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心思早已看穿了,断不可立刻起事呢!必须等我告知尔等最佳起事时机!明白吗?”
方腊、王庆、田虎早已盘算好了一切,却被韦小宝突然浇了冷水,当即不悦道:
“小宝兄弟莫急,你此言是何意?为何不能立时起事呢?”
韦小宝皱眉愤怒,咬着牙解释道:
“如尔且等听我计策,回到各自地盘立时起事,只是一时成事,也不长久呢,如今大宋人心还在呢,只是朝廷腐败,军马疏于训练,士大夫尚未离心离德,一旦等朝廷反应过来之后,派遣各方能人统领禁军前来镇压,尔等草寇成军,如何能敌的过官军?届时天兵降至,尔等必死无疑!还陷害百姓受兵愆之苦!此乃天罪!罪不可恕!教尔等不得好死啊!”
方腊这才收起欢喜之心,点头认同道:“小宝兄弟所言极是,害怕我等打蛇不打七寸,致使反被蛇咬,落个全族被杀的下场!”
田虎也冷静了下来,琢磨道:“小宝兄弟言之极当,成则为王,败者为寇,能赢最后才是王,成一时气候再败还是贼,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庆则是最忍耐不住的一个,他也知晓韦小宝的好意,但是称王称霸列土分疆,哪个不想呢?
便行了大礼,十分乖觉如狗,拼命讨好着韦小宝,低声请教道:
“小宝兄弟啊,我等也是成大事的人呢,自然能够安心忍耐一时片刻,只是要等到几时呢?”
韦小宝摸着下巴琢磨一番,摇头道:
“是这样,虽然我身为皇城司之主,但朝局乃至于天下变化莫测,我亦不能得知啊,只是感觉最少一年,最多三年,值此期间,尔等先返回各自地盘隐忍蛰伏一番,暗中招兵买马,等到时机一到,我自会派人告知尔等。”
“那时便是最佳时机哦,若是不信我韦小宝,等你我散去,就去起事,不等官军绞杀尔等,我韦小宝便让皇城司提前告知尔等意欲在房州、威胜州、苏州起义之事,实在不成,现在便拼个你死我活吧,大不了火拼了诸位头领!但我死,皇城司副使罗奴儿以及梁山泊宋公明哥哥定会追查,尔等休想在黑白两路存活!”
方腊、王庆、田虎闻言大惊,虽然觉得等待时间有些长久,但终究能成大事,且成败都系在韦小宝身上呢,生怕韦小宝怒而反悔啊,哪个敢惹,纷纷赔罪,要么安抚,总之说尽了好话。
韦小宝这才气消,短短一夜,俨然成了三大寇方腊、田虎、王庆的头领,实在是诡谲莫名,正是应了时也势也运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啊,只要利益一致时,方腊、田虎、王庆恨不得给韦小宝做狗当马,极尽讨好之能事。
说到最后,方腊、田虎、王庆纷纷拍着胸脯发誓道:
“小宝兄弟时为我们好,必然是听你的,这就回去好生准备一番,短时间内不会再惹事,销声匿迹,壮大实力,等待小宝兄弟派人通传最佳起事时机便好!”
