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茶具要五百文钱,一分都不能少!”
“你……”
“你这也太坑人了吧。”还没等孟延川说话,就有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只见一位如玉的公子和一位小厮不知何时,站在了这个小摊的旁边。
“摊主,你可别瞧这位兄台身上衣料好,就漫天要价啊。这可是北街,这种成色的茶具,卖三百文你都有的赚吧。”说话的公子同样也是衣着不凡,但却好像十分清楚市井小摊的价格。
“公子说笑了,这套茶具已经是我这摊子上很不错的成色了,五百文确实卖的到。这样,我看与二位有缘,若是这位公子诚心要,四百文我就卖了。”
孟延川看那位公子作势还要说什么似的,开口道:“免贵姓孟,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姓穆,叫穆燃。孟兄,这套茶具委实价高了,在这北街还可以再挑挑别的。”
“穆小兄弟,多谢了。但我正好还需要一副茶则和茶夹,摊主要是能够打包卖给在下,四百文我便买了。”
“这……两位是真会做生意啊。行,就当交个朋友,客官,下次还来啊!”
孟延川拿好摊主打包的茶具,看着眼前这个没有喉结的穆公子和小厮道:“多谢穆小兄弟的仗义执言。孟某观穆小兄弟气度不凡,想必出身高贵。孟某出身寒门,但交友向来是从心。若穆小兄弟不嫌弃,在下愿结交你这个朋友。”
“我也正有此意。”穆燃开口道,却被身边的小厮拉了一下,“公子,夫人嘱咐我们今日要早些回去的,可别忘了。”
“我险些忘记了。幸好有你提醒我。那孟兄咱们今日就就此别过,下次再一起出游。”
“告辞。”
孟延川见状,也不多留人:“告辞,穆小兄弟路上小心。”
说罢,二人便离开了。孟延川看着那人的背影,也是向南边去的。
他看得清楚,那人身上的云锦缎子,沈清也穿过类似的。
穆燃……朝廷里姓穆的人家他倒是还不太清楚。穿得起这样的料子,在朝廷中也不是那么多。
孟延川打定主意,要好好打听一下这是哪家的没有喉结的小公子,如此鬼灵精怪。
另一边,刚刚拉着穆燃走的小厮,到了一个偏僻一点的角落,见后面无人跟上来,才说道:“小姐,虽然咱们现在是女扮男装。但终究是男女有别,怎可与男子称兄道弟呢?要是让夫人知道,可又要唠叨了。”
“没事的,阿香。只要你我不说,母亲不会知道的。而且你知道的,我最不喜那些束着人手脚的规矩。这世间男子总是比女子要恣意得多,咱们既扮成男子出来,就别多想了。”刚刚还声音低沉的穆燃此刻忽然变成了柔软的女性声线,而她口中的阿香刚刚也是女声。
“糟了!”
“小姐,怎么了?”
“刚才忘记问那孟公子家住何处,在何处任职。真是糊涂了。”
“没事的,小姐。想来来北街的也不会是多么达官显贵的人家,咱们日后来北街说不定就能遇到了。”
“你说的有理。日后有缘自然能见面。咱们今日出门也很久了,早些回去吧。”
主仆二人离开了北街,在一家客栈前上了马车,一路驶向了左相府。
……
放榜的热闹过去,上京城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和喧闹。
春寒料峭的季节,街边铺子升腾起的热气尤为诱人。
自那日与楚朝天香楼一叙,沈清兄妹二人与楚朝倒是渐渐熟络了起来。如今楚朝已经入朝为官,虽然只是挂个名头,但每日上朝还是要去的。
下朝之后,时常约着沈卓出去喝酒。沈卓公事繁忙,但六七次里也总会应一次。贵族子弟里也逐渐传开了两人相熟的事情,众人都很好奇这两人平时八竿子打不着,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再说孟延川,刑部下设刑部、都官、比部、司门。孟延川也是歪打正着,刑部的原员外郎家中老母离世、需丁忧三年,正好空出一职,便落到了他头上。虽无人脉,但各项事务上也是兢兢业业,倒也被刑部侍郎孙大人夸奖过几句。只是这几日,他仍然没有打听到有哪家姓穆的大人家里有一位千金。
不过这些,沈清是不知道的。只是在知道自家哥哥拒绝楚朝多次邀约之后,会准备一些糕点,让沈卓下次赴约的时候带上,也算是一片心意。
这几日,沈清鲜少出门,关在自己院子里也没有闲着,而是好好梳理了一下书中的情节。按照书中的时间推算,再过几月,南地便会爆发灾情。本来五六月份便是易发生洪涝的季节,本以为是一次小小的灾情,不足为惧。可最后连朝廷都没有料到,竟然会愈演愈烈,最后竟然会有部分灾民暴动。
沈清正琢磨着这件事情,却意外在跟祁玉槿用晚膳的时候听说其手底下的粮米铺子。
“也是奇了。今年又是那批商队前来购粮。上京城的粮价高,想倒卖也不可能。也不知作何用处?”
“娘亲,此话怎讲?”沈清给祁玉槿夹了一块醋鱼。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几年,一直有个外地商队,每年都上京来买粮。掌柜的问他们要多少,只说越多越好。对了,连往年的余粮也不嫌弃,说也要呢。”
“这件事情确实古怪。”沈清听着疑惑,如今太平盛世,也没有听说哪里粮食短缺。为何会有不熟悉的外地商队前来大批买粮,甚至连一般人不愿意要的余粮也愿意出价购买。
沈清很难不把这件事情和灾情联系起来,难道南地受灾不是意外?
上京的粮并不便宜,那伙人可能是想借这批粮食在灾情的时候发国难财。
可沈清记得原着中灾情的时候并没有这一段。
但无论如何,粮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自然是握在手上为好。
“那娘亲怎么想的?”
“清儿,娘亲是个生意人,有生意是不可能不做的。但有些生意,总得留个底。娘亲不指望米粮铺子多挣钱,不可能卖与他那么多粮食。但是生意讲究一个情面,多少还是卖了一些给他。但是娘亲手上有存留,不会真叫他都买走的。”
“娘亲做得对。真倒是一点不卖,反倒有些奇怪。如今已经是很好了。只是娘亲可否知道这个商队是何人名下的?”
“这倒是不知。这批商队嘴巴都挺严的,只知道管事的一人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