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一连几天都没有参加早上的基本功练习了.这在以往是绝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他在以自己的方式抗衡着.教派的几个孩子们,只是觉得戒,慎,还有苦说大师这次远途回来后,各个都怪怪的.也许他们离开太久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这么做对吗?慎?”阿卡丽瞪着一双大眼睛朝着慎问道.
慎发着呆,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着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阿卡丽举起自己的双手在慎的眼前来回晃悠.
“阿卡丽,别这样.”霏阻止道.
“什么?”慎缓过神来回问道.
“你看我这样做对吗?”阿卡丽重新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
慎看向戒的房间,那房间紧关着,虽与自己近在咫尺,但似乎像与世隔绝了一般.他沉闷向阿卡丽说道:”也许,是吧.”
“也许???那是对还是不对?”阿卡丽又再次问道.
慎看向阿卡丽,这四年的光景她的个头长了不少,但还是那么爱唠叨,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
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脚力还有些不足要勤加练习才是.”
“哦..好吧.阿卡丽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练习起来.”
慎朝着戒的房间走去.开始还走的很快,渐渐地他的脚步越来越沉.他不知道该怎么推开这扇门,确切的说,他不知道应该和戒说什么.
慎犹豫了.他驻足于戒的门前.思考片刻后,他离开了.
而此时的戒,俯在桌台前,抑郁的捂着头,有些东西他越想忘记,他就偏偏记得越清楚.这简直就是折磨.那些无辜受害者惨死的画面,不断地浮现在他的眼前.他知道他从心底开始厌恶所谓的”规则”了.更使他痛苦的事情是,他似乎洞察到自己,并不属于这里.这也就意味着,他必须要割舍一些东西了…
门被缓慢的推开,阳光透过门口照进来.戒抬起头.
是苦说大师.
苦说大师叹了一口气.戒虽然来的晚,但毕竟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这个孩子虽然有时候脑筋转 的不是很快,但终归也是一个不错的弟子.可随着这几年在外追捕的分歧越来越大,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也就越来越远了.但苦说并不怨他,毕竟磨难是洗礼的成功之路.当一个人彻底的看破了宇宙和万物时,一切都会随之渺小,运行维系平衡才会彰显更大的曙光之芒.所以,在他看来,无论是慎还是戒,有些痛苦和烦恼都是他们成长的必经之路.
要知道能够扛起使命的人,他们终究不是肤浅的普通人.他们是心怀天下,不图半世繁华,也亦不是奢穷极乐.看来戒似乎已经触及到了瓶颈,苦说大师决定开导他一下,以免错失了一位得力的弟子.
苦说大师放下一碗白粥,白粥上热气腾腾.苦说大师坐下来.看着憔悴的戒说道:”我们一路颠簸回到了家.先喝碗白粥吧.”
戒不敢不听,他端起粥,泯上一口.方才领会到.这句话似乎在他刚被苦说大师领回来时听他讲过.同样的粥,同样的词,同样的人..
但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孩子了.
“戒,你还记得怎么来到的这里吗?”
“是师傅在云游时,在诺克萨斯人的手中救下来我.并把我带了回来.”戒答道.
苦说大师点点头,然后又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救了你吗?”
这个问题戒似乎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以苦说大师的性格,他不参与战争,不屑于战争,所以他为什么会救下自己呢?
他疑惑的看着苦说大师,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因为这个.”苦说大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袋.
“这是?”戒很好奇…
苦说大师倒出来散七散八的干叶,里面还包裹着一些种子.
“这是枫叶的种子”苦说大师答道.
戒不明白,苦说大师救下自己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当年路过纳菲尔河畔,恰巧遇见你.”
戒点点头.”是.我记得当时我食不果腹,饿晕在河边.”
“是.连年的战争让许多的人失去了他们的家园.有些人战死,有些人被杀人,也有些人是饿死的.”苦说大师说道.
戒耐心的听着,这段往事,是他心中的一道疤痕.也正因如此,他才感激苦说大师,因为是他给了他生命.让他可以重新的活在这个世上,想到这个,他甚至有些难过.也许最近他的态度确实太差了.
“当时我看到你,奄奄一息的倒在一边.恰巧看你到压倒一根枫叶的小树.而你却没有视之无物.你勉强撑开自己的身体,挪到了另一旁.”苦说大师看着戒的双眸说道.
他拿起枫叶的种子继续说道:”你在自己生命垂危时,依旧有一颗对自然的善心.这是与万物的缘分,也是和我的缘分.均衡就是守护自然之道.这一切都是命运在驱使.”
戒没有说话.他还在想自己和种子之间的联系.苦说大师的比喻太多了.有些话他实在很难去理解.
“孩子.有些东西是不是你所能主宰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不要任性而为.要量力而行.”
戒不语.
苦说大师起身离去.临行前他转头朝着戒说道:”过两日我要去一趟修道院.到时你与我同行吧.”
戒的身子一震,要知道每年这个时候苦说大师都会带着慎前去,今年居然带着自己.看来对自己的期盼还是很高的.
可是即使被认同了,戒的心似乎也没有那么开心,他的心里依旧像有一块巨石在胸口压沉着,使他难以呼吸.
第三天,戒便和苦说大师一同前往修道院了.教派的事物由慎和塔诺共同协领.
戒临走前看了一眼沉寂的慎.便离去了.
而慎真的希望这次父亲能够教化好戒,这些年,他已经把他当做亲兄弟一样.不想因为卡达烬的处理方式而产生隔阂.
慎也悄然着目送着戒的背影,直至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渺小.
一阵秋风吹过,吹落树上的落叶.慎捡起其中一片泛黄的叶子.拔下叶子的茎杆揣入怀中.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怀中的那根茎杆放在一个小盒子里.他看向这个盒子.这是他们童年最有意思的游戏.但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渐渐的越来越大了.这种游戏似乎早就不适合他们了.他扣上盒子的盖子.仿佛是在和过去告别亦或是封印那些不该忆起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