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全被喝醉酒的老和尚喷了一身污糟,全身臭气熏天,他顿时愤怒,骂道:“臭和尚,你找死!”
“阿弥陀佛……嗝儿,人活一世,一具臭皮囊而已,施主内心已脏,在乎外表又有何用?”老和尚又打一个酒嗝儿,蹒跚着步子,“酒瓶……老衲的酒瓶呢……嗝儿!”
余全听见老和尚稀里糊涂的话,不由地捏起了拳头,这时,他旁边的西装男子在余全身边低声说着什么,余全面色变幻数次,低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余叔,若非如此……这里哪还会有一片翠竹绿菜之地,你要知道,这里的这一片地,惦记着它的人可不少……”
余全瞥着门外那捡起酒瓶回来抱着瓶子灌酒的老和尚,眼中似乎有些忌惮,他再看一眼庙门口躺在地上的孩子,此时已然苏醒,刘福正面露喜色握着他儿子的手。
“醒了,儿子,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陈帆,陈神医,你就是我刘福的恩人!”刘福见陈帆收了针,帮孩子擦风完毕,他神色激动,一把握住陈帆的手,脸上露出无尽喜悦。
而陈帆则笑着,另外一只手摸着刘福儿子的脑袋。
因为陈帆救了刘福的儿子,两人的关系,一下拉近了许多。
看着无比熟稔的两人,余全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该死的陈帆。”余全脸上闪过愤然之色,“不行,拿下山顶的庄园,未来可以辐射这一片绿地,到时候开发出来,那是上百亿的利益,绝对不能放给这小子。”
余全牙关紧咬,就要有所动作,这时,铁门外匆匆走进来一名西装男子,“余叔不好了……庄园的生意,被一锅端了,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是特警,快走吧。”
“特警?怎么可能!”余全伸手一把拽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男子,“才打点过的场子,怎么可能被端掉?另外,瑞森那只流浪犬不是咬人挺凶的吗,怎么会出事。”
“我……我也不知道。”男子被余全封住衣领,一脸无辜,“对了……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一名长得非常漂亮的女人……她,她好像是福家大小姐。”
余全听完男子的话,面色一变,盯着那边的陈帆和刘福,他恨得咬牙切齿。
“糟了!”
余全愣了几秒之后,面色勃然一变,似想到什么,对其他人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走!”
齐三和另外三人不明所以,也跟着一溜烟往庄园外奔去,但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不准动!”
一名穿着便衣的干练男子拔枪指着余全的脑袋,门的两边,各站着四名便衣,而福嫣则站在竹林边上,当一个看客。
“你们这是干什么?”余全面色一变,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我是城东区柳家的管事,你们是那个管辖区的,我和管队长很熟!”
“少啰嗦,你涉嫌窝藏国际通缉犯,涉嫌包藏赌点,从事色|情行业服务,现已被逮捕,举起双手来!”便衣神色冷峻,另外几名便衣动作迅捷,冲上去将几名西装男子抓住。
余全见情况不对,对方似乎没有和他谈判的心思,他再看一眼那竹子下站着的美丽女人,顿时明白大势已去,他下意识地往腰间一摸,却被用枪指着他的便衣一脚踹去,一把枪支掉在地上。
便衣一招擒拿,将余全制服,后面的齐三还嚷着余叔救他,同样被用手铐锁住。
便衣拿起地上的枪支,打量了一眼,说道:“现在你又多了一条罪名。”
“带走!”
随着为首便衣的一声令下,余全等人被用手铐反手拷在后背,余全心有不甘,嚷道:“庄园的主人是刘福,你们不抓他,抓我做什么!”
“聒噪!”
便衣怒视一眼余全,给旁边一人一个眼神,另外一人将余全一干人带走走在前面。
“福小姐……这些人我带走了……那个刘福。”
福嫣笑了笑,“我只是个外人,不过里面那个家伙应该和你们是一路人,他会妥善处理的。”
“那就打扰了。”
便衣朝福嫣点了点头,迅速离去。
福嫣看着余全等人被带走,她的嘴角闪过一抹笑容,她往庙宇里面走去,只见那刚才醉醺醺的和尚依旧提着个瓶子,堵住了大门,醉眯着眼说道:“阿弥托福,自作孽,不可活……嗝儿,女施主,佛门净地,诸多不便……”
福嫣愣了一下,从随身带着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沓厚厚钞票,她往老和尚合十的双手和胸口间一放,笑道:“宝善上师,这是你的酒钱……”
醉眯着眼睛的老和尚看见红钞票,眼睛瞪大,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挪开位置,让福嫣可以进去,他双手在合十,那一沓钱圆滑的滚进了他大风口的禅衣里面。
“阿弥陀佛,甚善,甚善!”
老和尚又恢复了那一副高深莫测,度化世人的神僧模样,宛若一尊活佛!
