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徴睁眼的时候,看着全手全脚的自己,还真是有些惊奇。毕竟他当时可是连个渣都不剩了,碎的彻彻底底,竟然真的被南乔给拼回来了。
不过,想到此处,那就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了,南乔呢?
祝云徴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周围,嗯,挺熟悉的,毕竟他曾经被南乔绑了一年多,其中有大半的时光,都是在这张床上度过的。
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嗯,怪坦诚的。
就差直接没有衣服了。
但他也没在乎,抬腿从床上下来,赤着脚去找南乔的踪影。虽然他这身装扮肯定是出不了门,但祝云徴也不认为南乔会在这间房子之外。
果然,没走几步,只出了内间,祝云徴就发现了在桌前随意翻弄着玉简的南乔。
那张面庞是他看过无数次的,从她年幼时一直至今,略高的眉骨,挺直的鼻梁,甚至是睫毛在眼下落的那层浅浅的阴影,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南乔感受到目光,抬起头,瞬间就撞入了那双仿佛蕴满了星辰的漂亮眼眸。
“南乔,好久不见。”祝云徴歪歪脑袋,唇角微微上扬,主动向南乔打了个招呼。
南乔没有说话,就像是愣神一样盯着的祝云徴,眨了眨眼睛,眼泪突然毫无征兆的滚了下来。
仿佛春日里绵绵的雨珠,一丝声音都没有,只有一丝湿润不住地往下淌,给祝云徴的心里也蒙上了一层潮湿。
祝云徴瞳孔猛地一缩,本来是想等南乔主动过来的,现在却什么都顾不上了,迈大了步子,急匆匆地凑到了南乔跟前。
南乔不是没哭过,但却很少真心实意的哭,祝云徴还记得第一次见她哭的时候,是她捅死了一只金丹期的妖兽,结果自己也掉进泥潭里了。
他当时嫌脏不肯过去,她立即就掉了眼泪,然后就在他靠近的第一时间把他摁进了泥里。
除此以外,她还有几次哭,也基本以把他弄进各种奇奇怪怪的场合而告终。
但现在,南乔却是真的在哭。
祝云徴心里慌的厉害,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南乔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乔,对不起,离开你这么久。”祝云徴抬手给南乔抹了抹眼泪,“但我已经回来了,以后也不会离开了…”
“南乔…”
“祝云徴——”
南乔总算开了口。
“如果我没有提前和你签订契约的话,你是不是就真的打算消失不见。”
“不对…”不等祝云徴回话,南乔自己先摇了摇头,“如果没有我的话,你还会非得把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也都用上吗。”
他大可以和以往一样只是修补,何必要拼了全力非得要把那道裂缝填的几乎不剩下一丝缝隙。
“我都不知道是该感激你几乎为我解决了所有后患,还是应该怪我自己,契约签的太早,给了你可以不顾后果的底气。”
反正总归有自己撑着,他反倒是可以更加肆意妄为了。
祝云徴一时沉默,南乔真的很了解他。
“我只是不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丢到你的身上,我生来就是神,从小到大都活的无忧无虑的,几乎都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祝云徴矮下身体,抓住南乔的手。
“但你不一样。”
“你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伤,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你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我看过来的,我接受不了你可能因为修补前人留下来的漏洞而消亡这样的结局。”
“而且,你会救我的,不是吗,我现在不是完完整整站在你面前吗?”
南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换了自己,估计她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只是…人心总是有些奇怪罢了。
“没有下一次。”南乔把祝云徴拉起来,让他跨到自己身上。
“如果再有下一回,你就自己死外面吧。”一边说着,南乔还一边威胁似的掐了把祝云徴的腰。
“好啊…”祝云徴也顺势抱住南乔,语气含笑,就是表情有些别扭。
毕竟南乔就给他套了一件若有似无的长衫,这个姿势坐着,实在有些…磨得慌。
嘶…
真是折磨人。
她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至于南乔,她当然是故意的,她就从来没穿过有这么多花纹的衣服,今日可是特意翻出来的。
毕竟事儿是过去了,但人还在自己身边不是,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算账。
怎么着也不能浪费了神尊大人这副怎么折腾都不坏的身子。
哼。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