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到底能不能成?不能他得早点计划好逃跑,省的被连累上。
对这恶魔他没有什么情谊好谈,各取所需罢了,再加上邪术师在这些天中把他当牛马,当奴隶用,不给他一点脸面,他早就不想和对方扯上关系了,要不是怕这人出去乱说话,他也不会一直忍到现在。
彭启成小心的打量一眼对方,远离烛光的角落,他没有那超绝的视力,无法看见隐藏在黑暗中的人脸,但听对方那粗喘不匀的声音,他心中既担心又宽解。
担心邪术师死后没人帮他对付刘月颖母女俩,尤其刚刚还听他说那贱人居然还找了个大师帮忙,要是万一对方知道是自己下的手,想要来报复他,没了这个恶魔的保护,他肯定会死在对方手上。
宽慰如果这个恶魔被对方击败弄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他的事情,知道他这阴暗的一面,他也还是那个儒雅温和的成功男士,也不必再受这个恶魔的制约,花费大量的金钱为他购买修炼和布阵的材料。
要知道这些价格可都不低,原本他还是拥有百万存款的小富人,薄有家产,结果就这十多天半个月的功夫,百万存款直接归零,可把他心疼坏了。
他平时是那种不怎么爱花钱的人,大部分的工资都被他存在卡里边,只在刘月颖让他给生活费的时候勉强取出里边的一点,用作给她们娘俩的生活费。
而他自己长时间处于公司里头,花销并不大。
尤其这住公司的十天里边,有八天半都在出差,出差费用都由公司报销,主要也是他不舍得花钱,每每都把消费的钱卡在报销线里,只会卡线结,不会超出,他就没有自费出差过。
就这样他的生活水平也是很不错,如果没有钱琪琪的出现和介入,过几年他可能会把这些钱转交给专业的投资经理人,让他帮他实现躺着在宿舍钱生钱的梦。
遇见钱琪琪后,她温柔善良,善解人意,体贴答复,羞涩内敛,懂事乖顺,让他一见倾心,再见移不开眼,直接丢了自己的心,一心扑在她身上。
舍不得花钱?
不存在的。
名牌包包、名牌衣服、名牌鞋,统统安排起来,本来还想再送辆车,但钱琪琪死活不肯要,只好暂时歇了这个主意。
(其实人家只是看不上那几十万的车~)
他不想死,他有他的事业,有他的宝贝琪琪,他不舍得死。
该死的是刘月颖那个贱人!
彭启成面目狰狞可怖,黑暗中的眸子闪烁着幽光,烛火映入黝黑的眼珠,更显几分阴森与诡异,白烛的烛火微晃,幅度不大,在偏远一些的角落里望去,森然的烛火静静的立着,不摇不晃,就像是一簇被禁锢的火,没了生机与活力。
火光的暖意在它身上没有体现,反而叫人看着有种强烈的不安。
盯着森冷的烛火,他开始考虑之后的事情。
奇特的白烛燃过后没有产生烛蜡,幽幽的燃烧,悄无声息的减少体积,蜡烛体被燃过后,只能看见蜡烛的体积笑了,却看不见蜡油滴下。
白蜡烛的奇怪彭启成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可能要完了。
“啊……!”
凄惨的尖叫声从身旁传来,彭启成被吓了一跳,本就刺耳难听的公鸭嗓,现在更难听过了。
似厉鬼尖锐的嘶喊那般惊悚怀叫声,令他猛打了一个激灵,心脏猛缩,呼吸都吓停了几秒。
等反应过来,他慌了,“大师,你没事吧?”着急的朝对方伸去手,这是身体的本能,看到有人难受,痛呼什么的都会伸出手去试探一下,即便这时他伸手并没有作用,还会让对方很暴躁,他也不知道。
毫无察觉的将手探了过去,这边有些暗,邪术师又穿的一身黑,是在看不清哪个是脸哪个是身体,只能凭手去触摸了。
他其实挺怕碰到对方那修罗一般的恶魔脸的,不过对死的恐惧和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做出了这样的反应。
决不能让他在现在死掉,不然自己就完蛋了!
