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活动结束后,南溟和邹风眠肩并肩走回公寓,手里拿着几株赠送的小盆栽。
“你玩得开心吗?”邹风眠侧头问道,语气里少了平时的戏谑,更像是一个伴侣之间的自然询问。
南溟点了点头,惊觉自己竟然没有立刻否认:“说实话,比我预期的要好,那些月季很漂亮。”
“我记得你在福利院时就照料过院子里的花。”邹风眠轻声说,仿佛只是随口提起一件小事,“看你修剪它们的样子很认真,就像对待一个重要的任务。”
南溟的脚步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邹风眠没有立即回答,电梯门打开了,他们走了进去。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镜面反射出两个并肩站立的身影,与其他的情侣并无二致。
“我说过,我一直在看着你。”邹风眠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一直都在。”
电梯里的空气突然凝固了。南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种坦白。
它既令人不安,又莫名地带来一种安全感。
“这很变态,你知道吗?”南溟最终说,但声音里却缺少真正的怒意。
邹风眠轻笑出声:“大概吧,但我没有其他方式了解你的生活。”
电梯到达他们的楼层,叮的一声打断了沉默。
“今晚想吃什么?”邹风眠自然地转换了话题,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我可以做些简单的家常菜。”
南溟看着邹风眠的侧脸,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们之间的相处,竟有种诡异的自然。
就像真的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伴侣。
分担家务,讨论晚餐,甚至为琐事争吵。
“随便。”南溟回答,“我对食物没什么特别要求。”
公寓门开启,他们走了进去。
邹风眠将小盆栽放在窗台上,阳光正好照在上面。
南溟则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械地换着频道,没有真正在看。
“咖喱怎么样?”厨房里传来邹风眠的声音,伴随着水流声和柜门开合的声音。
“可以。”南溟回应道,视线却停留在邹风眠的背影上。
那个在无数场战斗中冷酷无情的邹风眠,现在却穿着居家的衣服,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话说回来,我有个疑问。”南溟关掉电视,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这个副本的危险在哪里?每个副本都有致命的威胁,但这个看起来过于平和了。”
邹风眠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切着蔬菜:“想想看,如果我们无法说服别人我们是真正的伴侣,会有什么后果?”
南溟皱眉思考:“如果我们表现得不够亲密,可能会激活什么惩罚机制?”
邹风眠轻笑:“这个社区里的人似乎都太过完美了,就像是按照某种程序设定的。他们的笑容,说话方式,甚至是看我们的眼神,都透着一种.....观察。”
南溟回想起社区活动中那些邻居的表现,确实有些过于热情,过于完美。
仿佛他们只是背景板,而真正的主角是南溟和邹风眠。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确实需要更加小心。”南溟说,“不仅是在公共场合,就算是在家里也可能被监视。”
邹风眠将切好的肉放入锅中,油脂遇热发出滋滋声响:“所以,为了通过这个副本,我们需要时刻保持伴侣的状态。”
南溟沉默了。
这意味着他们之间的亲密接触将会更加频繁,那种界限将会变得更加模糊。
“那不代表我们一定要.......做那些事。”南溟有些尴尬地说,“只要表现得像一对在一起三年的伴侣就行。”
邹风眠挑眉,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调侃。:“那些事?你指的是什么,南溟?”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南溟转身走回客厅,不想让邹风眠看到自己发热的脸颊。
晚餐时分,南溟不得不承认邹风眠的厨艺相当不错。
咖喱浓郁的香气充满了整个餐厅,米饭蒸得恰到好处,甚至还有一小碟腌菜作为配菜。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南溟忍不住问。
邹风眠放下筷子,轻轻擦了擦嘴角:“我学会了很多生存技能。做饭只是其中之一。”
“很好吃。”南溟评价道,“谢谢。”
邹风眠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这简单的感谢就足以让他满足:“不客气。”
晚餐后,南溟主动收拾了餐具,而邹风眠则泡了两杯茶。
他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杯的热气在空气中缓缓飘散。
“明天的邻居聚会,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吗?”南溟问道,试图让谈话保持在安全的话题上。
“带点心和酒就行。”邹风眠啜了一口茶,“聚会在丽莎家,她特别提到想听更多我们的故事。”
南溟皱眉:“什么故事?”
“我们如何认识,如何走到一起,这类的。”邹风眠放下茶杯,“我们需要编造一些细节,确保说法一致。”
南溟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他们不能冒险让任何人怀疑他们关系的真实性。
“我们可以基于一些真实事件。”邹风眠建议,“比如我们在游乐场的相遇,只是将年龄调整一下,变成成年后的偶遇。”
“可以。”南溟同意,“然后呢?”
邹风眠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我们可以说,一开始我们并不和睦,甚至可以说是敌对,但随着时间推移,我们逐渐理解了彼此,最终走到了一起。”
南溟不由得笑了出来:“这倒是挺真实的,除了最后那部分。”
邹风眠的目光落在南溟脸上,柔和而专注:“谁说那部分不会是真的呢?”
南溟的笑容凝固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种带着明显暗示的话语。
邹风眠总是这样,在不经意间投下引起波澜的石子,然后欣赏水面扩散的涟漪。
“别玩游戏了,邹风眠。”南溟最终说道,声音低沉,“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是吗?”邹风眠反问,“那么在农场副本里,你的反应也是假的?那个吻也是假的?”
南溟脸颊发热:“那是因为你操控了情况!你假装受伤,让我以为你会去送死!”
“但你的担忧是真的。”邹风眠靠近了一些,“你不想让我死,即使你声称恨我。这难道不值得深思吗?”
南溟站起身,不想继续这个令他不安的话题:“我去洗澡了。”
当他走出浴室时,公寓已经陷入了黑暗,只有卧室还亮着一盏床头灯。
邹风眠靠在床头,正在阅读一本书,看到南溟走进来,他放下书,目光柔和。
“今天睡哪边?”邹风眠问道,声音中少了平时的嘲讽。
南溟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向床的另一侧:“我睡这边。”
他钻进被子,保持着与邹风眠的距离,背对着他。
房间陷入沉默,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黑暗中交织。
南溟感到床的另一侧轻轻下陷,邹风眠关掉了灯,然后躺下。
“南溟。”邹风眠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嗯?”
“晚安。”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南溟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了那些在废弃仓库里度过的夜晚,年幼的他和邹风眠依偎在一起,抵御寒冷和恐惧。
“晚安。”南溟回应道,然后闭上眼睛,任由睡意将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