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春水把石桌上的诗词收拾完毕后,长亭前面,正好有人路过。
正是大内总管李彦携带左右黄门义子走了过来,好巧不巧遇到了寒露帝姬与宫女春水。
大内总管李彦边走边看,心里思量道:
春水那丫头乃寒露帝姬贴身宫女,必在寒露帝姬身旁伺候。
适才我猜想的果然没错,那阁楼里面的果然是长乐帝姬那个坏事的丫头。
怪道来太子那个蠢货听到长乐帝姬的欢笑声后,能分辨出她的真实身份,然后被长乐帝姬阻止,就是害的我无缘无故挨了一顿骂,挨了一顿打。
这太子赵桓和长乐帝姬着实可恶至极!
待大内总管李彦故意行至寒露帝姬跟前,上前唱个喏,躬身行礼后,说道:
“寒露帝姬在上,老奴奉陛下口谕,寻来皇城司使韦小宝已经拜见过长乐帝姬了。”
“至于明日东京城外观音寺上香等事宜,老奴已命皇城司使韦小宝安排妥当,只待明日到来,护送两位帝姬前去上香。”
寒露帝姬却皱眉疑惑道:
“有劳李总管了,既然是父皇的意思,本帝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我那妹妹长乐帝姬,为人耿直且最好玩乐,做人做事大大咧咧无所顾忌,本帝姬不明白的是,为何你找皇城司使参见了我那长乐妹妹,却不来参拜我?”
大内总管李彦更加确认之后,不紧不慢的微笑回道:
“寒露帝姬容秉,适才老奴义子瞎了眼,见到您穿过的华袍赫然出现在了长乐帝姬的身上,所以把她当做了您,所以导致老奴带着皇城司使韦小宝把长乐帝姬当做您参拜引荐了。”
“虽然此事出了一点点误会,不过老奴考虑到寒露帝姬您平日里最是讨厌见别的寻常男人,既然阴差阳错,如此一来,倒也省事,您也不必跟皇城司使韦小宝浪费唇舌,反正一切事宜已经交给皇城司使韦小宝令他办妥。”
寒露帝姬听后点头称是,而一旁的贴身宫女春水也收拾完毕,站在了寒露帝姬身后。
寒露帝姬这就要返回自己闺楼里歇息,不过听了大内总管李彦的汇报后,对明日保护她周全的人,也就是皇城司使感到韦小宝十分好奇:
“李总管,听你刚才说我父皇命皇城司使韦小宝保护我和妹妹长乐的周全,这个韦小宝可是外面人嘴里传的风言风语的杀人魔君?”
“我听闻此人在皇城司官衙之内竟然随意杀人,还枭首示众,又依仗我父皇的恩宠,到处惹是生非,仗势欺人,但是无人敢惹于他,就连我长兄的亲族那边也去作怪耍泼,我只是有所听闻,不知可有此事?可是此人?”
大内总管李彦依伶俐的紧,已然从寒露帝姬话语中听出了她对韦小宝的恨意,心里不由得耻笑,立刻添油加醋回道:
“寒露帝姬您说的不错,明日护送两位帝姬的正是此人!”
“这皇城司使韦小宝乃是地方县令出身,在此之前听说是个卖药的,因为人奸猾,十分擅长谄媚,能说会道,极会讨好圣心。”
“莫说朝中大臣似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之辈,便是老奴以及杨戬大哥,似我等陛下的体己心腹之人,都不及韦小宝大人逢迎之道的万分有一,只能说是高山仰止,望其项背。”
“我等眼后宫宦官亦受其羞辱,官家仁德,不愿意计较,故而至今被此人蒙蔽圣听。”
“这个韦小宝仗着陛下的宠幸,在东京城内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成了东京一害!”
“现如今已然是惹得怨声载道,老百姓对其恨之怨之,但是碍于此人权势,却又是无可奈何啊!”
