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塞拉斯!!!”门外一个声音大声的呵斥道.
塞拉斯心中一惊,赶忙熄掉手中的火焰,他抬头向外望去,果真是卢亚特.卢亚特面容憔悴,又赶了这么长的一段路,更显疲惫.塞拉斯慌忙收起戾气的面孔,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卢亚特看到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卡布雷德,慌忙的跑上前去,他知道,以卡布雷德的实力若不是为了履行与自己的承诺,是不能变成这样的,秒杀塞拉斯,只是在他的一念之间.
“来人,快扶卡布雷德大人去救治.”卢亚特呼喊道.
“是.”几名队员快速的把卡布雷德抬起来,然后轮流背送下山了.
塞拉斯不自觉中就把双腿靠拢在一起,他像是被罚站了一样,也不敢看卢亚特.
“说话啊!你不是很能耐吗.”卢亚特气的直跺脚.
塞拉斯”噗通”的跪在地上,委屈的说道:”老师,我受够了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他们..他们内心丑陋不堪.我不愿意在这么虚伪的生活.”
“自以为是?人生路遥酷苦刑无期,连一点点白眼和嘲讽都受不了,还想着自己有什么大作为?”
“老师…您…您放我走吧.我杀了瓦尼斯,还有…还有好多除魔队员.又打伤了卡布雷德.如果回到德玛西亚,我…我一定会被处死的.”
“在这片生育你的土地,你受些罪都撑不下去,即使你流落在外,你以为你就会有好日子过?愚蠢!!”
“老师……”
“闭嘴…咳…咳….咳…….”卢亚特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塞拉斯跪在地上,时间慢慢流逝着,从黑夜将至到黎明破晓.他的心逐渐也冷静了许多.
卢亚特冰冷的手搭在塞拉斯的肩膀上.
“孩子,你若不能承担自己的责任,无论你以后身在何处,都会陷入自我封闭中.你可以短暂的蒙蔽自己的内心,但当有一天,你有所醒悟时,你一定会为你的鲁莽而悔不当初的.人生的路有很多种,跌倒了,你可以再爬起来,但是路要是选错了,无论你怎么努力,终究只是白忙一场.”
塞拉斯无法反驳,他耸落着脑袋,卢亚特摘掉了他头上糟乱的杂草,塞拉斯的心中的阳光被卢亚特的到来彻底的托送起来了.
“是啊,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事,如果一走了知,老师一定会受到牵连的,他可以负起天下人,但绝不可以辜负老师.假如世界上连唯一的羁绊都被摘除的话,那活在这个世界就太没有意思了.”塞拉斯想明白后,说道:”我和您回去,要杀要剐,我都不会逃避了.老师您说的对.有些事情迟早都要面对.”
他们一起回到了雄都,这而且这样的大事,必须由国王亲自下达命令来决策如何处置.
这是塞拉斯第二次来到德玛西亚的宫殿.与第一次相比,他这次心神更加不安,即使他已经做出了死亡的准备.他但终归还是有些害怕.
在德玛西亚,法律是极度苛刻的国度.这里的人民对于”错误”是无法容忍的.
塞拉斯每踏足一步,似乎离死亡就又近了一步.卢亚特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安,他停下脚步,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塞拉斯的内心无比的失落,他知道也许自己将永远的与这个世界离别了.由于塞拉斯是一个重型犯,所以在面见嘉文三世时,护卫队又刻意的给他双手扣戴上了沉重的锁链,当然,这个封印法力的能力似乎比脖子上的项圈还要厉害.封印再次加重了,他只能探测到体内有着微乎其微的涌动,就像和呼吸一样轻微.
塞拉斯拖着锁链在回廊上, 尽管卢亚特宽慰他,但铁链和地面摩擦出的声音还是让他极度的自卑沉闷.
在接待他们的同时,嘉文三世正在接待一名来自多恩霍尔德村落的臣民.那里现在正被恶灵所侵扰.许多村民已经惨死.面对岌岌可危的状况,他们派出了人来向国王求救.但是,现在德玛西亚正在和诺克萨斯交战,已经有数月之久,双方的损伤都较为惨重,对于能否有能力去支援远在边海的恩霍尔德村,实在是个未知数.贵族们争论不休.
“陛下,现在诺克萨斯的军队并没有撤退的意思,如果这个时候分兵远途去营救边村,我们正面迎战的实力就会大大的减少,如果再被钻了空子,那么德玛西亚就会损失更大.”
那名来自村落的女孩,千辛万苦才来到雄都,就像一个在外多年的孩子受了气,想要急切的寻求温暖和照顾,可当他听到那位老者所提出的意见时,她紧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内心说不出的凄凉.