韦小宝这才放心,又跟方腊、田虎、王庆寒暄几句之后,最后竟然推说不下,方腊、田虎、王庆非要跟韦小宝结拜为异性兄弟,方腊最大、田虎第二、王庆第三、韦小宝最小。看书溂
韦小宝自然也省得他们心中的算计,无非是让韦小宝利用皇城司之主的身份,就如暗助晁盖一般,暗中协助他们三人而已,但凡有风吹草动,一定通知。
最后在方腊、田虎、王庆的目送下,韦小宝堂而皇之的走出了破庙,那包道乙、张蜂刺也不是傻子呆子,怎敢阻拦啊,便返回破庙之内。
方金芝却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庙门口一侧默默看着韦小宝,韦小宝也是胆大,走到方金芝身旁耳语调戏道:
“小生多谢金芝姑娘的暗中相助,我此前留你一命,你救我几次,算是扯平了,今后若是无事,可单独来寻小宝哦,告辞了。”
方金芝自然时羞臊务必,直觉耳边暖风吹得浑身无比酥麻,佳人销魂又迷醉,正欲跟韦小宝说上几句时,那韦小宝真是个胆大包天的淫贼,竟然在说罢之后,蛇尖轻吐,卷住方金芝如玉粒一般的耳垂,嘬了一口,便潇洒浪荡而去了。
只有方金芝在原地娇羞的跺脚,想骂韦小宝这英雄好汉竟然也有这登徒浪子的嘴脸,是又急又羞又怒又喜,但又怕别人知道,只能自己娇羞低头,暗自欢喜,轻轻跺脚而已。
韦小宝又跟邓元觉辞别了,那邓元觉见韦小宝得了性命自然是十分欢喜,可又要跟韦小宝分开,毕竟他们官匪有别,自然不能时时相见,邓元觉十分不觉伤心,铁人一般的汉子,竟然一时泪下。
最后韦小宝安抚一阵之后,邓元觉这才罢休,也不阻拦,只是担心韦小宝会夤夜出事,非要相送,韦小宝耍诈骗了邓元觉,谁能想到邓元觉竟然动了真情实意,还就把韦小宝当了自家的师弟,韦小宝自然看得出来,心中有愧,想着夤夜该没人,便任由着邓元觉护送至府邸附近,躲在暗处,看着韦小宝进入府邸才算罢休。
而韦小宝也算是有惊无险的躲过此劫,向死而生,只是不住摇头嘲讽:
短短一月而已,我韦小宝竟然成了四大寇晁盖、方腊、田虎、王庆的得了心腹,还协助他们造反,这要是让狗皇帝赵佶老儿知晓了,不知是哭是笑?好在狗皇帝赵佶老儿赐我特权,也不怕别人说我有造反之意!
此刻已然是夤夜一更天了,韦小宝刚一在府邸前的巷子露面,四周的皇城司军汉纷纷围了上来,簇拥保护着韦小宝返回府邸。
原来韦小宝自打和护送二十军汉分开之后,韦小宝府之内,主人韦小宝未至,下人如何敢睡,尤其是管家曹阿华,左等不来,右等不回,心下着急,还当是韦小宝没从皇宫出来。
直到等到夤夜之时,还不见韦小宝回来,便要派人去皇宫打探消息,谁料到东宫太子那边安插的细作特来告知一件大事,这些细作自然是从太子赵桓口中知晓韦小宝早已已然退出了皇宫,如此已是深夜了,按照往常,韦小宝必然在府中休息。
只是细作来了,却从管家曹阿华嘴里得知韦小宝不在的消息,这一下所有人惊慌了起来,只当是韦小宝去了皇城司办事去了。
两伙人同去了皇城司,除了在档案室轮班改写档案的吏员还在,哪里能见韦小宝呢,如此夤夜韦小宝又能去何处?
如此一来,管家曹阿华和细作便知晓韦小宝该是山高水低,出了变故,急着去寻皇城司副使罗奴儿,罗奴儿听了大惊,急忙之下,先是搜遍了半个东京城,而后才想起护送韦小宝的二十军汉。
从他们嘴里得知韦小宝自打出了皇城便和他们分别了,韦小宝说去办事稍晚便回去,可是寻不到韦小宝其人,罗奴儿气的想要鞭打那二十军汉,怪他们办事不力。
左右劝阻,这才作罢,堂堂皇城司,掌握天下机要,却连韦小宝去了哪里都不知晓,岂不可笑啊?除了到处搜查之外,再无半点计较。
直到子时一更天,韦小宝才全须全尾的回来,这才让皇城司上上下下安心下来。
韦小宝见皇城司之人为他一人忙碌心急,满是愧疚啊,安抚一阵之后,除了罗奴儿和东宫太子细作尽数退出将息,韦府之内下人除却曹阿华尽数休息。
大殿之内,韦小宝这才询问起那东宫太子身边的细作影密卫所为何来?
影密卫这才将韦小宝进入皇宫之后,东宫太子赵桓从杨戬义子杨三郎那边得来的消息,行至皇城的西华门,准备捉奸韦小宝,去被九大王康王赵构所骗,只说韦小宝早就走了,而那时韦小宝正和“寒露帝姬”同床共枕呢,说那情话。
听到这里韦小宝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再继续听时,影密卫又说九大王康王赵构呵斥杨戬义子杨三郎日后不得暗害韦小宝之事,韦小宝听了疑惑道:
“不是,尔等从何处得知?”
