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母女二人的诅咒人偶居然依旧完好,男人开始后悔接这单了,对面那人怕是不是他可以对上的高人,起码现在不行。
但他也不甘心就此罢休,毕竟如果现在要放弃对抗那母女两个,他会遭到阵法反噬,轻则头昏眼花想吐个十天半个月,重则直接就一命呜呼,甚至连魂魄都被打散打碎,投胎不能。
要是开始的那个阵还好说,但他现在已经加了两回血给蛊虫,阵法处于巅峰状态,放弃就意味着选择自毁,魂飞魄散,死不超生。
两者相较,继续对峙一较高下获取的成果味甜的可能性偏多些,说不定对面只是个有师门帮协,自身实力较弱的低级修行者呢,他也不是不可以拼一拼这个不到百分之三的几率。
毕竟自动撤回阵法,遭受反噬的可能性为百分之百,无法避免,只有伤害程度强弱的差别。
心一狠,眼中射出一股杀气,看起来是要使出全部的实力了。
不知道这样的他,等抵挡房大师的几成功力呢?
邪术师将舌尖用力一咬,咬出的舌尖血向巨嘴黑蠕虫的身上喷去,似长了眼睛,有定点降落功能,邪术师的舌尖血一滴不漏全部落到了蛊虫的身上。
这次,巨嘴黑蠕虫的形体没有变大,反而有点向小号进展的样子,难不成是应对了“浓缩是精华”一句?巨嘴黑蠕虫的身体渐渐内缩,身上的肉没了那种软赘肉的感觉,总觉得看起来像是一只“肌肉虫”,身上都是精练的坚硬肉块。
背部的尖刺似乎被凝练了一遍,附着令人心颤的暗光,要是一不小心被扎上一下,那怕是就直接进地府开启新的轮回了。
巨嘴黑蠕虫的体积变小,但身上的令人致死,杀伤力极大的元素越来越多,一口带着毒素的尖利的牙齿,半身散着幽光,布着能令人神经错乱的精神毒素,还能够直接伤害到人的神经。
不过短短的十多秒,原先体格撑得上虫族扛把子,在虫族的巨虫科体积躯体的庞大遥遥领先众虫的巨嘴黑蠕虫,此时不但缩小了体积,还蜕化了一层皮。
新长出来的皮有些软嫩,不过就眨眼间的功夫,蛊虫皮肤的强化度就达到了一个极好的状态,足足领先原虫皮一至两倍。
正所谓攻防一体,得到饲主邪术师的腕部鲜血后,又获得了他舌尖的血液,这是想不强都难,看它蜕变下来的那层旧皮,就能知道对方究竟强化到多少程度了。
虽然细致的分不出,但大致强化情况还是能被人看出来的,假如房大师在这就指定能看出,然后直接换上更可靠,更针对的政策,让邪术师无法翻身蹦跶。
就是可惜对方没在这。
不过没有什么关系,对这新出炉的小邪术师,房大师表示自己十分有兴趣。
小菜鸟实力差还心贪,看灵气盾虚透的样子,这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施展邪术的手法已经半熟了,之后勤加练习,必能将从鬼门派得到的邪术秘籍给“吃下”。
至于吃透嘛……看着天赋,也就一般般,勉强用上三十年能有所小成吧。
可惜他碰上了自己,别说现在的他只是条小杂虾,就是邪术大成他也有办法对付!
他还可以搬救兵!
咳,对于他们家传术士来说,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都是正常的,团结护短是他们一家的特性。
邪术师吐了自己的舌尖血,气息瞬间萎靡,虚软的双脚竟是无力支撑其站立,身形一晃似要向后倒去!
