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方才明白这是韦小宝脱身的计策,此刻,已然驾刀在脖颈之前,左右军校投鼠忌器,怎敢妄动,高太尉心中叫苦不已。
高太尉为了稳住韦小宝,他只能虚笑着奉承道:
“韦小宝,此宝刀也,此刀长三尺余,雪白刀身,极其锋利,果宝刀也!”
韦小宝又胡说八道,试探和威胁着高太尉,道:
“我这宝刀有三个好处,第一个好处便是砍铜剁铁,刀口不卷,第二个好处便是吹毛得过,第第三个好处杀人刀上没血。”
高太尉看着腰刀上正在滴落的一滴血苦笑不已,怕死之下配合道:
“你说的不错,这宝刀果然杀人刀上没血。”
韦小宝试探和吓唬完了,知晓高太尉跟着胡说八道便是心里怕了,也吓唬到了他敢妄动就一刀结果了他,如此方可安然无恙的退出白虎节堂。
此刻也不急了,韦小宝笑着请道:
“高太尉,可否送小宝出了白虎节堂和殿帅府啊?”
高太尉被韦小宝挟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知晓今日是杀不了韦小宝了,便满口虚笑,客气道:
“韦皇城使果然东京城第一好汉子,我高俅向来最是仰慕至极,事到如今,哪个敢不送?”
韦小宝再又看向了杨戬义子,喝令道:
“杨都知,可否与高太尉一同相送啊?小宝一向胆小,最是怕鬼,尤其是那种喜欢在白天吃人的恶鬼。”
杨戬义子看了一眼高太尉,高太尉默默点头,示意答应,只能无奈道:
“好说,好说,不过是送韦大人出去而已,只是饶了太尉性命便好。”
“哈哈哈哈!你们现在还真是懂事的厉害啊。”
韦小宝便劫持着高太尉,和在杨戬义子、二十个军校、刀斧手的陪同下行至殿帅府大门内侧。
此时此刻,殿帅府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关了,从里面用一根门栓顶住,左右无人看守。
韦小宝害怕高太尉跑了,便依旧劫持着高太尉走到大门之前一脚将门栓踢开,但依然把腰刀架在高太尉脖颈,对着一众人喝令道:
“高太尉,你莫要当我韦小宝是傻子,今日之事你须当着大家的面如实说来。”
“若是不如实交代,偷奸耍滑,还要狡辩,休怪我韦小宝的刀,我认得你,它可不认得你!”
高太尉听了被吓得面色蜡黄,眼角抽搐一下,心虚试探道:
“韦小宝,本官要是不说事情,我不信你敢当众杀我!须知道!本官可是天子眼前的红人!”
唰一声,韦小宝手中长刀快速抖动一下,一道寒影从高俅眼前飞过,高太尉的胡子竟然被削下了大半以上,喝骂道:
“高俅老儿!别想着拖延时间!再敢废话!立时取你首级!”
高太尉听了之后这才老实了许多,好在左右都是自己心腹,说了实情也不碍事,反正传出去也没有人信。
韦小宝又看向躲在一众军校、刀斧手身后的杨戬义子,对着他喝令道:
“杨都知,你这阉人!烂屁股!猪狗一般的东西!你刚才不是要把今日之事要说给官家听吗?现在高太尉要说实情了,你且听仔细了!”
杨戬义子惭愧不已,又不敢接话,虽然被骂十分愤怒,但依旧点头赔笑。
高太尉无奈,十分悔恨用这一招对付韦小宝,心说早知道不惹这不怕天地的粗鲁泼汉了。
为了早些脱身,便为自己开脱道:
“今日之事,皆是那老都管,也就是你嘴里的契丹细作所为,本太尉对于此事全然不知啊!”
“没想到竟是被这奸贼诓骗了,险些伤了你我同僚之谊!”
“韦大人请放心,待你走后,我便让手下把这契丹细作的尸体碎尸万段!以儆效尤!方能解了我心中无穷恨意!”