没了这人,他的一切计划都只是空话,如果想要摆脱那吸血虫母女俩的话,还要耗上好长的时间。
而他不想等了,也没耐心等下去了。
他只想将自己的真爱,自己的珍宝接到家中,并举办一个隆重盛大的婚礼将他此生最爱的女人光明正大的昭告众人,风光的将人娶进门。
他还有一件事没有暴露,除了他,没有人知道。
只要能得到……,自己再委屈一段时间也无所谓。
他要给琪琪一个最好的婚礼!
想到那个纯洁靓丽的女孩儿,他的女孩儿,彭启成面上的冰霜刹那间化作柔水,眼中满是对钱琪琪的深深爱意。
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手,邪术师痛苦的黑瞳里闪着血光,暴虐的情绪占领了他大部分意识,似找到一件极好的发泄品。
用力扑上前,出手以极快的一种速度抓住那只胳膊,短短几分钟内,只是苍白透着虚弱的唇逐渐变干,再是经历起皮、几道唇纹裂开,唇上裂开的口子正在往外不停的渗血。
冒出的血虽然少,但他唇上裂开的口子很多,随着时间的推移,两片唇肉已经完全看不出样子,被鲜血覆盖的唇,比先前更为骇人。
罗刹脸的那半边上的嘴,足有半边脸三分之二那么长,只差一点,嘴角就能碰到那个形状怪异的耳朵,下半边脸上几乎染满了他的血,即使有黑暗做保护色,仍被身旁人瞧见。
感知到危险的彭启成提前将手抽回,不过邪术师的动作更快,即便反噬的疼痛让他没了气力,但那用尽力气的一扑,让他成功在对方将手抽回安全距离前拦了下来。
两只一瞬之间从正常的血肉手变成皮包骨的“鬼”爪牢牢的抓住,握在他的手中不能挣脱。
邪术师手臂连着手掌“变形”的那惊悚一幕没有被彭启成看见,但对方抓住自己手臂上的两只手的感觉,却让他察觉了异样。
尤其是对方这突入起来的攻击,让他产生了怀疑,甚至有了逃窜的心。
只不过行动还未开始就已被迫结束。
瘦削的几乎瞧不见血肉的两只手用力抓着一条不胖不瘦,不壮实的胳膊。
邪术师没有嫌弃,反而像是得到了什么人间美味,激动的低下头,张大了嘴就朝胳膊咬去。
他的牙不似常人,锐利如豺狼虎豹的尖牙,又似恶鬼食人的利牙,让人看见就心生畏惧。
一口利牙没有丝毫停顿,直面彭启成的胳膊而去,狠狠的咬在上面,只是微微用力,牙齿咬着的肉就被咬开了一半,仅剩中间的一厘米长短的血肉保证这块肉还能留在胳膊上。
但邪术师显然没有就此罢休的念头,咬了一半的肉自然不会放弃,再一用力,整块肉就被他咬了下来,向后一拽,将肉吞入口中,咀嚼品味。
生食人肉并没有给他带去多大的膈应感,他面上享受浸入的表情,不像是在生啃人肉,而是坐在高级餐厅细细品味特级厨师制作的各式各样的美食大餐。
人血比起动物血来说要想得多,就是这人的血,不知道是不是心脏的,有点涩意,没有那么醇香浓厚的口感。
口中的肉块也没有香甜的口感,让他感到不爽的是,他嚼着这块肉像是在嚼牛皮塑料制品,没有肉类特有的芬芳口感和味道。
彭启成的惨叫与拼命挣扎,完全不被他看在眼中,他考虑着下一口应该落在哪里。
胳膊肘这的肉多,嗯,就这里了。
没多想,简单地就决定了下一口的位置。
他的牙虽然利,对于肉的坚硬软韧程度不在乎,但他的味觉还是蛮正常的,最起码的酸甜苦辣咸涩都能常出来,至于有没有受到影响异变,他也不清楚。
反正就是因为味觉还在,没有消失的缘故,他不想就那么简单的将自己的口味敷衍过去,吃、人和品尝是两个不想冲的选项。
是个多选题,他不必考虑太多。
对于邪术师来说只是特别小,用的力道特别轻的一口,对彭启成来说,是他遭遇了活着这些年来第一个让他惊恐,疼痛到昏厥又醒来的劫难。