“适才老奴给长乐帝姬引荐此人的时候,这韦小宝大人还对我等不给好脸色,差一点动手,端的好大的官威,真是个恶脾气,老奴以为,似这等恶徒,寒露帝姬您见了千万躲着些,免得这厮作恶。”
寒露帝姬虽然精明,但单纯非常,再加上久在后宫,对外界知之甚少,听了气愤不已,嗔怒道:
“果然是这般,看来传闻不假,我就纳闷这厮怎么生的天大的胆子,原来是个曲意逢迎、谄媚恶心的奸佞之辈,下贱的武夫!哼!”
“这畜生千万别惹到我,要是惹到我,我定会让父皇杀了这厮,也算是行善积德,为东京老百姓除了一害。”
大内总管李彦低头窃喜一笑,躬身继续说道: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啊,寒露帝姬果然是后宫之中最为聪慧最为正气的公主,老奴打心眼里着实佩服,寒露帝姬若能为老百姓出了这口恶气,杀了这个畜生,老百姓必然在东京城内为帝姬树立一个生祠,感念帝姬的恩德。”
寒露帝姬闻言不觉欢喜起来,对于马屁十分受用,心中想着日后有机会必定要寻韦小宝这下贱武夫的麻烦,看看此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大内总管李彦又最后又交代了几句明日去观音寺进香之事后,便出了宫去了郓王府邸。
且说韦小宝返回皇城司衙门,即刻派人着手办理寒露帝姬、长乐帝姬明日去观音寺进香之事。
在道君天子赵佶一朝,后宫未及笄的帝姬都不许见外面的男人,寻常男人也不可以随意进入后宫,可见道君天子赵佶对帝姬的偏爱和喜爱。
再者,韦小宝回来后,也从手下嘴里打听来,后宫诸多帝姬之中,道君天子赵佶最是宠爱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二人,韦小宝为了讨好寒露帝姬、长乐帝姬这两个能改变道君天子赵佶心意的人,等同讨好道君天子赵佶,日后没准还能暗助自己。看书喇
为了明日观音寺进香之事,韦小宝放下皇城司所有大小事务,就连天罗地网计划都暂停了。
明日之事本来是小事,可大内总管李彦却说梁山贼寇盯上了寒露帝姬、长乐帝姬。
韦小宝听后不觉一乐,觉得此中必有蹊跷,虽说此事是空穴来风,可韦小宝乃是梁山泊之主,他怎么不知道有这事?
所以此事透着邪性,隐约感觉是有人要冒充梁山泊的人故意作恶,从而让大宋官军提前讨伐梁山泊。
虽然不知道这伙人到底是什么人,但绝非善类,必然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所以韦小宝不得不精心应对。
在府衙内精心安排布置了一天,天黑之后又在府中不断打熬筋骨,有事则长,无事则短,时间飞逝,不觉光阴迅速,一夜过去。
第二日一早,东方既白,韦小宝率领亲从官上一指挥、上二指挥共一千人,罗奴儿跟随保护,官家曹阿华亲随伺候,浩浩荡荡一行人这就去了。
而东华门外,早就有大内总管李彦带着十个黄门等候,看到韦小宝带大队人马威风而来,便上前对韦小宝等人交代道:
“韦大人,寒露帝姬昨日与我说了一件要紧事,这一次保护的随行人员不得随意抬头偷看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尤其是寒露帝姬,她最是反感男人无端看她,尔等若是因为此事开罪了了寒露帝姬,那你们后果自担,且记住了,别到时候说老奴没有交代过,反倒赖到了我身上!”
韦小宝心中顿时狐疑道:
寒露帝姬会厌恶男人?呵呵,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她若是讨厌男人,昨日何必帮我,把我藏于她的石榴裙下,还对我百般纠缠,简直胡说八道!当我是猪!
可韦小宝听后也不得不从,赶紧对着皇城司一千人等一一交代过了。
过了约摸一壶茶的功夫,就看到几个禁军抬着一顶足够坐三个人的华贵轿子从东华门抬了出来。
韦小宝见状,立刻率众纷纷下跪行礼,唱个喏,恭敬道:
“臣韦小宝率皇城司手下恭迎寒露帝姬、长乐帝姬。”
“罢了,罢了,免礼,即刻出发!”
