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课间,许榕听到几个学生聚在一起讨论关于流星的事,她心下一动,便给岑寂随手发了个想去山上看星星的消息,岑寂许是在忙,没回她消息。
她也没放在心上,下了班收拾包往校门口走。还没走到校门口,远远地便看见门外停着辆机车。
岑寂一身黑色的机车服站在一众家长里面,格外显眼。即使他戴着头盔,许榕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小跑过去,问岑寂怎么想到开机车过来。他说,他要带她去看星星。
许榕甚至没来得及回一趟家,包里还装着原本想带回家批阅的语文试卷,就这么跟着岑寂上山了。
山上的温度低,许榕背着包坐在机车后座,戴着头盔,紧紧圈住岑寂劲瘦的腰腹,感受着从他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炽热体温。
风声猎猎,吹得枝叶哗哗作响,鼓动着她的耳膜。黑色的机车像是一把锋利的刃,破开了风,叫他们所向披靡。
许榕的一颗心狂跳,兴奋到像是要跳出胸腔,圈住男人腰腹的手下意识再次收紧,倾身向前,在岑寂耳边大声喊道:“哥哥,你是要和我私奔吗?”
问完,她自己都笑了。
细碎的轻笑声被风一吹,匆匆略过岑寂的耳又被带向更远的前方。
岑寂眼底满是宠溺的笑意,他说,对,私奔,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他拧紧了把手,车速骤然提升,身后的人死死贴着他宽阔有力的背脊。
许榕一面是风,一面是岑寂滚烫的体温,两者相撞,刺得她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她见过岑寂的很多面,病态偏执,阴沉狠戾,羸弱病败,委屈撒娇,唯独这一面,她第一次见。意气风发少年郎,载着他的全世界,在山野里疾驰追风。
这一刻,他好像真正地活了过来。
山顶之上,是早已支好的帐篷。
周围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是一起来看流星的,三五成群,好不热闹。
许榕下了车,心跳还没缓过来,笨拙地摘下头盔,狐狸眼晶亮地瞧着岑寂,像是会说话一样,明明什么都没做,却看得岑寂浑身都热了,原本就躁动的身体此时越发活泛起来,肆虐因子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拔高了体温的同时,叫他呼吸也变得沉重粗缓。
他摘下头盔单手夹着,五指撩起额前的发,黑黢黢的眸毫不掩饰自己此时的想法,直直地撞上她的目光。
暧昧的气氛在山巅之上被拉到顶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变得黏稠起来,漂浮在两人之间,拉出丝。
岑寂一扯唇角,笑得浪荡勾人又张扬,他说,宝宝,要是你在这山上跪两个小时,膝盖会磨破的吧。
“……”
许榕领会了他的意思,红着脸别开了视线,没搭理他。
他尚且还有理智,自顾自地接着说:“在床上跪俩小时都能哼唧哼唧地罢工不干,我老婆这么娇气的身子,估计在这里受不住。”
他猛地从后面抱住她,“宝宝,我好想啊。”
不给许榕开口的机会,又补充道:“但我会忍住,我不能让宝宝为难。”
说完,他松开许榕,径直往他们的帐篷走过去。
许榕怔在原地,迟迟没反应过来。
岑弱弱刚才几个意思!
他是在装懂事吧,是在装懂事对吧?
那就让他继续懂事下去好了,反正她不可能陪着他胡来的。
许榕背着书包也往帐篷走过去,掀开门,岑寂已经躺进去了,像是要睡觉,双手枕在脑后,眼睛一闭,大有什么都不管的趋势。
因为说流星到半夜才会出现,所以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他们还可以睡一会儿。
许榕坐在门口,架起一个小桌子,把包里的试卷拿出来批改。
她改完也想睡一会儿,看岑寂睡觉的样子,搞得她也犯困。不过这卷子是越改越清醒,越改脸色越差,脾气隐隐有压不住的趋势了。
“啪”的一声,她把红笔一摔,合上试卷,不忍再看。
这时,有一盘剥了皮分瓣的橙子从旁边静静地递过来,放到小桌子上,耳边是一道慵懒悠哉的声线,“许老师,吃点橙子降降火。”
“我现在只会越吃越上火。”许榕没好气道,往嘴里塞了两瓣橙子,清凉酸甜的味道在口腔里炸裂开,心情总算是好了很多。
岑寂侧卧,单手撑着太阳穴,倾身拿过批改完的试卷来看,忍不住笑道:“要是以后我们的宝宝成绩比这个还差,许老师不得气死啊。”
“不可能!”她口吻激烈地反驳。
许榕是真生气了,脸色很差,嘴唇泛白,抢过卷子塞进包里,“我们的宝宝不可能成绩差的,我会从小教好它,而且,”她声音小了个度,“我和你好歹也是状元,我觉得基因应该不差吧,生出来的宝宝肯定聪明啊。”
她深呼吸了几次,调整好情绪,爬进帐篷里,拉上门,躺在男人旁边,跟他说:“老公,你明天去做解扎手术吧,我觉得我们宝宝应该很聪明的。”
“成啊。”
“你答应了?”许榕有些意外,她本来都准备好岑寂又敷衍过去了,结果他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了。
“我这要是还不答应,你真跟别人生去,怎么办。”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就随口一说嘛,我怎么可能和别人生小宝宝。”
“这样啊。”
岑寂拖腔带调地吐出三个字,唇角笑意蔫坏,朝许榕勾了勾手指。许榕刚凑过去,就被人扒了衣服,耳边是恶劣至极的语调:“那在流星出来之前,我给许老师降降火气先。”
“……”
她咬住男人冷白的指,发不出一点声音,全身心的细胞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缓缓地,重重地,碾过。
呼吸时而急促,时而沉缓,眼角泛红,沁出生理性的眼泪,顺着侧脸躺下,砸在男人的手背上。
“宝宝好棒啊。”
“真的没有叫出一点声音呢。”
夜幕降临,星空灿烂盛大。
流星划过夜空,她透过帐篷上的一块小小的窗户看过去,抬手,指向窗外,气若游丝:“岑寂…有流星,要许愿。”
身后的男人抱紧了她,两人的身体相贴,耳边是一声舒服的闷喘声。
他说,宝贝儿,我的愿望早就实现了啊。
今夜,岑寂在\/她\/身\/上,出生入死,循环往复。
清晨,许榕看到了山顶的日出,绚烂壮观得不像话,叫她久久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