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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误会郑晴川了,她觉得郑晴川可能是受了惊吓,怜惜地摸摸郑晴川的头顶,语重心长地道:“五少夫人虽然对客人亲切,但是你们认识的时间毕竟还短。靓姑娘不像个大大咧咧的人,就算她相信五少夫人,但信任也有个度,不会随便把什么话都告诉五少夫人的。这些话,五少夫人听一听就行,别当真!”
郑晴川张了张嘴巴,样子有点囧,难道在别人眼里,她长得很像个传播消息的喇叭吗?
奶娘见郑晴川不相信,又摇头说:“这种话,她原本不该说给五少夫人听的!她难道就不怕五少夫人把这个秘密捅出去么?反过来说,就是她想把这话传出去!”
郑晴川有点汗颜,奶娘的心思怎么能转这么多个弯弯,把别人想得那么有心计呢?
过了一会儿,奶娘皱眉道:“她把这话告诉五少夫人,会不会是想让五少夫人把话传给五少爷听呢?其实是想让五少夫人帮她出头?”
等苏靓走后,郑晴川把丫鬟们都吩咐出去了,她跟奶娘说了一会儿悄悄话。
苏靓说自己还要回去洗头发,就告辞了。
郑晴川悄悄地松了口气。
苏靓在绣巧的身上打量了一会儿,有点失望,但是她清楚自己是个客人,要有宾主之分,不能越俎代庖,只能答应了。
绣巧面对熟悉的人时,举止斯斯文文的,但是一面对陌生人,动作和神态就会显得很局促不安,看上去真像很胆小。
说完,郑晴川就去了西次间,跟绣巧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绣巧亲自来堂屋里说:“我胆子很小,比较喜欢呆在西跨院里。如果靓姑娘想学双面绣,我随时都可以教。”
郑晴川留了个心眼,没有立马答应,答道:“绣巧以前是我娘家大伯母的丫鬟,很有面子,我去问问她自己的意思。如果她不答应,你以后常来我这里,也是一样的。”
苏靓这是要把绣巧借去东跨院?偏偏东跨院里还住着一个稍有嫌疑的苏瑜。
苏靓喝一口龙井茶,苦笑道:“还能怎么样?听天由命呗!对了,这些话你一定帮我瞒着,不要跟别人说。还有,能不能把你的丫鬟绣巧借给我几天?我想多跟她学学双面绣。”
阴差阳错,喜欢弟弟的人,却嫁给了哥哥!
郑晴川隐晦地问:“如果结局是阴差阳错,怎么办?”
苏靓却摇头,表情又恢复了阴云密布,道:“我这样的家世,和洪家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只有别人挑我的份,哪有我挑别人的份呢?我娘虽然疼我,但是她如果知道我动了私心,会骂我的!以前,我姐姐多跟别人说了一会儿话,我娘就把她打了一顿。”
郑晴川感觉事情有点奇妙,苏靓居然不喜欢优雅的洪绵长,反而更喜欢大大咧咧的洪峥长。“阿靓,你可以把心里的话告诉你娘啊。趁着现在事情才刚萌芽,早点说清楚,免得以后弄成大的误会。”
洪家二少爷洪峥长吐了她一脸酒水,难道她不讨厌他吗?
苏靓的表情开朗了一些,脸上的不开心减少了一些,微微地苦笑道:“我也没想到,亲事八字还没一撇,我娘就说了出来。其实,我不喜欢洪家大少爷那种人,很奢侈,像个纨绔;穿戴打扮,看上去比姑娘家还要精致。我觉得洪家二少爷比较好。”
郑晴川答道:“完全可以!一点问题也没有!女先生的脾气很好,你可能也会喜欢她的!”
苏靓开门见山地道:“我娘让我来问问,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跟着女先生念书?”
“喔!”郑晴川加快脚步,回了堂屋。
池月笑道:“是靓姑娘,好像有点不开心。”
郑晴川把毛笔放下,跑出去问:“谁来了?”
池月忽然喊道:“五少夫人,客人来了!”
郑晴川失望了,把手里的水果沙拉送给了丫鬟们,自个儿跑进小书房,在苏牧练字的纸上写了个大大的“骗”字!还加了个圈圈,然后把圈圈画成了麻团。
丫鬟说:“五少爷喝了醒酒汤,就去外院了。”
可是,苏牧本人已经不在小书房了。
好吧!郑晴川是心甘情愿地被骗出去的!她还兴致勃勃地去捣鼓了一海碗水果沙拉,苏家有个厨娘会做酸奶,据说是跟草原上的人学的,郑晴川就用酸奶代替了沙拉酱,拌好了水果,心情很好,亲自端去了小书房。
郑晴川还想听听苏牧对苏靓亲事的真实看法,可是苏牧避而不谈,还把郑晴川给骗出去了。“阿七,让丫鬟去厨房帮我端一碗醒酒汤,注意别加醋。”
郑晴川笑道:“乱成一团乱麻啊!就像今天堂伯母问的问题一样。”
苏牧直视郑晴川的眼睛,笑问:“什么叫麻团?”
