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凝选下婚期之后,就昭告了天下,上上下下都在为这场婚礼做准备,连中秋宴都只简单办了一场。
中秋之后,容凝就把谢翀接出了东宫,安置在了公主府隔壁的宅子,因为过几天,谢家男子就要当街斩首示众。
谢家男子斩首那天,容凝把公主令给了他,并告诉他,“如果你愿意,本宫可以陪你为谢家男子收尸,但他们的坟茔不可立牌碑。
也允许你帮衬流放的谢家妇孺老幼,但是要告诫他们,在外面,他们不能提关于你的任何事情,你可以帮他们,但他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懂吗?”
谢翀眼眶红红,跪在地上给容凝重重磕了三个头,“殿下大恩,谢翀永世不忘,往后这条命便是殿下的,殿下让谢翀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嗯...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容凝很满意。
给谢家男子收了尸,安置好了流放的妇孺老幼,时间就过了大半,婚礼一切事宜是宫里在操持,容凝和谢翀没什么操心的,反倒闲了下来。
婚期定下之后,关于容凝的赏赐又一次被提了出来,皇帝和太子授意一些大臣,试着提出容凝成婚后,带着驸马去北境上任,掌北境军马。
不想被御史骂了回去,说什么公主既然已经成亲,就应该安于家室,在南阳城里好好享受着荣华富贵的清闲生活。
有一个出头,就会陆陆续续有人跟着。
以前不管容凝做什么,那都是小打小闹,但如果真的把军权给了她,就是另外一种意思。
他们不愿开这个先河,让女子真的有权势压在他们头上。
连一直站在皇帝这边的楚大人,都持保留意见,没有反对,但也没说同意。
这倒是让容凝没有想到。
但也不能一直这么僵持下去,得想个办法。
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皇帝和太子,特别是太子,是一定要把容凝推上这个位置的,但眼下一时没有进展,他怕容凝沉不住气,就亲自来了趟公主府。
自婚期定了,容凝就没再进宫,自然也没再见过太子。
这一见,让容凝吓了一跳,“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太子笑容疲惫,“最近事情太多,累的!”
“你这样不行,别事情没办成,先把自己拖垮了!”
“我知道...”,太子摸摸她的头,“我会注意的,我不能垮,不能倒下,我要长命百岁,护你和央儿过完这一生!”
“哎...你不必让自己这么累,如果有些事情你实在不方便做,或者做起来有难度,可以让我去做。”
太子摇摇头,“你要成婚了,安安心心在府里等着驸马过府就行,你要真想帮我什么,等你成婚了再说。”
“行吧...”,容凝话是这么说,可一歪头,直接把话拐了个弯,“要不你把这段时间,在朝堂上反对我掌北境军马的大臣列个单子出来,我一个一个的去跟他们谈谈。”
太子被这句话激得汗毛瞬间竖起,赶紧道,“阿凝,你可别乱来啊!”
“什么叫乱来?你了解我的,完全受不得一点窝囊气,这个名单你今日不给我,我下去随便打听打听就能到手,也不是难事。”
太子头皮发麻,“你不会是要一个一个打服吧?”
“那怎么可能!”,容凝笑得漫不经心,“我讲究以理服人,我就这么说吧,这个事儿,我想在我成婚前解决,免得影响我大婚的心情!”
让容凝以理服人,那是不可能的。
太子来回踱步思考...心中迅速有了计较。
“这样也行,不过你到时候收着点,下手别太重,我和父皇碍于身份即使再生气,在朝堂上也不能对他们动手,但替你撑腰还是可以的。”
只要不是他们动手,那都好说,毕竟容凝是他和父皇都拿了没办法的人物,到时候真怎么样了,闹到宫里,那也不过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容凝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回去好好休息,等我跟这些老匹夫好好讲讲道理,帮你们出气!”
太子,“......”
找人麻烦讲究的是一个出其不意,不能给人反应的时间。
还要找对人,把在前头叫得最欢的那个先收拾服帖。
所以容凝先盯上了那个叫得最大声的御史。
她让阿影去打探御史回府的时辰,确定他人在府邸,然后带着长枪和公主府亲卫,浩浩荡荡的去拜访御史。
还没出府门,谢翀就水灵灵的站在她眼前,“殿下,带着我一起去吧。”
容凝挑挑眉,“我要去把人府邸掀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真要去?”
“去!!”
谢翀干脆!
“那行...走吧...”
容凝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去了。
当容凝到了御史府,也不进去,让人抬了把椅子放在府门前,大马金刀的坐下。
御史府的人想把容凝请进府里,但容凝不干,对着站在最前头的御史,懒散道,“听说御史大人在朝堂上对本宫意见极大,所以这府门,本宫是不敢进的。”
御史被容凝这通操作弄得七上八下,路过的百姓也慢慢围拢过来看热闹,他感觉自己的脸面被摁在地上摩擦,又没有任何办法。
但闹成这样,御史越发觉得气势不能输,他压了压情绪,挺直腰背,一字一句道,“本官在朝堂上对殿下出言不逊,也是就事论事,对殿下本人无任何意见。
如若殿下心里觉得心里有气,本宫让殿下出气就是!”
哦~好一个以退为进。
“不不不~本宫今日不是来出气的,本宫是来讲道理的,本宫只想问御史大人,为何那么反对本宫掌北境军权?”
说到这个,御史底气就足了,他背着手,坦然道,“南朝几百年的国史,就未有女子掌实权之先例,殿下之才能,大家有目共睹,但祖宗之法,也不可变!”
“什么是祖宗之法?女子不能掌权有写进哪条律法吗?”
“自然没有,但自古如此!”
“好一个自古如此!”
容凝大笑着,“御史大人也说了,本宫之才能能担此重任,那这自古默认的规矩,当然也可以改变!”
“荒唐!!”
御史大力甩袖,“殿下都要成婚了,成了婚就要安于家室,相夫教子,怎可在外抛头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