福嫣走到陈帆身旁,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刘福的儿子被陈帆医好,又没了坏人在他身边,他终于恢复了儿童时期的童真,此时他正趴在刘福的脖子上,把刘福当作马骑,一边喊着驾,驾,驾!
刘福显然也是心情好到了极点,趴在地上,膝盖和双掌撑着地面,在地上配合着他儿子当马骑。
福嫣看着这一对玩耍的父子,和陈帆目光再次交织在一起,福嫣的表情里有很多疑惑,但是陈帆却微微向她摇了摇头。
福嫣显然也是耐得住性子的,在一旁看着这一对温馨的父子。
“小时候,我也爱这么折腾我的父亲,连我爷爷,三爷爷我也没放过。”福嫣脸上洋溢着幸福,脸颊绯红一片,童年的趣事,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对了,你骑过马吗?”
福嫣指着刘福和他的儿子问道,她问完,才意识到陈帆其实是一个被人养大的孤儿,她脸上露出愧疚之色,“抱歉啊,陈帆。”
“没什么……赛华佗也这样被我骑过,只不过,应该是五岁前的事,记忆很模糊了,我应该尿过他的脑袋。”陈帆说到这,表情有些复杂。
“你是幸运的。”
福嫣安慰陈帆道。
“是啊,但是,如果你也能当一回貂蝉马就好了,让我做一回吕奉先骑一骑!”陈帆四十五度仰望着天空,一本正经。
“去死!”
福嫣一脚踹在陈帆的腰上。
陈帆装逼失败,只得摊了摊手,他看着福嫣挺饱的身子和细腰,“真的,你是一匹好马……可惜我家里没有草原。”
“滚吧你。”福嫣羞愤着,离开陈帆一定的距离,她指了指庙,“佛门清净地,你思想不要那么龌龊。”
“那还有个酒肉和尚呢。”陈帆无语地指了指坐在大门口打坐宛若庄严活佛的老和尚,“你认识那个老和尚?”
福嫣点了点头,正要说关于老和尚的事,这时刘福已将孩子放在身边,朝陈帆走来,他转身推开庙门,伸手从一尊弥勒佛后面摸出一个文件,里面放着房产证等红本子,他走出庙门,伸手将文件递给陈帆,面露愧色,说道:“陈神医,这本是你们陈家之物,当年我怂恿我爸做错了事,这些年我一直在挣扎中饱受良心的煎熬,我无法忘记我父亲去世前看我时的眼神,这些年,我一直拜佛,做的事却很过分,现在让我回头的,是我儿子,丘顶的庄园物归原主,希望你能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陈帆看着刘福手上的文件,面露震惊之色,“你……你是说,把庄园还给我?你不卖?不要钱?”
“是的,这些年利用庄园,我在四环买了一套房子,虽然不太大,但是足够我和儿子居住了,宝善大师说得对,他年因,今年果,如今我已明白了,我儿子只要能平平安安,这一辈子也就值了。”
刘福说着,将文件硬塞到陈帆手上,把一旁的儿子举起来放在肩头,朝外面走去,刘福的儿子还非常懂事地朝陈帆挥着小手说叔叔再见。
陈帆呆愣在原地,福嫣却拿过陈帆手上的文件,迅速打开之后,面露意外之色,“这个刘福,竟然没有更改庄园房产主人的名字,拥有人还是你爷爷的名字,陈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帆接过陈帆递过来的房产证,看着拥有人依旧是陈权山几个字,他深吸一口气,对福嫣说道:“不管怎么说,刘福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他租山庄给柳家人经营违法的事,这事你得帮着抹过去。”
“小事一桩。”福嫣点头答应,她盯着面色有些复杂而充满喜悦的陈帆,一抹秀发,说道,“快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想知道?”陈帆眉毛一挑,他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转机,虽然庄园原本就是属于陈家的,可是那都是过去的陈年旧账,就算想要拿回来,也得通过法律的手段,如今刘福肯放手释怀过去的恩怨,让陈帆的任务顺利完成,这是最好的结局,现在陈帆心情非常不错。
“嗯嗯。”福嫣点了点头,“你对刘福用了什么蛊惑手段,他竟然放弃那么大的利益。”
“其实很简单啊,想要知道具体的细节,你让我骑马吧。”陈帆邪笑着。
“滚你的,我问老和尚去!”
福嫣冷哼一声,朝那醉醺醺的和尚走去。
“算了算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吗,咱边走边说,这边事了,把孩子弄过来安置了才是大事。”陈帆跟了上去,和福嫣走在一起,朝庙外走去。
当陈帆和福嫣走过那一片翠绿的小竹林,醉醺醺的老和尚睁开眼,眼睛不再迷离,人也不再沉醉,目光变得深邃无比。
“阿弥陀佛。”
老和尚颂了一声佛号,似乎想要拿着佛珠捻一捻,一沓厚钞票从他袖子里滚出来,风一吹,钱散落一地,老和尚悠悠的一下站起来,一张一张捡起钞票,眼睛发亮。
“起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