身后彭启成看到他的异常,错愣与犹豫浮上面,只迟疑了那么一两秒的功夫,丢下手机迅速朝前跑去,支撑住即将倒下的邪术师。
向后退了两步卸掉传来的力,好歹是接住了对方。
事情没有结果前,他还有用,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一脸担心的对着邪术师问了几句,听到他说只是有些脱力,并无其他大碍时,彭启成就想松掉手上的力气,退回到自己沙发上边去。
“扶我去沙发那边休息一下,阵法这边暂时不需要我操心,我恢复一下体力,一会儿可能有个硬仗要打。”公鸭嗓再度出声,像是石头揦玻璃,指甲挠桌面发出的那种恶心的声音。
彭启成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在对方说话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耳朵要坏了,他最讨厌,最怕的就是这种恶心的难以形容的声音,要不是这个人,他都不会知道世界上原来还有人有这么一副恶心人,恼人的嗓子。
听他说话,就是种折磨。
再多听些,怕是要少活好几年……,
“是情况有变化吗?”彭启成僵硬着脸,把人搀扶过去,说是扶着,其实邪术师自己并没有用多少力,全靠彭启成一个人撑着。
想着自己扶着一个拥有恶魔嗓音的邪术师,他就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掉甩去对方,不论是对方邪乎的身份和能力,还是那恶心坏他的声音,都令他很是忌惮和排斥。
然而,即便他很嫌弃、厌恶对方,但对方的话他不得不从,因为打心底厌恶这个人的同时,心底还有对他的深深的恐惧。
别看他吊儿郎当在这么一个阴森恐怖的氛围和环境中还有那种闲情雅致去撩妹玩暧昧,实际上他更多的是想通过聊天忽视这的诡异之处。
这个恶魔是他某天出差办事的时候碰上的。
那时他刚结束了一个饭局,天光昏暗,醉酒的脑袋有些迷糊,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条不知名,阴暗隐蔽的小巷里。
他记得自己还仰着头想要找星星来着,谁知道天上一颗星星没有,反而还因为扬起脑袋醉意更浓,差点倒在了那个不知名的小巷里边。
密布的云层将星月挡了个彻底,除了巷子外大街上的几盏路灯,就没有其他光源了,小巷本就角落,没有天光,没有灯光,这直接就黑了个彻底。
周围黑黢黢一片,自己也找不到路,在那晃悠来,晃悠去,东碰西撞的。
也不知怎么的就撞上了个人,嗯……可能是对方手上有“光”,自己“直”奔着光亮走,加上醉酒神经被麻醉,脚步不稳,控制不住的就往人身上扑。
想到这,彭启成有些后怕,他当时差点就被这恶魔给杀了,好在对方不知道因为什么就突然放开了紧勒自己脖子的手,不然自己这条小命怕是当时就玩完了。
男人松开了手转身就打算离开,而彭启成……
酒精上头,迷糊了。
被松开的彭启成非但没有感到一丝害怕,甚至颇感兴趣的追了上去。
酒壮人心,没死成就继续朝着作死的道路不断奔进。
追了对方好几分钟,他才停下来。
之后他见识到了他以为的高科技光球突然拉长拉宽,变成了一个人立在面前,又见到了男人被连帽衣的帽檐半遮的面孔。
光球化“人”在醉酒的他眼中还算正常,没有多大反应,反倒是对方没有注意的天光,也就是月光,没了云层的遮挡折射而下,将他那半张正常半张罗刹的脸照的清楚。
比阴阳脸还要恐怖!
他之前碰见过因为胎记而导致阴阳脸的人,但他们也只是两边脸肤色不一样,有的是一边偏黄,一边偏白,有的一边偏红一边偏黑黄。
他们的五官都是正常的,除了肤色有点对半不一样,其他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但这个恶魔不同,他的脸像是两个物种的面皮强制拼接在一起,虽然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是嘴,但两边脸居然分化成了两种形态的五官!
