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又是这些陈词滥调~
容凝都听倦了,她前偏头看向谢翀,问,“你要让我为你相夫教子吗?”
“这怎敢!殿下您心怀天下,怎可困于宅院,这些,我来做就可以。”
嗯...很好!
容凝摊摊手,“你御史大人你看,你说的那些,男子也是能做的。”
御史脸色黑沉,看着谢翀,想说些什么,但还没出口,就被容凝打断。
“你们这些人啊,总是妄想用用这些没用的论调来困住本宫,可惜啊,本宫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什么正经的闺训,所以听不得这些。
当然,你们是大人,偶尔几句,本宫还是会听的。
所以你们说女子终归是要成婚的,好,那本宫就成婚,顺便还帮你们解决了谢翀怎么妥当处置这个问题。
你们不妨仔细想想,本宫从北境回南阳城以后,为了你们,为了朝堂,做了多少事情?
哦...现在问题差不多解决了,就开始拿女人说事,翻脸不认人了?
你们总说本宫是女子这不可为,那不可为,可你们扪心自问,你们能做的,有什么是本宫不能做的?
除了没你们那点弯弯绕绕的臭肠子,本宫哪里比不上你们这些草包?
甚至本宫能做的,你们反倒做不了,你们怎么有脸反对本宫想做的事情?
你们总用男子这个身份,来轻视本宫,可说难听些,你们就只能拿这点东西来膈应本宫!”
御史脸黑如炭,“殿下说话未免也太难听了些?”
“咋滴?不服?不服来上!”
容凝把长枪往地上重重一掷,高声道,“别说是一个你,你甚至可以把这南阳城里的青年才俊、文武百官都请到这来,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挑得出几个拳头比本宫硬,兵法比本宫熟的男人!!”
容凝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死死盯着御史大人,看他敢不敢接话。
可御史不语,一味握拳、瞪眼、死憋。
哼,怂货!
容凝暗里嗤笑,嘴上接着开骂,“从康业城一战开始,本宫付出良多,你们扪心自问,本宫想要北境的军权是为了一己之私吗?
不是!
北境挨着大景,大景兵强马壮,而我们南朝军现在是什么样子,你们心里没数?
本宫敢对天发誓,本宫做这些,只想南朝兵强马壮,让南朝军抵得住大景的威压。
是为了将来有一日,大景不再想和南朝和平共处时,不像今时今日这般,摇尾乞怜。
你们可想过,若南朝再不重视强军,将来的某一天,你们的妻子女儿,可会像昭庆公主那般背景离乡,仓皇度日?
是...能掌军权的不止本宫一个!
但眼下,能凝聚起北境军心的,本宫是不二人选,若本宫不是女子,你们会这般反对?
你们总瞧不起女人,说什么头发长见识短,但说到底,见识短浅的是你们自己,只关注那点浅薄的男女之别,不顾大局着想。
且说回来,你们谁不是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还是你们谁是男人生下来的?
本宫还没见过男人有这本事!
又或者你们就是没娘生,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都不是吧...
如若你们没办法否认你是从你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但又看不起女人,忘了自己是怎么来这个世上的,那你们就是忘本的东西!
连畜牲都不如!
白读那么多圣贤书!
恶心透顶!”
容凝骂得直白,骂得舒爽干脆,她不在乎脸面,连同御史的脸面也一起撕扯下来,狠狠拍打!
这种感觉,很是舒服!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不敢喧哗,但敢小声蛐蛐儿。
容凝的骂声,和百姓低声蛐蛐儿的声音,一同钻进御史大人的耳朵里,震得他耳晕目眩!
他指着容凝,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却半天闷不出一个屁,最后竟猛的吐出一口鲜血,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哟~这是气吐血了,还晕了?
御史府的人一阵兵荒马乱,容凝觉得无趣,对着阿影道,“派个人进宫请个太医给御史大人看看!”
“好的,殿下!”
阿影憋着笑,回头派了个人进宫。
容凝站起了身,不阴不阳道,“哎~御史大人天天在朝堂上舌战群儒,本宫还以为他也像本宫一样是个看得开的,但不想经常骂人的气量不一定行,这被说了几句就扛不住了。
也怪本宫小姑娘家家的,说话没个分寸,下次会注意的,你们赶紧把他抬进去歇着,别真有个好歹!”
御史府的人看她开了口,赶紧把人扛进去,容凝留了两个亲卫看着,自己又带着人往下一家走。
后面几家可能是听说容凝骂得太脏,把御史都给气晕了,使得他们态度软得不行,战战兢兢的接待,恭恭敬敬的回话,
他们客气,容凝也不好像骂御史那般口不择言,真就坐下来好好讲道理,别提多顺利。
天还没黑,容凝就转完了一圈,打道回府。
后来,世人回忆时,都不得不感叹南阳城这一天是真热闹啊,整个鸡飞狗跳。
容凝骂了一天,累得慌,回府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房了,睡前让阿影给皇帝递个消息,告诉他,明日,她会出现在朝堂之上。
这事闹得大,传进宫里是不可避免的。
皇帝听底下转述,都忍不住觉得头皮发麻!
骂得可真难听啊!!
那些读书人都是些体面人,可能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都没听过这么难听的话!
又听说她明日要来朝堂之上,忍不住大笑起来。
容凝站在朝堂之上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有人遭殃,该说不说,皇帝还挺期待的,毕竟好久没人帮他骂人了,日子还是过得有些憋屈的。
第二天,容凝是早朝要散了时,才出现的。
容凝看了一圈,发现昨日被她骂晕过去的御史今日没在。
哎~造孽啊~
“父皇...”,容凝拱手作揖,“近日听说各位大臣对儿臣颇有不满,所以今日就到这来听听各位大臣,对儿臣有何教诲之言。”
皇帝压了压忍不住上翘的嘴角,朗声道,“各位爱卿,今日宁定公主就在这里,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宁定是个讲道理的人,你们要是能说服她,问题自然也就解决了!”
大臣们有一会儿的骚动,又瞬间鸦雀无声。
太子站在最前头,转身看着众人,也笑着道,“是啊,你们往日说得头头是道,今日也别客气哈!”
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