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连忙追问,他怎么会这么精妙的藏匿术法。
郑精武却只说是请了藏匿之神。
晓得郑精武可能不方便说。二人也就没多问。
郑精武身上散发着独有的幽香味,风若吹来便是清晰可闻。黄淡白便想为什么女子身上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香气,莫不是如那腌咸菜一样腌制入了味。
而当下郑不过便是穿了一身女子的衣物,男子身上多是汗臭,已经行了这般远的一段路,郑精武身上汗臭竟然还掩盖不了这一股子的香,也真是奇了怪哉。
黄淡白却道:“快施展个净身术法,你这一身的女子幽香,若是遇到中山盟的人必然暴露无疑。”
郑精武一连用了两个术法才将身上的气味祛除。又看着胸前衣服宽大的那一部分道了句:“这女子资本极厚。”
女子资本厚不厚,二人不晓得,但郑精武却是真的狗。
后方并无人追来,前方也无人相遇。
一路行来,三人不过用的脚力而已,日落之时见一城,城高不过俗尘模样,算不得雄关。但城中必有守城阵法。
好在城门并不封禁,还能通行,不过闲杂人等似是不能了,清一色的黑衣,出城入城者三三两两。皆以令牌出示。
三人远观许久才到了城门前。他们决定赌了一把。入这城中去。所谓最危险之地,便是最安全之地是也。
这其实是有些冒险的,但值得,敌方会在两座城镇的郊野搜查和围剿他们。也可有在前面的那座边城围剿和搜查他们。
因为要从中山盟的地盘中逃脱,要么就想办法在山野中藏好,等待旗山盟将前面的边城给攻下。要么就是往边城那边靠拢等待接应,或想办法绕过或从直接从城中出去。
但往中山盟的腹地走,却是非常人能想出来的。
能这么做的,要么就蠢才,要么就是鬼才。这三个二者都不是。只是觉得两方势力都一个卵样。
你的敌人在杀你的时候你尚且还有反抗之力。你的同伴在背后给你递刀子你却防不胜防。
你的同伴之所以给你递刀子,可能是想杀你,也有可能是因为蠢,他可能不一定想杀你,但他却因为蠢而杀你。
但你的敌人却不会,他杀你只因为你是敌人。
如果你的同伴无法信任,那么你不过腹背受敌。
那么为什么不直接面对敌人,也只面对敌人。与其腹背受敌,不如天高任鸟飞。
他们管不得战争如何,只是因为阵营不同,他们就要为一方做事,这是没得选的,能选的不过是提升自己,让自己强大,然后变得可以自己选。
三人大摇大摆,装作毫不心慌,镇定的往城门口走去。
守城的是两个黑衣甲士,境界不明,三人也不敢随意探查。
前方还有三三两两排队进城。三人老老实实。他们发现守城的甲士并不如何看,只是扫了一眼便放行了。三人心中稍定。
“三人爷,看着面色的很呀?”甲士看了眼他们的令牌道。
“面生?你这狗眼看谁不面生。看我面凶不凶。”郑精武稍做表情,皮肤褶皱再现。
“这三位爷。我们只是例行公事。”另一个甲士道。
“我们有重要消息要向城中传递,耽搁了,我怕你们负担不起。”郑精武喝骂。
两位甲士脸皮极厚,该是少有的油腿子。只是一个劲的搓手不言语。
“妈个巴子?”郑精武骂了声,一人给他们抛了两颗灵石。
“怪小的眼拙,冲撞了三位爷,还请不要开罪小的。”说罢连忙放他们进了城。
三人不禁松了口气。
“还好没被发现,不然就惨了。”黄淡白传音。
“可能已经发现了。”郑精武道。
“怎么会?”周阳道。
“这些个人油滑的很。看个城门,每天有人进进出出。什么人没见过。我们这一身的劲装一看在中山盟的地位就不算低下。他们能接触的,能巴结上的也不过是这些。自然是要多留意。所以他说看我们几个面生却是真的。”
“怪只怪,我们几个太嫩。但他们也不能确定我们就是假冒的,不好声张些什么。索性就搓搓手要些好处就放我们过去了。”
有些东西门道可不少,规矩之下还有规矩。明处之下还有暗处。
黄淡白和周阳自然不晓得这些,因为没见过,大概也做不来这些,因为不曾在阴暗下求存。
郑精武为什么会懂这些?谁知道呢?知道的也不过是他自己罢了。
比如上位者的威严,下位者的卑躬屈膝。随口胡编的谎言等等。这些黄淡白和周阳大概是做不来的,单论演技二人就差个十万八千里。
甚至二人连甲士那个搓手的动作他们都没看懂。
江湖到底还是江湖,非是明晃晃的刀剑之光,也包括了这些蝇营狗苟上不得台面的小道。
黄淡白和周阳点点头。嫩的是他们罢了,就郑精武那样无论从心性到面容都是老得可怕。
这人若是做野修,必然能混得不差。
郑精武回头,看了眼二人。眉头微皱:“你们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黄淡白道。
“你江湖经验深,我们听你的。”周阳直接说。
郑精武笑了笑。脸上褶皱还是像一朵菊花,但二人已经习惯了,所以并不觉得吓人。
说实在话,这人的五官不算差,若是不挤弄表情,除了干瘦其实还是能看的。
“这些蝇营狗苟,你们不必学,若不是在底层吃了那般苦楚,我也不愿会这些。若论什么江湖经验,我也不比你们深多少,蝇营狗苟总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若轮大局观我大概是不如你们的,所以你们也不必妄自菲薄什么。”郑精武似是能看穿他们所想。
周阳和黄淡白心中也还有顾虑,与狠人待一处,不知道哪一天,他狠起来时会不会提刀向自己人。
“我的一些行为可能会让你们觉得阴暗狠辣,但我当下是你们的同伴,你们也于我有些恩情。我自然不会害你们。我虽然曾经在阴暗的世界里摸爬滚打过,但我已经在尽可能的向着阳光了呀。”
一个笑起来很丑的人,却偏偏爱笑,这就很让人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