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中华门的隐秘悲歌
残阳如血,好似被战火炙烤过的浓稠血浆,缓缓浸透那布满弹痕的城墙砖。每一道弹痕都像是历史的伤口,无声诉说着往昔的惨烈。王越身姿挺拔,却难掩凝重,手中的刺刀尖轻轻挑起一簇生长在砖缝间的野菊。这野菊本应清新淡雅,此刻却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息。
就在刺刀触碰到野菊的瞬间,黄花陡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婴啼般的呜咽,声音尖锐且悠长,仿佛穿透了灵魂。王越的手猛地一颤,差点松开刺刀。紧接着,野菊的根系开始剧烈扭动,从砖缝中缓缓抽出,带出一串黏连腐肉的脊椎骨。那腐肉散发着阵阵恶臭,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狰狞,而骨节上烙着的 “昭和十二年冬,南京下关” 的片假名,更是让人心头一紧。
“少帅仔细看,这花是吸着三十万人血气开的。” 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越猛地转身,只见一个跛脚的老更夫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老更夫身形佝偻,手中的梆子有节奏地敲响,发出沉闷的声响,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随着梆子声,野菊花盘轰然炸开,每一片花瓣都像是一面镜子,映出不同的死状。王越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被刺刀挑碎的孕妇,鲜血染红了她破旧的衣衫,腹中未出世的孩子似乎还在挣扎;冻成冰雕的童子军,眼神中依旧透着不屈与坚毅,却已被无情的寒冬定格;汽油桶里沸腾的老妪,扭曲的面容诉说着无尽的痛苦。这些画面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王越的心。
而在花蕊之中,一颗将腐的糖果缓缓滚出。王越俯身捡起,只见糖果的玻璃纸上,“昭和制果” 的商标下,竟印着他穿越前在现代便利店买的同款条形码。这一发现让王越震惊不已,他的手开始颤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现代的条形码?” 他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就在这时,夜枭凄厉的叫声划破长空,惊飞而起。紧接着,城墙像是被触动了某个禁忌,突然渗出黑血。那黑血浓稠如墨,缓缓流淌,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味。王越的军靴瞬间陷入血泥之中,他用力拔足,却带出半块 “南京宪兵司令部” 的门牌。
野菊的根系在血水中如同疯狂的蛇一般疯长,迅速缠绕上门牌,眨眼间竟形成了一个日式鸟居。鸟居的梁上,垂下于凤至的旗袍碎布。王越的目光被碎布吸引,只见布条上的弹孔竟拼出了富士山的经纬度。“汉卿,这花儿会吃记忆......” 少女幽叹从墙砖里渗出,声音缥缈而哀怨。
王越的掌心突然剧痛,他低头一看,采花时的伤口正长出菊花状菌斑。菌斑迅速蔓延,菌丝如细小的针一般刺入血管,形成一幅东京街道图。王越惊恐万分,他挥舞着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剜向自己的手掌。腐肉坠地,竟化作一个穿和服的自己,正用南京话朗诵着《田中奏折》。那声音充满了谄媚与邪恶,让王越感到无比的恶心。
老更夫的梆子突然裂开,掉出一枚 731 部队的鼠疫试管。试管中,浑浊的液体微微晃动,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城墙缝隙中突然探出千百只溃烂的手,每只掌心都握着野菊根须拧成的钥匙。王越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这些手拖入墙内,重重地跌进了 1937 年的金陵女子学院礼堂。
礼堂内,昏暗的灯光摇曳不定,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王越看到,一个穿着昭和军服的自己正将菊瓣塞进女学生口中。女学生们惊恐地挣扎着,眼中满是绝望。而在窗外,真正的张学良正冷冷地笑着,说道:“你杀的每个鬼子,都是我养的菊肥!” 这一幕让王越感到一阵眩晕,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充满了愤怒与痛苦。
血月当空,如同一颗巨大的血红色宝石,悬在天际。城墙在这诡异的月光下轰然倾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野菊根系在空中迅速织成燃烧弹投掷图,每一朵花都对应着东京的街町名。王越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决绝。他拿起那颗昭和糖果,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甜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王越的意识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他看见自己的现代肉身正从菊花田爬出,身后拖着的铁链锁着三十万具骷髅。每具骷髅的齿缝间,都开着一簇带血的野菊。那些野菊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与痛苦。王越想要伸手去触摸那些骷髅,想要为他们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与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