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策这下没有犹豫了,直接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但他才刚靠近,就被南乔一把扯到了床上。她用手在自己脑袋后面垫了一下,所以倒也没什么突然摔到床上的眩晕感。
“睡不着?”南乔伏下身子,把脑袋搭到他肩上,嗓音有些含糊的问道。
商策微微颔首:“嗯。”
显而易见的事实,不然也不会来找她。
“那将军想让我做什么?”
刚才那个姿势有些别扭,南乔动了动身体,找个更合适的姿势,脑袋直接埋到商策的颈窝里,脸颊也直接贴上了他颈上露出的皮肤,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蹭了蹭。
“哄你睡觉吗?”她低低笑了声,略微沙哑的声线在一片漆黑中莫名显得有些暧昧,“嗯?”
“…也不是。”
温热的气息随着南乔说话的动作一遍又一遍的擦过颈间,商策忍不住稍稍缩瑟了一下,然后又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赶紧摇了摇头。
要她哄?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耳根处的热度漫过来,商策无意识抿了抿嘴唇。
“不是?”
南乔抬起了头,眼睛里的睡意已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越来越明显的清明之色。
“哈…”她蓦地笑了声。
既然不需要哄。
“那就是想让我帮你劳累一点,然后更好的入睡吗?”南乔故意咬重了“劳累”这两个字眼。
两个人认识了这么久,商策早就不是一开始什么都不明白的商策了。
所以,几乎是南乔的话刚一出口的一刹那,他就立即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不…不是。”商策的脸烧的更厉害了,咬了下唇,磕磕巴巴地吐出几个字。
“真的吗?”南乔又是一笑,眼底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隔得这么近,商策自然是把她脸上的坏笑看的清清楚楚。
但也不知是怎么了,南乔明明没有控制他的,手脚都尚且可以活动。他却没有阻止,而是就这样眼睁睁、没有任何反应的看着南乔把手摸进了他的衣襟内,像是被什么人设了定身术一样。
商策抖了下,呼吸已经开始变得短促起来。
“将军怎么不回答我。”南乔低头靠近了几分,嘴唇在商策的唇上轻轻摩挲几下,呢喃着开口。
声音依旧有些哑,但与刚才相比,这其中似乎又多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我…你慢…”商策的头脑开始发晕了,声音也变成了被萧瑟秋风吹落的树叶,随风飘荡,颤颤巍巍。
他咬紧了嘴唇,脸上蔓延的绯红哪怕隐没在黑暗之中也显得格外艳丽,鼻子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眼睛也是水雾蒙蒙的,眼神时散时聚,仿佛被一阵又一阵的风轻拂而过的水面,时不时就泛起涟漪。
牙齿已经咬住了下唇,凌乱的齿痕已经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现在又被印在了自己的唇上。
“别咬。”南乔低头吻他,湿润柔软的吻,像是坠落的雨丝,我的鼻梁,鼻尖,唇角,唇峰…
她好像靠的更近了,商策有些迷糊的想着。
“要我停吗?”她望着商策,眼中似乎有无尽的笑意蔓延开来,璀璨生辉。
商策迟钝的眨着眼睛,目光却很诚实,一寸不移地锁定在了那个牵动着他全部心神的人身上。
“嗯?”南乔用鼻尖轻轻蹭商策。
商策微微动了动唇,呼吸似乎乱的不行,但又奇异的,在凌乱中找到了平稳:“不要…”
“不要什么?”南乔弯着眼睛看他,说话间又是一个吻落到唇上。
“不要停。”微弱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被自动放大。
商策总算把话说了出来,脸色一瞬间就红的不行。
“哈…”南乔垂了下眸子,沉沉的笑声溢出喉咙,温柔的声线已经变了调子。
她没再说话,低头吻了上去。所有的声音都消弥在了这个亲密的吻中。
再接下来,就是独属于两人之间的私密乐章了。
夜色愈发地沉了,夜风习习。
商策用手臂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额前垂落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湿了个透,凌乱的粘在皮肤上。
“我去洗漱,你…”
“我和你一起。”南乔打断他。
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需要洗。
“啊…好。”商策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了浴室。
他脸上还带着未曾散去的红晕,眼底的情绪却略有一丝复杂。
其实本来没想…算了,商策先一步否定掉了自己的想法,也不是不想,不然他也不可能洗好了才来找南乔。
可是这个样子,似乎也不完全是他想要的。
浴室里原本熄灭的灯,又点了起来。
商策撩了撩水,有些走神。
“要不要我帮忙?”南乔突然凑了过来,打断了商策的沉思。
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在他身上的那些痕迹上扫了扫,有些耐人寻味。
“不用。”商策耳根又热了起来,错开视线,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我自己可以。”
不需要帮忙啊,也可以啊。
南乔扬了扬眉毛,并不觉得可惜:“那你帮我洗好了。”
什么?
商策手上的动作一顿,一下子看向了南乔,眼神显得有些呆呆的。
他没有听错吧?
“这…”不好吧?
商策红着脸说不出话。
“不行吗?”南乔有些玩味的睨着他,眸色在明灭的灯火中,略有些深,“我都帮过你那么多次了。”
“还算是,你害羞?”她的眼神微转,“应该不至于吧,你都看了那么多次了。”
“…也不是不行。”商策低下头,不去直视南乔的眼睛。
至于看没看过,那怎么能一样?
以前可都是在黑暗之中,就算是看到了,也都有黑暗隔着一层影,没有多么真切。
况且,大多数时候他都不敢看。
但眼下,虽然也算不得灯火通明,那也是在亮堂堂的环境中啊,想看什么,这还不是一目了然?
