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陈?
沈清仔细回想,也没想起哪个姓严的人物。但直觉告诉沈清,这个商队一定与剧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祁氏世代经商,连娘亲都不知道的人物还是小心些为好。这批商队不知道从何处前来,既然连上京都到了,未必不会再往南。舅舅手上生意繁多,未必顾得上这些事情。咱们可以书信一封给舅舅家送去,让他们也注意些。”
祁玉槿听了也感叹沈清如今的心思细腻,“清儿说的很对。我这两日便书信一封送回去。”
“清儿,还有一事,为娘要与你商议。”
“嗯?娘亲何事?”沈清还在考虑那伙商队的事情,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之前,孟公子的事情让娘知道了你是一个心中有成算的姑娘。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父亲又不在身边,只好我多为你的婚事操心。我虽不如你父亲在朝中知道的多,但若是你心中有属意的人选,娘自会帮你筹谋。”
“娘……”祁玉槿的这番话,沈清说不感动是假的,可以看出原身一家对她的无限宠爱。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祁玉槿会尊重沈清的意见,不会胡乱塞给她一个自己认为好的。
这样的娘亲,如何不让沈清感动?
“娘亲,女儿过去糊涂,经此一事如今想清楚了。这可堪婚嫁之人,急是急不得的。女儿幸运,生在娘亲肚子里。娘亲就留我到这人出现的这一天吧。”
“你啊你,这家里只要我与你父亲和哥哥在,自然不会短了你一口吃的。”
“那我也要护好你们,才能一直当个米虫啊。”沈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祁玉槿拿她没法,自己的女儿自然是惯着宠着。
“这件事由你自己拿主意便好。娘不会催你的。”
“谢谢娘亲。”
晚膳过后,沈清又陪着祁玉槿说了好一会子话。夜色浓时才回到自己的院子当中。
秋蝉在前面点着灯,回到扶云院的时候,院子里都是灯火通明的。
平日里沈清身边只有秋蝉是常伴身侧的,除了一些洒扫的婆子和丫鬟,还有一个常在外头跑的元福,就只有一个刘妈妈是管事的。这刘妈妈是祁玉槿身边的老人,自原身出生后就一直负责照顾原身,可以说是半个母亲一般的存在。
此刻,沈清刚回来,刘妈妈听见声儿来就赶紧来迎着:“小姐回来啦。天气还有点凉,您自小体寒,快拿这个手炉捂捂。”
沈清从刘妈妈手里接过一个裹着一圈绒布的精致的小手炉,暖暖的又不烫手。
“多谢刘妈妈。这些事叮嘱手下人办就好,您年纪大了,以后别等我到这么晚了,早些歇息便是。”
“不妨事的,这些事我老婆子做惯了的。旁人做我不放心。”
沈清笑着点点头,“那您注意身体,别累着就好。”
随后,秋蝉便指了一个婢女送刘妈妈回自己屋里了。
沈清看着已经有白发的刘妈妈,回想原书中这位疼爱原身的老人陪着原身进了孟延川的家门。心如明镜的老人拗不过固执的原身,在孟府的后院蹉跎了后半生。最终在原身自裁后,禁不住内心的折磨在后院服药自尽。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秋蝉看沈清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没什么。就是看今天晚上星星很多,明天应该会是个好天。”
“原来是这样。小姐懂得真多。”
“日子还长着呢,以后慢慢教你。”
虽然前路未知,但是沈清觉得身边有这些鲜活生动的人,这些真心为她好真心爱她的人,她就升起无限的希望和热情,想要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把日子过好。
一夜无梦,沈清睡了一个好觉。
因为起来的时辰晚了,洗漱完了便在自己的院子里简单用了早膳。
残羹刚撤下去,邢妈妈便带着足足三个大匣子往扶云院里来了。
“小姐。”秋蝉领着邢妈妈直接进了用膳的小厅。
“邢妈妈好”,沈清亲切地问了声好,面露疑惑地看着后面小厮手里抱着的匣子。
邢妈妈见状便解释道:“小姐,这是夫人今早吩咐让给小姐送来的,是夫人手里上京的一些铺子,米粮、布帛、客栈、珠宝各类铺子都有一些。夫人说了,现在小姐有了自己的主意,但光有主意不行,得有真的能安身立命的真本事才行。从前小姐手里只有两间珠宝铺子练手,而今也该多学些旁的了。这几个匣子都是近年来的账本,小姐先看着。若是不明白的,可以直接问夫人,也可以召铺子的管事前来详问。”
沈清拿起一本账本来看,上面记的密密麻麻的账目,何时何地何物何量都清清楚楚。看着这沉甸甸的匣子,沈清感动于祁玉瑾的心细。定是昨夜听说她的心思,想要教她行商的本事,为她将来留一条退路。
虽说这世道女子艰难,但若是手中握着银子,总也不会活得太差的。
一旁的秋蝉默默观察着小姐的脸色,从前的小姐不愿意多碰这些商贾之道,若不是大宅夫人多少都要会打理些家族的铺子,恐是半点不愿意学的。
但是如今小姐变了……秋蝉看着沈清和悦的表情,心中也是欣喜的。
小姐终于想通了。
“我知道了,邢妈妈。我会好好学的,替我谢谢娘亲。”
“劳烦妈妈跑一趟。我小厨房里有江南的厨子做的桂花糕,知道妈妈爱吃甜的,给您留着呢。一会您带回去尝尝可还合胃口。”
邢妈妈满脸笑意,沈清记得她的喜好也是她的荣光,“小姐还记得我老婆子好的这一口,那便多谢小姐了。这些账本小姐看着学,不用急于一时,身子保养好才是重要的。”
“知道了,谢谢妈妈。秋蝉,你替我送送妈妈。”
“那奴婢便先退下了。”邢妈妈高高兴兴地提了桂花糕,跟着秋蝉出去了,心中自是百般顺意。
她觉得小姐自从金台寺回来好像突然开窍了一般,人也活泛了。看来这金台寺当真灵验。
又想起自家世子,看着夫人的这一双儿女,邢妈妈只觉镇北侯府的繁荣富贵绵延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