任谁被清醒着被正常人咬上一口都不好受,更别提还是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是妖是魔的存在下的口,就那么一口,就咬去他小臂外侧将近二分之一的肉。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臂被咬住,疼痛感爆发的瞬间,这一整块肉直接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进入了一个不知道品种的东西口中,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的,他居然在这昏暗的空间里头隐约的瞧见对方闭合咀嚼的嘴,和因咀嚼一动一动的面部。
喷涌而出的鲜血不被人注意,深可见骨的伤口邪术师没有放在眼中,自得的挑选合适下口的位置。
这份刺鼻夸张的鲜红,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种调味品,一点不觉得可怕,绕有兴趣的用手将涌出的血液拨弄到他选定的位置。
失血过多脑袋发昏晕眩的男人没注意对方举动,要不是邪术师的两只包皮爪还抓在上头,他现在肯定已经倒在地上无法动弹了。
不够!不够!
有股声音一直在他的脑中叫嚣,嗜血嗜肉的冲动非但没少一分,甚至还加深了!
草草的将血液拨弄过来,再次咬下一口,囫囵的吞入腹中。
事情还没结束。
消耗过多法力;强制施展超出阶段的邪术;邪术被破,遭受邪蛊之术的反噬;仅是一样就能让他虚弱的起不来,更别说三样齐发,负面状态一起袭来。
邪术师抵御不住,瞬间落败。
体内剩下最后一丝阴气法力被榨干,这还不够,只能用他的身躯血肉去抵挡,所以才会出现他的双手化作皮包骨爪的情况。
皮包骨是真的皮包着骨头,里边的血肉精华百分之九十九都被抽去做了反噬报应,这还不够,他的意识海、灵魂也受到了损伤,之后可能修不成术法了。
不说其他,就是邪术他都学不成了。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退路,他还有唯一的退路,唯一能让他活下去的救赎之路。
他现在做出的行为,就是在向那条救赎之路上前行。
——转化为魔。
人有正派修行者与邪修之分,正派修行者有玄、道、法,术四家,而邪门有毒、蛊、尸三家。
其实邪修派别也有四类,只是那一派众人不知道该不该、能不能属于人类的邪修分类,因为按照他们的习性与外貌来说,他们与正常的人类相差太多,即便是遭受反噬后的毒蛊尸三派都无法触及他们邪魔派三分恐怖。
邪修之路注定是艰险的,就是这路是不是活路都不好说。其中大多数人大概率碰见的都只会是一条死路,并且道路上边遍布杀机,一个不注意就是魂飞魄散没有来世的结果。
堕落为邪魔的邪修大多天赋不佳,堕入邪修之路的修士本身就是因为天赋不好又想逆天改命,走了邪修这条没有回头路,只能蒙头前行的艰难路。
而比起毒、蛊、尸三个派别的邪修,邪魔派别的邪修天赋更是要不堪,只是简单的依靠外力都已经拯救不了他们了,他们只能另辟蹊径。
——噬人噬魂!
这么说吧,邪修顶多会利用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令自己变强,还有抓人、找灵物利用阵法将他们身上的灵气转送到他们的身上,要不就是类似于吸星大法之类的存在采、阳、补、阴。
还有的杀人事件,虐、杀案件,就是为了人工制造出怨念强大的鬼魂,将鬼魂以某种手段进行控制,培养鬼魂增加自己的实力。
而被称作邪魔派别的邪修,他们十分特殊,可以说是人,也可以不被称作人,不能被称作人的存在。
邪术与其他三门几乎一致,除了功法秘籍不同,但施法和设坛都是在正常范围内。
他们出奇,令人戒备警觉的,并非他们的术法,
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