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贝雅握着手机的手都不自觉地紧了紧，这混小子说话还真是口无遮拦。
知道他喜欢满嘴跑火车，却还是没忍住地问了一句：“你做解扎手术了？”
“嘟嘟嘟——”
贝雅：“……”这混小子！
她挂了电话，回客厅坐着去，贝柔见她脸色又像是高兴，又像是生气的，好奇问道：“那俩人去哪儿了啊？”
一想到刚才电话里那臭小子的态度，她就没什么好脸色，不过转念想到岑寂可能做了解扎手术，说不定她有生之年，真有希望抱到孙子孙女的，这嘴角又忍不住地弯起来。
贝柔：“妹啊，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事。”贝雅一摆手，看了眼时间，说：“榕榕困了，那小子就带榕榕睡觉去了。”
困不困的她不清楚，睡觉倒是真睡觉，至于睡的哪门子觉，就看听的人怎么理解了。
“快十二点了，要不要煮点汤圆？”她又问，“陆家先前听说我们这儿不吃肉汤圆，从文京寄来的，叫我们尝尝。”
“我跟你去吧。”一直安静的岑大伯母起身，“那几个打牌的要是不吃点东西，估计要嚎了。”
南春希跟着起身，“我也去帮忙。”
“那哪能啊。”贝雅直招呼她坐下，贝柔也跟着劝，“我们家还轮不到媳妇儿进厨房呢，你好好在这儿玩着，妈去帮忙。”
南春希：“没事，我和妈一起去，我在家也经常给我妈打下手。”
贝雅坚决不肯：“去去去，在我们家不行。”
南春希拗不过人，只好又坐回去，盯着重播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春晚看。
贝雅几人拿了汤圆去厨房煮，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不少，也就打牌的那几个还在吵嚷。
程澈刚来的时候小赢了几把，往后是越输越多，也不遮掩心思不在牌桌上的事了，频频回头看南春希，再看桌上这几个打牌的，兴致越来越高，估计能打到天亮。
筹码输光后，他撂了牌起身，“不打了，真该去陪希希了。”
程父带头调侃：“这刚结婚就是好啊。”
“一点都舍不得和老婆分开哟。”
“刚走了个老婆奴，又要走一个哈哈哈。”
程澈欠身，淡笑：“希希毕竟是第一次来。”
程父：“行，那你去陪陪你媳妇儿，把你哥喊过来打打。”
程澈应了声，走到程简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哥，爸喊你过去玩玩。”
“我玩不来。”话是这么说，程简还是给了面子坐到牌桌上，他回头看了眼于音时，视线晦暗不明，于音时对上他的视线，又匆匆移开眼，垂下脑袋，谁都不看。
牌桌上的人调侃：“哟，这也是个老婆奴？”
“说笑了，大伯，我就是怕音音无聊，她性子闷，又不肯主动跟旁人讲话。”
“你这一局要是赢了，就让你回去陪老婆。”
程简扯了扯唇角，“那大伯可要让让我啊。”
-
汤圆煮好了，厨房里喊了声：“要吃汤圆的，自己来厨房盛啊。”
“吃不吃？”程澈问南春希。
“想尝一个。”南春希抿唇，“尝一个还单拿碗出来，会不会浪费？”
“那我们共用一个碗，我去厨房盛。”
“我跟你一起去厨房。”
小夫妻俩牵着手往厨房走，离开客厅的时候，南春希忽然拉住人，问了句：“要不要问问你嫂子，她一个人闷着，你哥一走，就不讲话，想吃估计也不会说。”
“我妈会去问她的。”程澈没什么感情。
听这回答，南春希也没再多嘴，跟在程澈身后去尝了个汤圆。
本帮汤圆多甜馅儿的，她第一次吃了肉馅，觉得怪好吃的，又从程澈嘴里讨了一个。
“希希喜欢吃？”
“嗯，我还是第一次见肉汤圆。”
“那回去我们也买一点。”
两人吃完，贝柔盛了一碗汤圆给程澈，“拿给你嫂子尝尝。”
说罢，又盛了五六碗装在托盘里送去牌桌，那几个打牌的要是不送过去给他们吃，那不到饿死，他们绝不停下来进厨房。
程澈端着那碗汤圆，和手上拿了个烫手山芋似的，脸色也逐渐凝滞起来。
南春希从他手上端过来，“我给你送过去好了。”刚走到厨房门口，又停下，转身问他：“程澈，你还没有放下吧。”
“怎么这么问。”
“你还没能做到坦然面对她，要是真放下了，就大方一点。”
南春希没停留，说完便端着汤圆碗送给于音时，“嫂子，妈叫我端给你尝尝看，要是合口味，以后家里也吃点。”
“谢谢。”
于音时接过碗，小口小口吃了起来，肉汤圆大，一口咬开外面软糯的皮，里面的肉丸鲜得不像话，溢出来的汤汁混进汤圆汤里，好喝又暖胃。
她尝了一个，还是觉得汤圆该吃甜的，碗放在了茶几上，抽纸擦了擦嘴。
南春希问：“不喜欢？“
“不是很合口味。”南春希作势要端了去倒掉，于音时拦住她的动作，“先放这儿吧，待会儿给程简哥哥吃。”
“那行。”
“南春希，我能和你说说话吗？”
“……”
她没吱声，但坐在了于音时旁边，别过耳边碎发，淡声问道：“你想说什么？和程澈有关？”
于音时难为情地低下头，她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问，但还是忍不住，“程澈真的喜欢你吗？”
问完又觉得脸上实在烫得厉害，“不回答也没关系的，当我没说。”
“喜不喜欢有什么重要呢。”南春希说，“他喜欢你那么多年也没有得到回应啊。”
“……”
“你现在问有什么意思呢？要我回答他不是真的喜欢我，其实他还喜欢你，求你回头看一眼他吧。”
“这样吗？怎么可能。”
“于音时，你要是想留点体面，最好的不就是还像以前那样吗，眼里只有程简，程澈什么都不是。”
“收起你那不合时宜的爱吧，当时没给，现在就别给了，他要往前看。”
“希希。”
身后毫无征兆地传来程澈的声音，南春希一僵，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他听到了她说的那些话？
会怪她多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