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然后再减六,尸骸高墙近前的巨魔猿,只剩八头!
因为,辰启斩杀自身所选的第三头的瞬间,其余人也总算又劈死各自的第二头,然后面向距离最近的那一头,迅速赶去,光芒一闪,巨魔猿轰轰倒地。
而剩余的那些,被齐天阳揽在自己的肩上,刀身动了又动,连斩两头巨魔,潇洒离去。
目标尽除,任务结束,众人往回奔走。
这类巨兽似乎除了一身坚硬的皮毛,庞大的身躯之外,没有丝毫令人感觉难对付的地方,当然也是这一行人实力的证明……能在汹涌的鳄群里,还行云流水,快若奔雷地斩杀各自目标,怎么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想想此前援救出来的血人,想想死在鳄群冲击下的同队战士,足可见齐天阳队内的整体实力,绝对不低,并且这位队长大人,也不是埋头冲锋的莽夫。
从刚遇鳄群,到营救那五个血人,如今面对追击与合围,腹背受敌,都能展现出这位队长的应对之迅捷,战术之正确。
之所以在杂乱兽群中冲锋时不用,自然是没法用,在那拼运气,拼能力,拼勇气,拼配合的地方,战术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再说了,当然冲锋,还能迂回曲折?
一只脚踏上尸骸高墙,回身远眺,确认墙下无人,这一行猛然转身,撤离而去。
辰启身形闪动间,紧了紧手掌,略有些兴奋,因为柄上的数字略有跳动,在他斩杀第三头的那时,来到了百分之四十八。
这一行,这一回,似乎只有他的契定率有所提升,而另外两个年轻人,何明枫还是百分之五十四,墨馨百分之五十三,暂无进展。
不得不提,这契定率的长进,看的是天资,可有时候却似乎有些看缘分,总好似摸不着它增长的规律,时多时少……或许这也是天分中的一种吧。
一行人回归队伍,前后再度调换,队伍开进,突破出巨兽合围圈的缺口,猛然挺进,杀向混乱的兽群。
由于是从“后方”杀回,这些头脑简单的异噬兽,根本不知情,一时半会根本没发现身后已有阴刀子摸近,给予致命一击。
靠着这一点,还有队伍众人的毅力,活下去的信念,势如破竹,锐不可当,竟然是一气冲出了两百米,回到阵地五百米冲锋线。
都到了这时候,异噬兽要是再没反应过来身后的危机,那便不是脑残,而是真的空长那么大个脑袋了。
碎尸滚落,刀光剑影,最朴实无华的杀技,在此中接连不断,往那些畜生的身上,脑袋上,脖颈上招呼过去。
凌厉之势不减,冲锋陷阵不停,遇敌强大不退。这支队伍带着其他队伍存活下来的血人,冲至阵地四百米处,才终于感到吃力。
是异噬兽群的反扑,是满身的疲惫在作祟,没有人可以接连战斗很久但一点不累,尤其是这样刀口舔血的高强度战斗,最是损耗心神,毫不注意,身死便成了定局。
然而,齐天阳队伍之勇,之坚,之恒心,超乎常人,此刻剩下的十九人,有流血,有受伤,但没有人身亡,还没有人喋血战死!
远远的,看见有大量队伍齐聚,在向战场全面推进,如秋天的麦地之中,正辛勤收割的一架架机器,战士们挥手动兵,收割着无数异噬兽。
近在眼前了……还差一百米……
齐天阳队伍众人,目眦欲裂,盼着这大部队的推进能快些,自身的动作也不停,抬手斩杀着挡在身前的无数畜生。
竖劈,直刺,横砍,斜撩,斜斩。一式又一式直接而有效的杀招,在辰启手中孕育而出,一分不差地落在异噬兽颜色各异,形体各异,硬度各异的躯体上,造成一道道致命伤口。
他的身前,仿佛形成一个“真空”地带,压根没有还站着的东西,有也被他尽数砍杀了,劈死了,一个不留!比起来时,还要勇猛。
这般清扫似的打法,正是齐天阳一直以来的招数,只是没想到被白净少年给学去,还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但只有齐天阳和辰启自己清楚,两人间的这一杀招,还存在有差距,或者说……区别。
辰启呢,是在其推演与终端空间的熟练度堆积下,拥有的这种能力,而齐天阳则是仰仗自身的实力,随机应变做出的攻势,不可相提并论。
只是在的众人乍一看下,还是很心惊的。尤其那五名血人,更是震惊不已。
行百里半九十,这话是登山时候不知道谁得出的至理名言,放在这阵地上,倒也很适用。
仅仅一百米的距离,感觉却是比以往任何一场冲锋都要遥远,都要身心俱疲,眼看着兽群密密麻麻,身穿银白色战衣的大部分,距离还是很远。
众人拼搏着,厮杀着,奋斗着,咬牙坚持。
一名战士双目布满血丝,显然是疲惫到了极点,他深吸了一口气,仰天大吼,声嘶力竭,仿佛在为队伍擂响战鼓。
这时也管不上什么了,只要能活着回去,只要不陷害别人,什么都可以!
辰启也感到渐渐不支,就在的这最后一百米处,他的每一挥刀,每一次闪躲,都慢了半分,在战场之上出现这样的问题,是很致命的。
直推,横割,切斩,仍然是迅猛直击的杀戮招数,只是已经造不成“真空”地带,只有当异噬兽扑进到身前,他才有余力去斩杀。
百密终有一疏,再如何习惯成自然的事情,终究会有一个打破常理的存在,就如……此时此刻!
在辰启抽刀而回的瞬间,一头火纹虎扑杀而至,张开血盆大口,朝他尚且不坚实的左肩头,一口咬下。
他的身旁,同一队的战士,在发现之时已经飞快出剑,却是没能一击必杀,只斩下这头畜生的一对前肢,而虎口已然是咬上白净少年的肩头。
咔的一声,同时蓝光一现一逝,刀锋划过,队伍冲锋继续,无人脚步停滞。
辰启的面色有些不健康的红晕,是血脉激荡导致,加上肩头的痛楚,让他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这还不算什么,他的左肩上,赫然顶着一个虎头,因为虎类那强大的咬合力,这头畜生的牙在那瞬间,已经探进他肩头的筋骨之中,要是直接粗暴地拔出来,恐怕他短时间内是别想动弹了。
眼下可是战场关键,关乎生死大事,肩上挂个虎头,虽然痛且碍事,可好过死在这里,痛就痛吧,痛着痛着说不定能习惯……
一百米很长,可漫长的路,总有走完的时候,在众人最后都要坚持不住的一刻,大部队终于赶到,替队伍扫清了敌人。
终于……到了……
辰启喘着粗气,双目有些涣散了,竟是身子一歪倒了下去,旁边没能扶住他的那一人,连忙去探脉搏,发现还是砰砰跳动着的,这才松了口气。
在不省人事前,辰启看清了一个事物,那就是华落也跌倒在地,那杆长枪上的数字,几乎跃然而出,是百分之四十八。
算了……已经习惯了……
辰启晕过去了,但还是令人感到心惊。
那些从他身旁经过的推进队伍,每每看见少年肩上的虎头,都是眼皮一跳,纷纷在想:想这样生猛的家伙,军中有多少年没见了?
可惜,辰启没能亲眼所见,是事后听人说起的,同样他没能见到的,还有推进队伍的荡气回肠,谱写史诗的一幕,以及两位队长疲惫中,肃穆的敬礼以及问候。
“锋矢营下部队队长齐天阳,你好。”
“同属锋矢营下部队队长吕姻,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