听着高俅放屁,此时此刻,韦小宝真想一刀结果了高俅这畜生,为百姓除了一害。
但一想到目前自己的势力、权利、圣心皆不如高俅这厮,况且道君天子赵佶这畜生目前离开不得六贼蔡京等人和高俅这等贪官墨吏之流。
若是今日一时性起杀了这畜生,恐怕道君天子赵佶这畜生也容我不得,必然将我杀了,罢了,待日后权势滔天再杀此贼不迟!连这阉人一起杀了便好,哼!
韦小宝得势饶人,借坡下驴,便装着信了,和气道:
“如此说来,高太尉必然是被老都管这契丹细作给戏耍了,我韦小宝可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更不是气量狭窄的小人,罢了,今日这件事便算了,只当是误会,告辞了!”
韦小宝回身一刀,直接将大门砍出一个口子,高太尉早就要逃,见韦小宝离开自己,便立刻趁机向后退了几步,跑到了安全区域,手下二十军校、刀斧手立刻冲上去要捉拿韦小宝。
咔一声,韦小宝推开殿帅府大门之时,里面要来抓他的人看得呆了。
皇城司副使罗奴儿和铁棒栾廷玉率领皇城司一千多手下早就堵在殿帅府大门口,八个看守殿帅府的军校早已被他们拿下,跪在跟前不敢言语。
罗奴儿看这情况就知道韦小宝被高俅算计,瞬间大怒不已,嘴里起了个霹雳,喊了一声道:
“尔等不知死的!谁人敢对韦皇城使这般放肆!哪个不怕皇城司百般刑具的,尽管可以碰韦皇城使一指头试一试!我罗奴儿不砍下他的狗头便是你们生养的!”
那围住韦小宝的二十军校和刀斧手耳边好似降下一道惊雷,瞬间愣了一下,而后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便回头看向了高太尉。
杨戬义子是个阉人,更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见闹得不可开交,赶紧说和,对着两边人劝道:
“高太尉,这件事就此罢休,若是再闹下去,官家要是知道了此事,此事对你不利,官家那边可就龙颜大怒了,别忘了此事发生在你的殿帅府。”
“韦小宝,你也赶紧去吧,此事乃是误会!你既然说老都管乃是契丹细作,那便调查老都管便好!各自退让一步!就此罢休!”
“杨都知,本官自然省得。”
高太尉本想着脱身之后在杀了韦小宝,没想到皇城司的人居然来了一千多人,把殿帅府团团围住,眼下只能稳住韦小宝不要把事情脑袋,便变了态度,言语绵软,客气热情道:
“你们这些蠢物!一个个不开眼的东西!要送韦大人离开,何须凑得这么近。”
二十个军校和刀斧手立刻会意,各自往后退了一步,纷纷对着韦小宝躬身道歉道:
“我等乃是粗鲁的汉子,适才惊煞韦大人,最是该死,望乞恕罪。”
韦小宝懒得跟这些手下人计较,只是回头看向高太尉冷笑道:
“高俅高太尉,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但是这笔账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韦小宝说罢便从殿帅府内潇洒而出,如今这一遭极其凶险,真可谓是九死一生,只要稍有不慎,走错一步,必死无疑。
好在自己乃是天下第一滑头,论智谋和反应这一块,天下鲜有对手,现在已然是全身而退,可上半身衣衫早已被惊出的汗水湿透了。
韦小宝刚一出殿帅府,就听到:
“皇城司副使罗奴儿、栾廷玉率亲从官上一指挥、上二指挥一千人恭迎韦大人返回!”
而此刻,早已聚满了人,殿帅府前面的街道跪满了皇城司的军汉,两边街道的街坊高龄扶老携幼,见到这情况,猜出了大概,都看了欢喜不已,纷纷道:
“老汉我自小生在东京,而后长在汴京,何曾见过有人敢找殿帅府的麻烦!”
韦小宝大人率领这许多人,必然是来找高俅老贼算账的,如何不欢喜!哈哈哈哈!”
韦小宝已然安全脱身,罗奴儿、栾廷玉等一众人马护着韦小宝急急返回皇城司去了。
一路上,招摇过市,穿街过巷,拐弯抹角,直直往皇城司方向去了。
韦小宝看着突然出现犹如神兵天降的罗奴儿、栾廷玉心下生疑,询问道:
“罗大哥,栾廷玉,你们是如何知晓我被老都管赚(骗)去了殿帅府?这才派人来救我?快快说来!”