“苏牧,你是解麻团的高手!”郑晴川佩服地感叹一句,目不转睛地注视他。
郑晴川眨眨眼,听明白了,在信中顺便问候一下其他人,就不会显得冷落别人了。分明不熟悉,如果写信过去,显得有点矫情,但是送小礼物就不会矫情,收礼物的人肯定很乐意。
苏牧语气温和,清晰地道:“你可以在给大表姐的信中,顺便提一下二表妹她们。如果是送小礼物,就送四份。”
郑晴川有点苦恼,道:“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
苏牧耐心地问:“你不想给二表妹她们写信吗?”
她这样站着,正好可以和坐着的苏牧平视。
尽管年龄和称呼显得格格不入,但是郑晴川已经把那些称呼叫得熟练了,不会觉得尴尬了。
郑晴川迫不及待地跑了进去,跑到书案旁,把胳膊放在书案上,说自己的烦恼。“大表姐说喜欢我,让我给她写信。如果我给大表姐写信,是不是也要给二表妹、三表妹和四表妹写信?”
苏牧正在书案后看书,听到动静后,他把头抬起,一眼看见了郑晴川,他清朗地道:“阿七,进来吧!”
小书房的门和窗都是大开着,这是苏牧的习惯,光芒全涌了进去。
郑晴川走到小书房的门口,故意在门口磨蹭,弄出点小动静。
——
“行!”海氏立马答应,习以为常了。
苏靖道:“就算十拿九稳,那还有一个不稳!你去打听一下,问哪个寺庙最灵验,你去帮我烧几炷香,拜拜菩萨。”
海氏道:“夫君,你每日苦读,这次一定能中进士的!到时候请洪家帮个忙,当官也没问题。”
苏靖摇头道:“女子可以随意高攀,飞上枝头变凤凰。男子却不能吃软饭!何况京城里的水深,一不小心站错了队,好处捞不着,反而惹祸上身!我这当父亲的,一没进士的功名,二没官职在身,京城里有哪个好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我儿子啊?”
回了东跨院,海氏就把这事跟丈夫苏靖说了。
一旁的海氏也心思活动了,把儿子的手捏紧了些,转头看向儿子,她不禁想让儿子苏瑜也在京城结一门亲事。
佟氏喜笑颜开,今天确实很顺利,而且洪家老夫人还特意邀请她们常去玩,以后再多见几次,想必不难。她的小女儿初到京城,就能遇到这么好的亲事,她是很高兴的。
在这种情况下,苏牧居然没有流露出任何苦涩,眸光清澈,言简意赅地道:“您可以再多见几次,那样更明白一些。二外婆和几位舅母都很和善。”
就像被几个明晃晃的大灯泡给照着,苏牧连影子都别想逃走!
郑晴川不禁有点同情苏牧了!过分地被信任,有时候不是好事啊!
佟氏和海氏察言观色,也把目光投向苏牧,都在等苏牧解释。
郑晴川看向苏靓,发现苏靓的表情有点勉强,并不怎么乐意。
苏老夫人点点头,她对这件事比较谨慎,又把目光看向苏牧,似乎她是犹豫不决的小孩,苏牧才是可以做主的大人。
佟氏抿嘴笑,一脸的幸福。
海氏插嘴道:“今天洪家老夫人和洪家大夫人挺看重咱们家苏靓的!”
苏老夫人的表情很困惑,自个儿在心里纳闷,想着:那孩子只是有点文弱而已吗?她怎么听说那孩子好几次都差点活不成了呢?
佟氏目光明亮,笑道:“见了!那孩子斯文、俊秀,举手投足都优雅,说话有文采,听说以前经常吃药,最近身子才好了许多。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确实有点文弱。不过,这京城里的贵公子和咱们家乡的人不一样,他们不用去田间干活。”
苏老夫人有点懵了,把目光看向苏牧,见苏牧一脸的平静,她又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地开口:“你见过那孩子了吗?”
佟氏的目光满含期待。
回到家,郑晴川的猜想就被证实了,因为佟氏主动向苏老夫人和苏牧询问洪家大少爷洪绵长的事。
郑晴川乐了乐。
郑晴川掀开马车的窗帘,朝阿清和阿韵使劲地挥手,阿清和阿韵却吐出舌头,朝她做鬼脸!大概是在表达不满的情绪!
洪家大姑娘开心地笑了,放开了郑晴川,牵住阿清和阿韵的手,目送苏家的马车离开。
洪家大姑娘的目光十分真诚,郑晴川不忍心拒绝,点头答应。
郑晴川却忍不住有点为难,因为洪家有四位姑娘,她得给四个人都写信才比较好。
她笑容甜美。
分别时,洪家大姑娘伸手牵住郑晴川的手,春风满面,笑着说:“你下次给阿清和阿韵写信时,记得给我也来一封。咱们多通通信,多说说话。七七,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