华贵轿子里传出两个女子的声音,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韦小宝听得真切,更是感到熟悉无比,正是昨日救他的“寒露帝姬”的声音,不会有听错。
韦小宝随即起身,凑到大内总管李彦身旁低声询问,好奇道:
“李大总管,为何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非要挤在一个轿子里?莫不是皇城轿子不多了?不会吧?”
大内总管李彦自然知晓韦小宝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他嘴里的寒露帝姬实则为长乐帝姬。
更不知道昨日被长乐帝姬玩耍于股掌之中,他觉着可利用此事在中间大做文章,制造韦小宝和寒露帝姬之间的误会,便随口说道:
“我不过一个阉人罢了,你问我?这个我哪里知道,与我估计,应该是长乐帝姬觉得好玩吧。”
“韦大人,现在长乐帝姬和寒露帝姬已然交给你们皇城司,你们的身家性命也在两位帝姬身上,所以千万不得出差错,现在出发便是。”
韦小宝得了令便骑上了马,命令皇城司军健从禁军手中接过轿子。
其余几个人鸣锣开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东京城外观音寺而去。
去观音寺的一路上,韦小宝骑马在轿子一旁保护,一千余人左右护卫,不禁惹得周遭百姓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一直出了东京城开远门后,轿子内的长乐帝姬早已忍受不住,瞬间玩心大起,手脚早已按捺不住。
两边一千多皇城司军汉中靠近轿子的人都纷纷低头,其余人也不敢看向轿子,而韦小宝在骑马之时,轿子里突然探出一只玉手来撩拨韦小宝。
韦小宝看了一眼,无比烦躁,想都不用想,便认为是昨日见过的“寒露帝姬”在玩弄他。
为了不被烦扰,他便换行到了轿子的另一边。
可谁知道韦小宝刚骑行到了轿子另一边,那只纤纤玉手从另一边再度探出,不但摸着韦小宝的脸撩拨,还趁着韦小宝躲避之时,一个不注意,从其手中夺了马鞭,不断抽打韦小宝的后背。
而韦小宝却没有一点办法,这长乐帝姬一路上搞得韦小宝不胜其烦,躲无可躲。
好在观音寺距离东京城不算远,位于汴京西北的一座山的半山腰上。
一个半时辰之后后,韦小宝等人赶在巳时(9时至11时)之前终于抵达了观音寺。
这一日,观音寺的方丈提前一天就收到皇城司命令,不对外开放,而且要求里面僧众一干人等皆在各自僧堂念经,不得出来,不可冲撞了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
所以除了观音寺老方丈一人之外,沿路五十米就有皇城司军汉站岗保护。
待他们行至观音寺门口,长乐帝姬和寒露帝姬下轿,老方丈亦是得道高僧,见了两位美人,不动凡心,一直恭敬低头,引着寒露帝姬、长乐帝姬进入了观音寺大殿内上香,为亡母进香祈福,永生极乐,再造阴德。
而韦小宝、罗奴儿、曹阿华便在观音寺门口等候。
他们三人在外面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之久,却还不见寒露帝姬、长乐帝姬出来的迹象,韦小宝心急之下,便进入观音寺查看一回。
却看到寒露帝姬、长乐帝姬在禅房内,竟然跟着观音寺方丈为亡母诵念《金刚经》,这才诵念一半,听说要诵念三遍才算完。
韦小宝站在窗户边,偷看背对着他的寒露帝姬、长乐帝姬前的案牍,上面还摆放着未曾打开的《地藏经》《法华经》。
韦小宝见状心生不悦,低声喝骂道:
“呵呵,这些权贵之人当真可笑至极!”
“手握权势,不问苍生却问鬼神,她们装神弄鬼,却来消磨我的大好光阴,真真是可恶至极!”
“罢了罢了,这里交给罗奴儿看护好了,有他在必然无事,在来的路上,看此间山脉风景秀丽,瀑布飞流,小溪流水,灵狐仙鹤,奇猿怪鹿,端的心旷神怡!真是个神仙去处。”
韦小宝便走出了观音寺内,把保护寒露帝姬、长乐帝姬的事务彻底拜托给了罗奴儿,命令他一定要看好了寒露帝姬和长乐帝姬,又给手下几个勾押官交代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