美色所伤,今日起戒色!”
韦小宝便咬紧了牙关,最后迤逦来到了三笑酒店的门口,此刻已然累得是气喘吁吁,仔细观瞧左右。
此时此刻,十字路口旁三笑酒店早已上了门板,关了大门,头顶的浓浓月色,周遭百行各业尽皆休息睡觉,偶有从妓院出来的王孙公子骑马而过。
韦小宝密见梁山的贼寇,正得其时,此刻相见,任何人都不会看到,十分安全。
眼前三笑酒店的窗户皆上了门板,大门紧闭,韦小宝轻声走到跟前一看,顺着门缝仔细观察一番,内有一个小厮正合桌而睡,身旁点着一盏油灯,鼾声正响似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