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突然哀号一声,冲了一去,攀住士卒的锄头,正色道:“这是后宫,你们居然拿锄头来挖,哼,你们欺负宫中无人吗?”正义凛然,这些士卒竟被镇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刘张眼一瞪,抽出地上的刀,指着玉儿,骂道:“不知死活的奴才!再不让开,休怪本将无情!”
玉儿堵在众士卒前,挺起胸膛,丝毫不让,凛然道:“只教我有一口气在,便不容你们在此撒野!”
宋妃凄然道:“玉儿让开,他们狼子野心,又奉旨而来,我们阻不住……让他们挖吧……”顿了一顿,又厉声道:“我宋婉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皇上英明,必会洞悉一切,岂容你们如此猖獗!”
玉儿不听,站在前面,堵住去路,纹丝不动!李道人冷冷望着,刘张大怒,握住刀,径直刺去!杨晏大惊,欲要去救,却已迟了!
刀如闪电,凌厉异常,正中玉儿胸部,直透后背,血如泉涌,如箭一样喷射而出。玉儿挺直着身子,倔强地站立,眼中充满了愤恨!一口鲜血,对着刘张,喷了出去,刘张避让不及,一头白发,竟被染得通红。刘张气极,伸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抽出刀,然后一脚踢去,玉儿如断线的风筝,摇摇晃晃地飞了出去,叭地一声,掉在地上,再也动不了。
宋妃爬起来,踉跄着奔去,蹲下来,摇晃着玉儿的身边,哭道:“玉儿,玉儿,你醒醒,你醒醒啊……”可是,玉儿永远地闭上眼睛了,再也不能端着药,走到她床前,轻轻道:“娘娘,该吃药了。”
一股热血哗地冲入脑海,杨晏勃然大怒,眼中充满了痛与恨,蓦地抽出刀,厉声喝道:“刘张,你竟敢在后宫杀人!哼,今番我可不管你有没有圣旨!”他冲上去,一刀砍去,呼呼作响,挟着万丈怒火。
刘张一惊,急忙挡住,手臂微麻,一张老脸憋得通红,道:“杨晏,你如此大胆!竟敢抗旨!”杨晏咬牙不语,心中愤恨,左劈右砍,一刀快似一刀,恨不得立即将刘张剁成两半。然而,刘张毕竟久沙场,气力虽衰,然刀法娴熟,他一一格开,瞅准破绽,冷不丁地攻入一两刀,显得游刃有余。
御林军早恨恨不已,见杨晏动手,都挥着刀,扑了过去,与那些士卒斗了起来。登时宫中大乱,刀光剑影,叫声连连。不时传来一两声惨叫,有人倒在地上。
宋妃茫然坐在玉儿身边,泪水无声滑落,她的世界里,玉儿恍如一只枯萎的蝴蝶,慢慢地从天落下。这时,一名士卒被御林军砍了一刀,大叫一声,倒在宋妃身旁,宋妃忽然惊醒过来,才发现宫中的恶斗。
宋妃一惊,想道:“刘张有圣旨,杨晏怎么可以和他们斗起来呢?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就是耿恭,都要受牵连。”她急忙起来,大声喊道:“住手!住手!”然而,他们已经杀红了眼,又如何会停下来呢?
斗了一会,御林军已占上风。李道人站在一旁,冷冷望着,他等的,便是杨晏动手,他们最好多杀几名士卒!他想起窦固许下的诺言,嘴角闪过一丝微笑。他缓缓地抽出剑,脸上杀气大盛,沉声道:“刘将军退下,待我来会会他!”
刘张刀法虽精,毕竟上了年纪,又沉于美色,气力不济,被杨晏杀得连连后退,狼狈不已,听了李道人这话,大喜,猛地攻入一两刀,杨晏略略一退,他趁机跳了出来,道:“使者大人,杨晏交给你了!”遂在一旁,弯着腰,呼呼喘气。
只见一团灰影扑了过来,一点寒光,恍如流星,杨晏大惊失色:“这是什么剑法?怎么这么快?我居然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他急忙去挡。可是,那点迎面而来的寒光,到了身前时,忽然一转,径奔向下方,杨晏急忙后退,又已晚了,腿上一痛,他差点倒下!
李道人冷冷笑道:“这点功夫,也来献丑!”
刘张吓了一跳,不禁汗颜,心道:“这老道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我以为他不懂功夫,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我斗了那么久,战不过杨晏,他却一招之间,便已杀败杨晏了。”
杨晏大怒:“今天就算死在淑华宫,也不容你们在此撒野!”说完,拿刀又扑了上去。可是,腿部受伤,奔了几步,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御林军见了,急忙撤了回来,围在杨晏身边,举着刀,恶狠狠瞪着李道人。
李道人毫不在意,道:“你们违抗圣旨,已是死罪,自有国法处置你们,何劳贫道来动手?”
杨晏躺在地上,嘶声道:“兄弟们,耿都尉要我们保护宋妃娘娘,军令如山!如今娘娘受辱,难道我们堂堂虎贲营,竟不及一个丫鬟吗?”
御林军举刀喊道:“死而后已!死而后已!”
杨晏一字一顿道:“自古主辱臣死,今天,我们用血,用生命,来证明,我们虎贲营,永不屈服!”说完,杨晏缓缓爬了起来,举起刀。刀刃闪烁着夺人魂魄的光芒!
御林军热血沸腾,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举着刀,一步步逼了上来,杀气排山倒海。李道人、刘张等人一震,不免有些惊惶。
这时,一人闯了进来,燕颌虎须,腰围八尺,正是耿秉!“住手!”耿秉大声喝道,声若雷鸣。御林军见是耿秉,不好违拗,只是瞪着李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