罗奴儿、栾廷玉亦看出了韦小宝猜忌的心思,但也不生气,便如实道:
“我等早早去了皇城司,在早上画卯(上班打卡)之时,兄弟等人迟迟不见韦大人来,有些疑惑。”
“而后又久等了许久,还不见韦大人来,心里琢磨近日韦大人又开罪(得罪)了高俅高太尉那畜生,俺和栾兄弟一合计,商议着韦大人还不来,莫不是大人出了什么事。”
“心中一急,便骑马去府上寻找韦大人了,结果到了韦大人府上,那管家曹阿华以及对门口站岗的皇城司军士说了韦大人一大早便匆匆去了殿帅府。”
“兄弟便想韦大人该不是要出事?便点了一千多皇城司军汉和栾大哥去殿帅府救韦大人,没成想人刚到这里,韦大人居然能从殿帅府全身而退,当真是不可思议啊!”
“高俅那厮自打当了殿帅府太尉,殿帅府那勾当早就成了高俅那厮的害人去处,无论好坏,全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咱们韦大人居然能活脱脱全须全尾地笑傲而出,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韦大人当真是赛诸葛,端的厉害!”
“再想想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端的好武艺,也有好胆识,却也折在那里,唯独韦大人能全身而退,不知道韦大人使得什么高明手段?与兄弟们说说!”
韦小宝这才明白缘由,刚才还怀疑罗奴儿和栾廷玉把自己出卖了,闻言大笑,解释道:
“罗大哥,栾兄弟,不要见怪,东京虎狼之地,是兄弟我多心了,还当是谁派你们二人暗中监视我,告知我的行踪,至于殿帅府内的事情,经过是这般……”
韦小宝便一五一十仔仔细细的说了出来,罗奴儿、栾廷玉只听得心惊眼跳,紧张难当,不由得捏了一把汗,感慨道:
“韦大人果然不是凡人,端的天生下凡,真是个胆大多谋机智勇敢的大英雄,此番遭遇,颇有东汉末年曹孟德献刀董卓之雄风,兄弟我等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韦小宝、罗奴儿、栾廷玉一路返回一路细细说话,路上遇到了东京的百姓,无论老幼男女,哪个见到韦小宝不是恭敬行礼,发自内心的敬佩,见了韦小宝必然说个万福道个问好,只是敬佩爱戴,全然当做了真正的父母官。
待韦小宝率领一众人回到了皇城司内,琐事已然处理完了,现在要处置皇城司的人了。
便又去档案室把皇城司上下官员、小吏、军校等所有武官资料细细的看了一遍。
然后对着心腹罗奴儿和栾廷玉下令,凡是皇城司内的官吏,无论大笑,凡是贪污索贿过十两者一概不用,立刻辞退。
凡是跟朝中官员勾结有关系者,全部赶走,凡是朝中官员亲戚子侄安插来此混日子赚俸禄的饭桶全部滚蛋。
只提拔和重用一些寻常百姓出身的官吏、、军汉、武将。
这些人虽然也有些一些污点,贪污了些许,可不能全怪他们,眼下大宋官场风气如此,从皇帝道普通小吏都是一丘之貉,这些能贪污一些的人,能行至如此,算是不忘初心,控制贪欲已是万难。
韦小宝叫来这些人,对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生感化,重则说要救国救民,中则说要整肃朝纲,轻则说要做好本分,日后断然不可如此,再行贪污之事。
那些人听了无不感动,又被韦小宝提拔当了官,这一下升官翻身,他们又是寻常受苦的百姓出身,见韦小宝如此广博的心胸和远大的志向,之前韦小宝当众杀人之事历历在目。
他们都是寻常人,都还有梁山,听了看了,哪个不被韦小宝感化的感激涕零,心中对韦小宝更是忠心耿耿,立时纷纷跪下,当众发誓此生只忠于韦小宝一人,不忘抬举器重之恩,不负穷苦苍生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