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就晚,花荣安排床帐在后堂轩下,请韦小宝安歇,次日,又备酒食筵宴管待。
韦小宝自到花荣寨里,吃了两日酒,花荣手下有几个体己人,一日换一个,拨些碎银子在他身边,每日教相陪韦小宝去清风镇街上观看市井喧哗,村落宫观寺院,闲走乐情。
韦小宝求之不得,此前答应刘高妻子自己不会再出现在清风山、清风寨、青州,免得和她做下的勾当被她男人知晓,韦小宝也急着去东京买官。
可自打从花荣嘴里知晓这刘高夫妻二人的恶行之后,韦小宝正欲再见刘高妻子,便默默答应了。
自那日为始,这几个体己人相陪着闲走,邀韦小宝去市井上闲玩。
那清风镇上也有几座小勾栏并茶房酒肆,自不必说得,当日韦小宝与这体己人在小勾栏里闲看了一回,又去近村寺院道家宫观游赏一回,请去市镇上酒肆中饮酒。
临起身时,那体己人取银两还酒钱,韦小宝哪里肯要他还钱,却自取碎银还了。
韦小宝最会做人,待归来,又不对花荣说,那个同去的人十分欢喜,又落得银子,又得身闲。
自此,每日拨一个相陪,和韦小宝缓步闲游,又只是韦小宝使钱。
自从到寨里,无一个不敬他的,无一个不爱他的,只把韦小宝来夸。
韦小宝在花荣寨里住了将及七日有余,恰逢一个宋朝节日看灯节。
只因今年清风寨乃至于青州风调雨顺,想来秋时,必然是一个大丰收。
故而这这清风寨镇上居民商量放灯一事以来庆贺,准备庆赏一番,科敛钱物,去土地大王庙前扎缚起一座灯山,上面结采悬花,张挂五七百碗花灯。
家家门前扎起灯棚,赛悬灯火,市镇上,诸行百艺都有,虽然比不得京师,只此也是人间天上。
当下韦小宝在寨里和花荣饮酒,至日,晴明得好,花荣到巳牌前后(9.00),上马去大堂内点起数百个军士,让晚间去市镇上看守。
又点差许多军汉,分头去四下里守把栅门,未牌时分(15.00),回清风寨邀韦小宝吃点心。
韦小宝觉着今夜看灯之人极多,必能见到刘高妻子,便对花荣说道:
“听闻此间市镇上今日晚点放花灯,我欲去观看观看。”
花荣答道:“小弟本欲陪侍兄长去看灯,正当其理。只是奈缘我职役在身,不能勾自在闲步同往。”
“今夜兄长自与家间二三人去看灯,早早的便回,小弟在家专待,家宴三杯,以庆节日。”
韦小宝点头道:“最好。”
然后打起了花小妹的主意,拱手请道:
“花荣兄弟往日把自家妹子管教的紧,今日也该放松放松,不妨与我一同去看灯,如何?”
花荣不知韦小宝的淫邪心思,只以为想带着花小妹一同玩耍,便也打烊了。
待到了天色向晚,东边推出那轮明月上来,当晚,韦小宝和花小妹、花荣家亲随体己人两个,跟随着韦小宝缓步徐行。
到这清风镇上看灯时,只见家家门前搭起灯棚,悬挂花灯,不计其数。
灯上画着许多故事,也有剪采飞白牧丹花灯,并荷花芙蓉异样灯火。
三个个人手厮挽着,护着花小妹来到土地大王庙前,看那灯山时,只见:
金莲灯,玉梅灯,晃一片琉璃,荷花灯,芙蓉灯,散千团锦绣。
韦小宝多日对花小妹眉目传情,花小妹怎能不知,正是情窦初开年纪,往日只见粗野军汉,哪里见过韦小宝这等风流人物。
且每每有和花小妹独处之时,韦小宝故意装作不小心碰到了花小妹芊芊细指和那窄窄金莲。
只因韦小宝最会弄此事,花小妹又从花荣嘴里往日听说了韦小宝往日的好,乃是山东第一真好汉,未经世事的花小妹只当是韦小宝无意为之。
却在心里暗暗把韦小宝仰慕,恨不得与韦小宝独处,在这些日子里,有时趁着花荣不在,故意来寻韦小宝,韦小宝装的无比正经,手脚却不老实,那花小妹被韦小宝调弄的花枝招展,更是欢喜,最爱这种不经意的触碰。
今日夜里,见清风镇人多,有情男女都相挽着出来,有时佳节,不觉心潮澎湃,悄悄往假意看灯的韦小宝身边靠。
韦小宝如何不知,早就暗中盯着花小妹,见花小妹趁着人多夜色深,主动来靠,韦小宝便大着胆子厚颜无耻的把花小妹的芊芊细手握在手里。
花小妹先是一惊,再又一喜,然后十分欢喜,刚好人多拥挤,谁也看不到韦小宝早与花小妹把手牵在一处。
二人以此心中默默定情,瞒天过海,谁也不知。
当下韦小宝等四人在灯山前看了一回,迤逦投南看灯。
走不过五七百步,只见前面灯烛荧煌,一伙人围住在一个大墙院门首热闹,锣声响处,众人喝采。
韦小宝与花小妹看时,却是一伙耍杂技的,花小妹还未发育长大,个子矮了韦小宝一头,人背后看不见。
而那相陪的两个体己人,只在周围看着热闹,周遭又挤了一群人来,韦小宝赶紧让花小妹站在身前,双臂抱着紧紧护住。
韦小宝身后几个人挤了一下韦小宝,韦小宝把护着的花小妹顶了一下,二人便挤在了一处。
花小妹回头看着道貌岸然的韦小宝疑惑道:
“韦大哥,你腰里的什么物什这般硬邦?”
韦小宝却一本正经道:
“该是护身的解腕小刀,你自不必理会,且看杂耍。”
花小妹却皱眉道:
“你们都长得高高大大,我却还未长开,看不见啊!”
“如此简单,我把你从后面抱起来,你不就看到见了吗?”
花小妹欢喜道:
“如此有劳韦大哥了。”
韦小宝便用双手从后面抓住花小妹的咯吱窝,轻轻抬起,花小妹这才能脱颖而出,与韦小宝一般高。
只是韦小宝的护身解腕尖刀却正好放肆起来,正是山里高峰抵云雾,刀刃恰好入裙中,只因人多不方便,只能蜻蜓点水过,花小妹这才适应,心中更加欢喜,连着身子软了起来,把刀刃都流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