耳朵虽然被藏在衣帽中,但露出来的眼鼻口眉已经是十分惊悚吓人,直接将他的醉意吓醒了大半,人都吓清醒了。
清醒后的一瞬,尖叫声差点脱口而出,但好在醉意疏散的时候,意识也恢复了运转,强制压下这想要突破的叫声,好歹没惹的对方大开杀戒。
佯装镇定,忐忑的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缓解这尴尬的气氛的时候,对方阴恻恻的开口:“你,看到了?”他发誓,这是他活的这些年中,听过的最难听的声音,没有之一!
被这声音弄的全身不自在,加上对方问出的话,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指不定想要来个杀人灭口啥的呢,当即,下定决心那刻立马转身逃跑,即便是疲软的双腿都无法阻拦他逃窜求生的心。
双腿软的和橡皮泥似的,他也强撑着跑了好久。
感觉自己跑了很久,想必是甩开了对方,松了一口气正打算找巷口出去,回到那光明温暖的大街上去,在这阴森黑暗的小巷里带着,又碰上了这么一个半面魔鬼,把他吓得不行,回去一定要用艾叶好好的洗一洗,去去晦气。
这刚一抬头,发现自己逃窜半天,拖着两条软骨头似的腿跑了大半天,躲着的人居然站在自己面前,看那样子,似乎一动没有动过。
这下冷汗立马就下来了,这人……难不成真的是恶鬼?这是盯上了自己要自己命了?!慌张神色被邪术师收入眼中,他没有开口,而是看了眼身边悬浮着的魂,让他开口解释。
邪术师身边的低级诡异听从他的命令利用鬼打墙的技能戏耍了彭启成一番,牠表示这有点爽,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不过转头看了眼明显有些不耐烦的“大师”,还是乖乖的对彭启成解释起来。
他的一番话下来,也让惊慌的彭启成逐渐恢复了他坐在副总经理办公室时那份淡然自若的模样,起码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镇定,让低级诡异看不出他有伪装的迹象。
低级诡异的话说来也简单,就是这个恶魔抓了牠,要用牠做什么事情,至于做什么,对方没讲,我想问牠想讲,但身边那尊“大神”不同意,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个鬼,那个鬼魂就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说了,只是单纯的和自己介绍了些东西。
关于恶魔需要他帮助,他帮自己解决一个问题,自己给钱给他修炼用。
听那只鬼说,这些非科学的东西都很贵,虽然帮别人解决诡异侵扰等问题可以获得优厚的金钱奖赏,但恶魔为什么被叫做恶魔呢?因为他只会害人不会救人啊。
嗯……现在自己和他“合作”,不其实只是单方面的奴役,我出钱,他看心情出力。
就解决刘月颖那个败家娘们和那赔钱货的事,他就找了这恶魔好几次,也求了好几次,给了几十近百万对方,让这恶魔好不容易松了点口,终于肯过来了。
这拖着不就是为了要他更多的钱吗,他给了,人也低三下四的各种伺候,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往外搬,可结果呢?结果就是这人不但没有弄死那母女俩,还让刘月颖那个黄脸婆找到真正的高人!
不忿的情绪酝酿,在还未冒头的时候,又被他自己亲自掐死在萌芽期。
他问出声,想提前知道点消息,好早些做准备,万一这个恶魔败了,自己好趁机逃离他的魔爪。
邪术师没有回答他的话,抬眼轻扫一眼,垂下眼继续想自己的事去。
不过一个凡人,只要好好听命就好了,自己心情好还能准许他说两句无伤大雅的东西,但自己虚弱的时候,让他忍着难受回答一个凡人,一个渣男的问话,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绝不会得到答复。
邪术师表情淡淡的,彭启成也看不出什么,只好先将人放到沙发上去了。
他一向怵这个鬼怪脸的邪术师,虽说他供着他,花着钱讨对方开心,但也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只有利益相关的时候他才会爆发演技与对方“相亲相爱”,不是兄弟更似兄弟。
当爹当妈当长辈来孝敬,之前他爸妈活着的时候都不见他有那么孝顺尊敬过他们,反倒面对一个外人,这态度就起来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最重要的是怎么从这魔鬼嘴里边打听点消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