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突然满脸怒气,停了下来,哇哇叫道:“你是什么东西?骂我们便算了,怎么敢辱骂石神呢?”
“石神?”窦笃有些不解:“什么是石神?难道这块烂石头,竟是一个神仙?这种石头,在我们洛阳,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难不成个个都是神仙?你们这群疯子!”窦笃不禁,指着那伙人,哈哈大笑,充满了奚落与嘲讽。
那群人脸色一变,冲出数人,奔到石头下,伸手一掏,取出了十余把马刀,丢给余人,大声道:“你们这些汉人,平日欺压我们,也便算了,今天又再三侮辱石神,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在他们身上留下几道伤口,石神不会原谅我们的!”挥刀冲了上去。
窦笃求之不得,回头道:“这是他们要杀我,可不是我多事,马将军那里,你们也好作证。”刀一挥,叮裆一声,刀碰撞在一声,迸出一丝火星。那人如何禁得住窦笃的一股神力?只听“啊”地一声,虎口一痛,刀脱了手,飞入九宵云外。窦笃哈哈一笑:“怎么样?味道如何?明年今天,便是你们的忌日,石神也帮不了你们!”
那群人大吃一惊,慌忙弃了数名御林军,团团围住窦笃。窦笃毫不畏惧,一柄刀使得虎虎生风,左一刀,右一刀,只看到血肉横飞,惨叫连天。可那些人无比顽强,虽断了一臂一腿,浑身是血,仍死战不退。窦笃暗自佩服,纵马跳出包围圈,道:“我看你们也算条汉子,这样吧,你们走,我不杀你们,留你们一命!”
一名满脸是血的汉子托刀上前一步,森然道:“你侮辱石神,又杀我同胞,今天我们也不想活了!”
窦笃不解:“你们为什么要自寻死路呢?”
那汉子死死盯着窦笃,眼中充满仇恨,一字一顿道:“你今天杀了我们,自会有人来报仇!你走不出陇西半步!”说完,他不顾一切,挥刀冲了上去,余众状疯如狗,跟在身后,围住窦笃,一顿乱砍。窦笃从未见过这阵势,一时慌了神,脚竟被割了几道伤口,连连后退。
御林军素恨窦氏,一直在旁冷眼旁观,此刻见窦笃危急,无奈之下,只得拨刀杀了上去。窦笃精神一振,稳住心神,一柄刀舞得如风车般。这群人腹背受敌,哪里还战得过,多被砍伤在地,最后三人,仍困兽尤斗。御林军很是钦佩,将他们活捉,按在地上。
窦笃气极,心想:“这帮刁民,竟让我在御林军面前丢尽了脸,以后遇到哥哥,如何交待?哼!什么石神、石神、石神,老子偏要会会这臭石头!”心念一动,他一跃下马,飞身走到石头前,见这石头圆乎乎的,如一枚鹅蛋,又十分透明,能照出人影,如同玉器。窦笃心想:“这石头可真是漂亮啊,要是将他运到府中,啧啧,叔父必定十分喜欢!”可他管不了那么多,纵身一跃,跳上了石头,撩开袍子,对着白石,竟小便起来,尿水翻起白色的泡沫,顺着石头流下,窦笃哈哈大笑:“石神啊石神,今天老子先请你喝上一杯,等下再请你他妈的滚蛋,别挡在老子路上!”
那三人见了,脸色大变,眼中喷火,一边挣扎,一边嘶声叫道:“你竟敢这样侮辱石神!渠帅绝不放过你!渠帅绝不放过你!”
窦笃洋洋得意:“是么?那我来点更痛快的!”他从石头上跳下,举起刀,对着白石,“砰砰砰”地连砍几十刀,火光四溅,窦笃手心发麻,那石头却也结实,竟只砍掉了一丝石屑,窦笃气极,将刀一抛,蹲下身,双手抱住白石,大吼一声:“起!”那石头晃了几晃,竟慢慢抬了起来!
那三人骇然,齐声哀求道:“不要!求求你,不要动石神,你一动,灾难就会降落到我们头上!”那石头重逾千斤,窦笃后力不继,满脸通红,只得放手,砰地一声巨响,白石落在原处。
那三人长吁口气,顿感放心,仍然怒目相瞪。窦笃冲御林军招了招手:“过来帮忙,这石头挡住了路,我们必须挪开!”御林军犹豫片刻,只得过来。窦笃弯下腰,奋起神力,白石惭惭离地,数名御林军一齐动手,忽听一声大吼,白石砰地一声,晃晃悠悠,从山上滚了下去,滚了一阵,恰好有几棵树,将白石挡住,“砰”地一响,惊天动地。
窦笃哈哈大笑,冲到那三人面前,骄横道:“石神算个屁,老子稍一用力,石神便上了天!等老子有时间,再放一把火,将臭石头烧成碎片!”
那三人面如土色,瘫在地上:“你杀了我们吧!石神受辱,我们却无力阻止,渠帅知道了,我们也活不成。”
窦笃一脸不屑:“渠帅算啥东西?敢情比皇帝还大吗?老子放你们回去,告诉你们什么狗屁渠帅,冤有头,债有主,尽管来找老子吧!”
御林军却按住那三人,不肯松开。一名御林军道:“窦将军,不可!不可!小心使得万年船,这三人回去,通风报信,万一真的带来大批人马,岂不危矣!”
窦笃仰天大笑:“带来大批人马?那大好了!正好让皇上看看,我们窦氏兄弟的厉害!快点放了他们!”
御林军仍有些犹豫,窦笃怒道:“我是中郎将,我的话,你们敢不听吗?”御林军忿忿不平,放了手。那三人如蒙大赦,慌忙跑了,大喊道:“有种的,别跑,看我们怎么把你们剁成肉酱!”
窦笃道:“快点快点!老子等着!”说完,却也不走,一屁股坐了下来,左等右等,直到红日西沉,窦笃爬起来,喃喃道:“这些人,脓包得很,等了这么久,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领着御林军,骂骂咧咧,去找章帝。
见了章帝,窦宪迎了上去,握住他的手,担心道:“弟弟,怎么这么晚才回?急死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