“这是要放弃我们吗?”女孩稚嫩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嘉文三世审视着面前的这个孩子,她面色肤黑,眼神中透着一丝坚韧,瘦小的身躯站在那里,但是却很沉稳.
“你叫什么名字?”嘉文三世问道.
讨论了这么久,终于提到了自己.”塞娜.”她干脆的答道.
“走了这么久的路,还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吧,来人,快准备一些食物给这个小家伙.”
嘉文三世的柔和让塞娜好感倍增,她也不客气,就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此时,没有什么比饱餐一顿更重要的了,即使要打起嘴仗来,也要先把自己的肚子喂饱,她囫囵的吃相,让那些贵族厌弃,这分明就像个野孩子.
“吃饱了吗?”嘉文三世温柔的问道.
塞娜把盘子里的食物吃的干干净净.
”嗯”她答道.
“缇娅娜,劳克迪兹在哪?”嘉文三世询问道.
“回陛下,他…受了严重的伤,现在正在治疗,事实上,我们能带兵的将领,现在不是在战场上,就是在医疗所.而且他们都在布防自己的战线和险口.我方真的是伤亡惨重.”
“陛下,我们现在去援助,无疑是给自己雪上加霜.”一位大臣道.
“是的,陛下.现在根本无暇去管其他的地方,如果分兵去了边落,前方在守不住,那就会像一个决堤的闸口,后患无穷啊!”
嘉文三世看着面前的塞娜,她年龄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却能独自一人从那么遥远的村落到达雄都,这份勇敢在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身上体现,他真是不忍去拒绝.可是现在战事吃紧,他又不得不为大局着想,他思考着,突然他想起一个人”乌利亚斯”
“去把乌利亚斯传来”国王命令道.
“是.”一名护卫军下去,紧接着另一位护卫军从门外走进来,行礼道:”陛下,卢亚特求见.”
“让他们在先在殿外候着.”
大概半盏茶的功夫, 乌利亚斯带着一个孩子进入了宫殿.
“这是你儿子吗? ”嘉文三世看着他身后的孩子问道.
“是的,陛下.”然后他转身对后面的孩子说道:”卢锡安,还不快向陛下行礼.”
卢锡安跪拜在国王的面前,毕恭毕敬的参拜.说道:”叩见,国王陛下.”
“起来吧.”卢锡安面色中透着和他父亲一样的韧劲,让国王看的很是欢喜.
他们都是德玛西亚的未来.他们就像是花朵在德邦的地域绽放.正因有了这些孩子,希望才能一背背的传颂下去.
“这个女孩是来自多恩霍尔德,那里现在很糟糕,正在被一些怪物侵扰,而我们现在的主力部队都被牵制在了第一战场,你多年游历在外,又有一定的战斗经验,我想派你去,也想听听你的看法,如果我分出一部分军队去援助多恩霍尔德,多少兵力事宜?物资和粮草又要多少,你帮我计算一下.”
“这….” 乌利亚斯思考着.
“我想我要先和这个孩子谈谈.了解一下那里的情况,才能给您一个明确的回答.陛下.”
“好吧,那你先带着他们去偏殿吧.”
“遵命,陛下.”
卢亚特和塞拉斯早在门外恭候许久,在这里,塞拉斯注意到了门前拿着长矛的那个护卫---维斯赛罗.这个人,他记得,还听过他的一些故事,几天前和瓦尼斯出城时,看到一群人押解着他,他被五花大绑,从瓦尼斯的口中得知,他是一名诺克萨斯人.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被什么特殊的原因赦免了吗?想到这里,塞拉斯似乎看到了生机,要知道,如果世代敌对的种族都可以破裂的被赦免,还能破格的提拔成为护卫军的一员,那么自己这些年做的事,应该也可以赎罪吧.想到这里他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陛下召唤你,卢亚特大人.”护卫传递道.
一盏大门被推开了,那些贵族和大臣们纷纷注视着塞拉斯,他们知道了他恶名昭彰的罪行,他们眼光夹杂着愤怒,就像是在看待一个十恶不赦的死刑犯.
行礼过后,塞拉斯拖着沉重的链子起身.嘉文三世看着塞拉斯.禁魔法条例在建国时就存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死了许多无辜的人也有一些反抗的团体在萌芽中就被消灭,也许这真的很不公平,就因为先祖的人们曾经受过魔法的侵害,就要杜绝魔法的存在.其实,这真的是太荒缪了.
嘉文三世想借着塞拉斯的这件事,重新立法,世上本就存在的事情,强压下去,只会适得其反,法师群体是否会被重新接纳?国王将决定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