“既然可以,那就来帮我。”南乔一个眼神甩过去,商策就闭上了嘴。
就算他没抬头,他也可以轻易感受到这一眼的威力。
商策很清楚,以他现在的着装,若是南乔想干什么,他根本就无路可逃。
还是不要自讨苦吃的好。
南乔身上的衣服也早就在一通折腾下变得松松垮垮的了,领口袖边都乱的厉害,大片的白皙光滑肌肤暴露在外面,在灯下映照出一点莹润的光晕,恍若暖玉一般。
商策伸手,动作有些颤抖的勾住南乔腰间也就两指宽的腰带,慢慢往外扯。
整个过程其实很快,但是又慢的可以,似乎每一秒钟都被延长了好几倍。
此时此刻,商策甚至连喘气都不敢有大动作。
“也不用这么紧张吧?”南乔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好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商策完全分不出心思来去搭理她,依旧小心又小心地往南乔身上撩着水,就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物品一样。
而他自己也仿佛变成了什么虾蟹一样,遇热就变红。
“你这样怎么洗?”南乔无语了,“就这样靠水冲?”
这都不如出去让雨淋一场。
当然,南乔也没指望商策自己能领会到她的意思。她一看就知道,这人脑子里现在一定是一团浆糊。
所以,她直接一把扯住了他的手,用不容辩驳的语气开口:“用手。”
商策:“…”
“哦。”
这才把手搭上了南乔的肩膀。
但南乔说的也是实话,本来就不是第一次这样接触。紧张也只是因为第一次在灯光下这样直白地靠近,有些无所适从罢了。
过了一会儿,商策就反应过来了,有些僵硬的手也恢复了正常。
但洗着洗着,他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另一个念头。
“南乔,那样…会不会对你不公平,你都感受不到。”若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享受的话,对南乔来说会不会不太好。
“我为什么会感受不到?”南乔挑了挑眉,有些好笑,“我当然是喜欢才会做这些啊。”
“可…只有精神上的话,够吗?”商策还是有些不明白。
“所以将军是担心我会不满足?”尾音稍稍上扬,还转了个调,像是带着小钩子一样。
商策多多少少也是了解南乔的,闻言,瞬间后退一大步,捂住自己的腰,眼神也有些警惕:“不行!”
他腰虽然不疼,但也已经有些酸了,他不想继续。
“谁说要继续了?”南乔无奈扯了下嘴唇,突然就强势了几分,命令一般,“过来。”
“干什么?”商策嘴里嘟囔着,身体却听话的又回到了一开始的位置,靠到南乔身边。
既然不继续,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虽然,他好像有点喜欢。
“你不是觉得不够吗?”南乔淡淡开口。
商策眨眨眼睛,他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可是现在又是在干什么呢,他怎么有些搞不明白。
南乔没有废话,靠到身后的架子上,身体有些歪斜。
“蹲下。”
啊…为什么?
商策不明白,但又莫名有些不太敢问,只能慢慢蹲下了身。
然后呢?
商策仰着脸无声询问,眼睛在昏黄的灯火下黑润润的,就像一只在等待被下达命令的小狗似的。
南乔眯了眯眼睛,向下睨着他乖巧的表情:“过来。”
商策抿着唇往前挪了点。
“接下来还要我继续说吗?”她突然嗤笑了一声,眼底的深意愈发蔓延开来。
啊?商策慢慢瞪大了眼睛。
不知过去多久,摇曳的灯火总算又一次被熄灭,两个人也再次回到了卧房。
“现在将军总该睡觉了吧?”南乔打了个哈欠,眼角漫出一丝水汽,“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她说着,眯起眼睛瞧了瞧窗外已经有些开始泛白的天色。
没想到闹了这么久啊,把她都搞困了。
“嗯。”商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眼睛也有些不太敢去看南乔,听她这么说,也没什么犹豫,立即就要往外面走。
“停。”谁让他出去了?
南乔指了指床的方向:“那边。”
商策停着脚步没动,身体也有些僵直。
“要我说第二遍?”
“快点,我困了。”南乔说着,又是一个哈欠,声音不由地低下来,带着点困意。
商策最终还是爬上了南乔的床。嗅着她身上浅浅的气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红着脸闭上了眼睛。
“将军今日这么晚找过来,是已经打算和我在一起了吗?”南乔把脑袋埋进商策软软的胸口,手已经自发的环住了他柔韧的腰。
空气沉默了几秒。
“…或许是。”
南乔蹭了蹭他:“哈…那就多给你几天思考时间好了。”
“嗯。”商策低低应了一声。
虽然,结局他已经知道了。
*
不过南乔还没有等到还在别扭着的某人的回应呢,任务反倒是先来了。
她来这个世界其实已经很久了,但任务却还没做。毕竟她来的实在是太早了,任务还没开始,只能等着。
一大早,南乔就接到了谷中刚来的紧急消息:冀城那边突然起了瘟疫,现下已经有将近百人感染,死亡人数也已经超过十个。
这么高的致死率?
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看到消息之时,南乔还是皱紧了眉头。
千药谷,虽然只是个江湖组织,但这世上却无人敢不敬。
一方面是因为她们本来就实力强大,懂医者自然懂毒,没有人会自不量力去招惹。
而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一点,则是因为千药谷从来都不是一个只顾自己的普通医馆。
医者仁心,悬壶济世,这世上每次有重大疾病爆发的时候,每次解决,几乎都离不开千药谷的参与。
再加上每年的义诊什么的,千药谷救过的性命,简直是数不过来,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大功德者。
这个世界委托人作为千药谷的谷主,自然对此次疫情是义不容辞的,几乎是疫病爆发伊始,她便快马加鞭赶了过去。
不过她也只是医者,虽有慈心,却也是血肉之躯,在病区里扎久了,加之长期劳累,身体也受到了影响,自己竟然也不慎染上了病情,然后结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