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厂又憋了几天的李月明实在是忍受不了,便央着栗青要出府上街,两人进行了好一番不地道的“权色交易”……
但好歹,李月明全身而退,并且,愿望达成。
暗地里计划了好些日子的沈良殊终于逮到了李月明出门,她要求并不高,只要假装将李月明的清白败了,骄傲如栗青,怎会要一个破败女子?
“都准备好了吗?”
“回小姐话,奴婢的表哥,不学无术惯了,认识的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多,但凡那李月明随便进间铺子,京都的乞丐便会找人闹事,”
“动手的那几个,已经让他们见过画像了,还有,朗千总那里也都说好了,咱们只要将人带上马车,朗千总自会开城门。”冬兰事无巨细的向自家小姐汇报着。
沈良殊点点头,“务必告诫那几人,不必真的坏她清白,样子装的像些便可,若栗督主真的……下全力搜捕,咱们没多少时间。”
冬兰有些不解,问道:“小姐,冬兰有一事不明,不论栗督主是否上心,那都是皇帝陛下钦赐的婚约,人丢了,栗督主就算不喜欢,也得全力寻找吧?”
沈良殊翻了一页眼前的书册,缓缓说道:“若栗督主不上心,那我便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正大光明的摆脱这场婚约,若栗督主真的大肆寻找,那才说明他上心了。”
冬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姑娘聪慧,计划又周密,想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
这厢李月明一出东厂便直奔那成衣铺子,看了看自己前些日子定下的那些衣服,自己的衣物全都烧了,定做的裙衫还需等些日子,那管事便先拿了几套成衣,大小倒是合身,就是那胸脯……隐隐有些紧。
“哎哟,夫人怎的亲自来了。”
成衣店的管事看见这尊美的不像话的天仙夫人,丝毫没有一丝喜悦,反而腿还有些打颤,毕竟他可亲自去过那东厂,仅是进去一遭,他便有些受不住,更何况,还是伺候这位督主夫人。
李月明微微颔首,在外端庄无比,“闲来无事,便来看看。”
管事毕恭毕敬,道:“夫人您上楼坐,小的将几匹新进的料子都给您拿上去。”
李月明点点头,“有劳。”
由管事领着往二楼走去,细想起来,她竟是没这般上街玩耍过,这一遭,竟还有些新鲜。
李月明小坐了片刻,楼下便突的热闹起来,那管事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有些焦急的看着她,似是想下去看看。
李月明点头示意,那管事便匆忙走了出去,管事边走边想:这贵客在此,说什么也不能扰了这尊观音娘娘的兴致。
待过了一阵,楼下的喧闹不止反增,李月明皱着眉说道:“玉竹,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玉竹点点头,便向外走去。
红露还在挨罚,不知在何处,李月明胡乱想着,若不然她便做主给红露扯几块料子,也不知红露喜欢什么式样的。
她只得按照自己的喜好挑了几匹料子,还有玉竹的,便是连着栗青的,她也想挑上几匹,一时间兴致颇高,连窗子什么时候被人打开的都不知道。
待李月明反应过来事情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她早已浑身瘫软……
有人从窗子里跳了进来,捂住了她的鼻子。
待清醒的最后一刻她居然在想,以后想上街,怕是更加没可能了……
—
栗青从宫中回来已接近午时。
“夫人呢?”
长济早就习惯了督主这般,淡定的回答道:“夫人今日上街了,您早上亲自安排的马车。”
栗青皱眉,“还未回来?”
长济摇摇头,“还未,许是在外吃了。”长济又接着说道:“午膳已经摆好了,督主可先用膳。”
栗青脸色不虞,“不吃了,去书房。”
长济:“……是”
长风这厢刚从诏狱审了犯人要去伙房吃饭,便看到一个小疯子跑了过来。
长风皱眉,“这是谁?”
还未等旁人回答,便看到了那人的面目,竟是夫人身边的小丫鬟,如今跑的脚底生风,红肿着眼,哪里有平日活泼灵动的形象。
“长风,长风”,玉竹像是看到救世主般奔向长风。
长风看着这个哭的不能自已的小丫头,朝自己跑来,心里不知为何抽了一下。
玉竹语无伦次,但好歹将事情交代清楚了,“长风,快……夫人丢了……快。”
长风脸色突变,“你说什么?”
玉竹又赶紧重复道:“夫人丢了,在成衣铺子里丢了,快去差人寻……”
长风当机立断,指着身边那俩人,“你俩,快去后院寻督主,寻不到督主,便找长济,”
而后又抓着玉竹的肩膀说道:“不怕,去跟着他俩后边,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督主,我先去那成衣铺子查看,可是之前来咱东厂的那家成衣铺子?”
玉竹抽啼的点了点头,而后便往后院跑去,长风则跑去马厩,骑马飞奔而去。
书房里,栗青那密文看了半晌,左也看不下去一个字,便唤来长济,“去,让福叔将夫人请回来,便说……便说本督不舒服。”
长济嘴角一抽,督主的手段,总是让他猜测不到。
还未等长济推门而出,便听到有人急匆匆的喊着督主。
“何事慌张?”
那俩人看到长济,便看到了希望,“长侍卫,不好了,夫人不见了,督主可在?”
书房里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
“再说一遍。”栗青快步走到门口,沉声问道。
那因着慌张而未行礼的两人不自觉的跪在地上,玉竹紧随其后,一把跪在栗青脚边,哭啼着将事情说完。
栗青面色铁青,一记眼刀看向玉竹,“你便是这样伺候夫人的?夫人若有任何闪失,本督便亲自杀了你。”
说完,拂袖疾步往外走去,留下已然被吓懵的玉竹和两个侍卫。
“传令下去,青衣卫全部出动,三个暗桩,全力搜捕消息,拿着本督的腰牌,将城门全部封锁。”
栗青和长济的马已被下人牵到面前,两人上马分别朝不同的方向疾驰。
长济手里握着那腰牌,心想:这东厂的底牢,怕是又该进新人了。
栗青赶到成衣铺子的时候,长风已经在那,成衣铺子的管事和伙计都跪在地上。
“督主”
长风看到栗青到来便赶忙起身行礼,剩下跪着的那几个听到这一声督主齐齐的打了个冷颤。
有胆子稍大的偷偷抬起头来想看一眼这东厂督主到底是何般人物。
只见此人脚踩黑色官靴,身着玄色刺绣常服,头上却没像其他太监一般带帽,而是用金镶冠束发。
从背后看,姿态清俊,倒不如传言般可怕。
栗青察觉有人偷看,转过头来,眼风扫过,那人便哆嗦着低下了头。
饶是如此清贵的打扮,配上那阎王般阴沉的脸色,也使人惧怕。
“督主,据管事说,夫人进来不久便有人闹事,如今想来,怕是蓄意而为,属下派人将闹事者全部抓来了,就在后院。”
栗青闻言,抬腿走到后院,路过那管事和伙计时,停住了脚步,说了句,“将他们带过来。”
后院跪着的,足有四五十人,看那乔装打扮,皆是些乞丐流氓。
长风执刀站在栗青背后,道:“督主,属下刚问过,没人肯说。”
栗青冷哼,冷冷的扫过跪着的众人。
人群中有人带头,“大人饶命啊,大人不能这样平白抓人那……”
“这京都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大人饶命啊……”
一时间,喧闹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