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的夏天显得和往年有所不同,国家的各种利好政策让很多家庭逐渐好转起来,家家户户趁着农忙空闲时间盖新房、买新家具,依稀记得隔三差五的鞭炮声和女孩子们抢糖那会发出兴奋的尖叫。我和小伙伴们从不畏惧炙热的阳光,穿着带着破洞的背心可裤衩,在各家各户新老交替的房屋周边来回穿梭,有时候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有时候玩捉迷藏。用父母的话说,就是晒的跟黑泥鳅一样,除了牙齿是白的,浑身就和古校长一样的古铜色(好像古校长那会还是走阳光偶像路线)。即使如此,我们也毫不在意,蚊虫叮咬别人可能会起个大包,我们就不疼不痒,可能就是所谓的皮糙肉厚。
那一年村里变化很大很多原先我们可以肆意玩耍的空地和小道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间平房和其他各种各样的房子、窝棚。原先挖坑烤红薯的那块地被二毛家变成了鸡圈,我们还在那里埋了十几个没烤的红薯。我的小侄子小杰为了找回场子,还特意趁二毛家没人的时候去鸡圈里搜罗了一番,结果什么也没找到,于是抓了只鸡作为补偿,偷偷的带到淝河坝上。我说小杰你这个和日本人有什么区别,他说这叫以牙还牙。于是我们5个人在鸡肉的诱惑下选择了妥协,有人准备火柴,有人准备盐巴辣椒粉,有人准备小刀,还有人准备口铁锅,那玩意目标太大形迹可疑,肯定是不能带的。我们几个到了坝上以后,有人杀鸡掏内脏,有人去找干柴,有人挖坑灶,有人和黄泥巴。一切就绪之后就把鸡身搓了搓盐巴辣椒粉,然后用黄泥裹住放在火里烧,大约半小时鸡肉的香味就飘散开来,大家都眨巴眨巴嘴吞了口水兴奋极了。如果不是小杰拦着大家说再等会,估计又得吃半生不熟的鸡肉。于是大家伙各自去找树枝,正所谓众人拾材火焰高,火烧的越旺,我们吃鸡的渴望就越剧烈。付出总是有收获的,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几个小伙伴在潺潺的河水边,蒋这叫花子做法的全鸡分而食之满嘴流油,个个心满意足的回了家。而二毛妈妈则在家门口对着全村骂了一晚上的偷鸡贼。
这一年的小淝河在当地政府的改造下,河面变宽了许多,听说也挖了很深,不会游泳的我们自然是只敢远离河边。清理河道翻出的淤泥里有各种各样没见过的鱼类和贝类,很多藏在淤泥深处,即便淤泥表面已经变干,但内部却仍然如刚挖出的淤泥一般的湿润,我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捡漏的机会。运气最好的时候,捡到过2斤多的大桂鱼,依稀记得那鱼肉是多么的细腻和美味。
这是我学前的最后一个暑假,也是彻底开启我放养生活的序幕。由于经常去河边玩,我的母亲生怕我溺水,对我进行过多次从言语到肢体上的劝诫,但每次都是被我当耳旁风一样,过今天全忘记。母亲心说,可能上了学有老师教育就会好很多,可事与愿违的是,上学之后的我们不仅越来越胆大,可以说越来越疯狂,因为我们只记得学前班老师多次鼓励我们男孩子要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