那影密卫如实交代道:
“小人自然怕打探错了消息,便去了九大王府邸询问那边安插的影密卫,是他们说的,小人不敢欺瞒大人,想来必是如此。”
罗奴儿一旁听了点着下巴欢喜道:
“道君天子有多少个皇子,尽是贪图享乐的无能之辈,却不想还有九大王这般仁义之辈,也该是老天护佑上官则个,免了这一场生杀啊。”
韦小宝自然知晓其中缘由,只是暗叹道:
“好个九大王康王赵构,我知晓你的奸猾心思,却没想到你城府恁地深,不知不觉教让韦小宝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啊!如此看来,这厮城府不在我之下!”
罗奴儿一旁看着韦小宝沉默不语,便进言道:看书喇
“九大王康王非比寻常,听说暗中跟三大王走的极近,何不趁此机会,准备些厚礼,感谢九大王的救命之恩?”
韦小宝却对三大王赵楷、九大王赵构最是不屑,耍笑道:
“不必,这些都是竖子而已,不必挂怀,只是不解康王赵构也是英武少年,日后如何成了完颜九妹?那我便接下来探秘康王赵构如何少了脊梁软了膝盖之路,哈哈哈哈!”
听着韦小宝欢乐大笑,又是说的这等怪话,罗奴儿和曹阿华怎能听懂呢,只是莫名其妙地摸着脑袋,可韦小宝大笑之后,正欲说话,觉道神思疲倦,天昏地暗,身体酸疼,头如斧劈,身似笼蒸,一卧不起。
罗奴儿、曹阿华都在面前看视,道:“恩相,你却是怎么了?”
韦小宝眼睛睁了又闭道:“我只觉全身好生疼痛,尤其双臂好似断了一般啊。”
罗奴儿、曹阿华揭其袖子看时,只见韦小宝双臂骨朵一般赤肿起来,紫黑淤血连绵至肩头,韦小宝昏厥之际,真怕死了,喊了一句:
“还不快与我去请朝中御医为我诊治,休辞生受,只以义气为重,星夜去请,救我一命!”
韦小宝说罢便力竭神疲,昏厥过去了。
原来韦小宝傍晚之后和“寒露帝姬”鸳鸯戏水,竭尽全力教习枪棒,早已疲惫,精神不在,而后去了旱地忽律朱贵处吃了酒肉议事,再生困倦。
又到破庙内张蜂刺、邓元觉大战,尤其是跟邓元觉一场大战,耗尽了气力,受了重伤,也是韦小宝意的志坚定,为求活命,坚持到方才,这一旦神经松弛,心思懈怠,泰山压顶之疼痛、疲惫之感便排山倒海而来。
曹阿华再度召来下人一起照顾韦小宝,罗奴儿骑着快马,直接将太医署今夜当值的御医绑了三名,背着药囊,一起韦小宝诊治。
等罗奴儿绑来三名御医为韦小宝诊治之时,却看到韦小宝神思昏迷,水米不吃,看看待死,不久临危。
曹阿华一众下人早已看的泪如雨下,罗奴儿还以为韦小宝一命呜呼,哭着急急无奈道:
“莫不是我这一去,恩相归天去了?”
曹阿华哭着答道:
“老爷的肌肤憔悴,隐隐低声叫唤,疼痛不止,性命早晚难保。”
“你这蠢物啊!真是长了乌鸦嘴,怕恩相不死,真是吓煞我也!”
罗奴儿撕扯着三名御医上前给韦小宝轮番诊治一番,那三名御医一看是给杀人魔君韦小宝看病,此前颇有怨言,骂了罗奴儿一路,此刻怎敢说话,只是乖觉把脉诊断而已。
罗奴儿和曹阿华看着御医皱眉模样,喊道:
“我家恩相却待如何了?”
那三名御医同时回道:
“哎呀呀,若是皮肉身体得知疼痛,便可医治,韦皇城使该是最近精元泄露,疲惫难当,又神经一紧一驰,才致使昏厥,身体受伤这才昏迷喊痛。”
罗奴儿和曹阿华激动抹泪,纳头便拜,叩首谢罪道:
“多谢三位御医啊,此前是洒家太过心急了,失了礼仪,只要救活了我家的恩相,自当千金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