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宸浅叹了一口气,道:“顾大人有所不知,这是一位女子交给孤的,在孤离开幽州时。”
“那女子拿着这个荷包,求孤带她来京都,她说她怀了世子的骨肉。”
顾彦脑中仿佛炸出一道惊雷,眼睛徒然睁大,眸色里满是不可置信,莫景宸接着说道:“最开始孤也是不信的,可......可这荷包做不了假,孤知晓这荷包是县主亲手绣的,行舟一直很是珍重,却忽然出现在了一位女子身上,让孤不得不信。”
“那女子是幽州太守之女齐若璃,也是被山匪绑走的女子,她说行舟去找过她,想要救她出来,却不曾想被那山匪下了媚药,这才......事后她害怕极了,毕竟女子的清白最为重要,世子便留下了这个荷包,说一定会回来找她。”
“却没想到,在真正剿匪营救的那天,行舟出了意外,但是她已经有了行舟的骨肉,她没办法了,这才拿着荷包求到了孤的面前。”
“孤本不打算管的,可她怀的是行舟唯一的骨肉,孤便自作主张将她悄悄带来了京都,安置在京郊别院,想着等她生下孩子便打发她离开,给孩子找一个好人家,不想行舟死后还遭受流言蜚语。”
萧晚扶着安溪的手站在正厅外,听了许久,安溪听见这些事情的时候险些晕了过去,若不是刚刚萧晚告知她的消息,她恐怕承受不住,萧晚轻轻拍着安溪的手,摇了摇头。
刚才萧晚去了主屋,安溪正在服药,她示意让所有人出去,屋内只剩下萧晚和安溪,萧晚坐在床榻边,从怀里拿去昨夜留在她床榻旁的另一份信交给安溪,安溪不明所以地打开,待看到那熟悉的字迹时,泪水顿时夺眶而出,不可置信地看向萧晚,萧晚坚定地点了点头,安溪这才颤抖着双手将那信贴在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道:“太好了太好了,姐姐,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萧晚用锦帕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而后说道:“夫人,这信不能留。”
安溪又重复看了好几遍,这才依依不舍地交给萧晚,看着它在烛火上被点燃,萧晚转过身来,低声说道:“夫人,顾林侯府世子顾行舟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是荣国五皇子贺安亭,此事绝不能让他人知晓。”
“他......他还好吗?”
萧晚点了点头,道:“夫人放心,我私下给他把了脉,身体虽然亏损厉害,但是好在无甚大碍,只要好好调理,就无事。”
安溪点了点头,只要活着就好。
......
正厅门外的安溪这才稳住了心神,萧晚这才想起那日哥哥说的话,原本偷偷带回来的女子,作用在这里,萧晚嘴角勾起一阵冷笑。
安溪轻咳出了声,顾彦向门外望去,萧晚扶着安溪走至正厅,顾彦连忙上前扶过,道:“你怎么来了,身子未好,外面风大。”
安溪摇了摇头,萧晚松开手走到那荷包面前,俯身行礼道:“臣女见过太子殿下,不知臣女可否看看这荷包?”莫景宸点了点头,萧晚拿起桌上的荷包,仔细瞧着,果然还是很丑,看来自己的女红确实得好好练练。
抬起头道:“不知那齐小姐如今在何处,腹中的胎儿可安好?”
莫景宸:“孤请了大夫照料,一切都好。”
萧晚坐在安溪身旁,看着莫景宸的眼睛,问道:“臣女有一事不明白,殿下已回京这么久,为何今日才来侯府告知此事?”
莫景宸叹了一口气,说道:“孤听闻侯夫人一病不起,想着若是知晓行舟还有骨肉留在人间,或许能好些。”
萧晚看向侯爷和侯夫人,说道:“侯爷,夫人,既然齐小姐怀有行舟的骨肉,自是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不若派人接到侯府,府中有青芜照料,不是更好?”
安溪点了点头,道:“晚儿说得对。”
“况且我与世子的婚约仍在,既然世子还有骨肉在,我这个未来的世子夫人自是要好好照料。”
“太子殿下以为呢?”
莫景宸好似对萧晚的反应很是意外,半晌没有了反应,听见萧晚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县主说得对。”顾彦开口道:“那便劳烦太子殿下着人带路,臣安排下人前去接人。”
“自然。”
几人就在正厅坐着,等待着那女子的出现,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在侯府后门停下,管家迎着一位女子进门,那女子带着帏帽,让人看不清面容。
到了正厅后,管家上前说道:“老爷,夫人,人带来了。”
那女子扭着腰肢,轻移莲步款款而来,摘下帏帽交给身旁的丫鬟,含情脉脉地看着上位的人,虽只有一瞬,萧晚还是看到了,低头冷笑,原来如此。
而后微微行礼道:“小女若璃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侯爷、夫人、还有这位小姐。”
萧晚开口道:“齐小姐还真是长着一副好面容,难怪能让洁身自好的世子都拜倒在石榴裙下。”
齐若璃红了眼,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声音柔弱道:“都是那......山匪,他给世子下了药,我......我不得不救他,若璃的腹中已有了世子的骨肉,否则若璃早就......早就投河自尽了。”
萧晚浅笑,道:“齐小姐不必担忧,侯爷和夫人都是明事理的人,既然让人将你接下,你好好养胎就是。”
安溪在一旁开口道:“既然是舟儿的骨肉,我自是不会不管。”
“来人,去叫青芜来,给齐小姐把把脉。”
萧晚转过头,道:“夫人,晚儿跟着师父学医,会些皮毛,不如让晚儿来吧。”
安溪浅笑着点了点头,道:“也好。”
萧晚站起身,走到齐若璃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若是世子的骨肉,现在应当快两个月了,是吧,齐小姐。”
齐若璃看着萧晚的眼睛,不由地有些心虚害怕,慌乱地低下头,假装用手帕擦着眼睛,道:“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