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示意她伸出手,而后搭在她的手腕上,静静地把脉,另一只手上前扶着她的衣袖,在暗处她手指上的戒指射出银针,扎在了齐若璃的一处穴位上,顿时她便头冒虚汗,面露难色,萧晚连忙松开手,道:“齐小姐,你没事吧?”
齐若璃说不出话,安溪见状,连忙吩咐丫鬟扶着齐若璃下去休息,顾彦这才朝着太子的方向行礼,道:“殿下,那齐小姐忽然身体不适,今日恐招待不周,殿下的大恩臣牢记于心。”
莫景宸站起身,道:“顾大人客气。”
几人匆匆跟着齐若璃离开,萧晚落后一步,待莫景宸走上前来,才微微行礼道:“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莫景宸点头,冬雪在前方带路,这侯府她跟着小姐来了许多次,早已将各处牢记于心,待行至一处厢房,萧晚伸出手,让莫景宸先行,而后自己也走了进去,冬雪看到小姐的示意,而后伸手关上了门,向旁边的厢房内走去,一旁的厢房内齐若璃刚刚醒来,青芜正在一旁照料,冬雪上前拉过青芜的手,道:“如何?”
青芜点了点头,而后两人便出了门,厢房里只留下了齐若璃和她带着的贴心丫鬟。
一旁的厢房里,萧晚忽然向莫景宸跪下,抬起自己已蓄满泪水的眼睛,说道:“臣女有一事相求,还望殿下成全。”
莫景宸伸出手拉起萧晚,道:“你说,只要孤能做到。”
萧晚拿出锦帕擦了擦眼泪,道:“殿下,陛下的赐婚臣女不想要了,如今顾行舟尸骨无存,臣女一直抱有幻想,可是如今却忽然有了一个孩子,这置我于何地!若是世人知晓,让臣女怎么办,臣女该如何自处?”
“殿下,求殿下让陛下收回圣旨吧,臣女愿此生绝不再嫁,也不愿这一个赐婚圣旨绑住臣女和侯府,还有那未来的孩子。”
莫景宸似是很为难,毕竟圣旨哪能说收回就收回的,说道:“萧小姐,你也知晓的,圣旨是不能收回的。”
萧晚像是很激动,抓住了莫景宸的手腕,祈求道:“殿下,臣女别无他法了,臣女只是刚及笄而已,顾行舟已经死了,臣女不愿被绑一辈子。”
“求求殿下,帮帮臣女吧。”
莫景宸低头,看见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萧晚,她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疏离、惧怕、克制的。莫景宸不由地扶上她的手,道:“孤帮你。”
萧晚抬头,悄然地将手抽回,连忙行礼道:“谢谢殿下,谢谢殿下。”
“只是......只有一个办法。”
萧晚疑惑地看向莫景宸,莫景宸看着她的眼睛,道:“孤无法让父皇收回圣旨,可是可以让父皇重新下一道赐婚圣旨,不知萧小姐可愿意?”
萧晚失望地垂下手,道:“殿下,如今这京都城里都传臣女是克夫之人,哪里还有人愿意娶臣女。”
“孤愿意。”
萧晚震惊地抬起头,莫景宸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道:“孤愿意。只要你愿意,孤娶你,做太子妃。”
萧晚连忙退后了几步,拉开距离后说道:“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领了,只是太子妃臣女做不了,殿下以后是要荣登大宝的,怎能娶臣女这样有过婚约的女子,引得天下人耻笑,对殿下不公。”
莫景宸上前一步,道:“这个你不必担心,孤要做的事没人能拦。”
萧晚看着他坚定地眼神不似有假,而后略待为难道:“殿下,可容许臣女考虑考虑?”
莫景宸浅笑:“当然。”
再推开门时,莫景宸离开前说道:“孤等你的答案。”而后抬步离开,萧晚瞬间冷了脸,看着那离开的背影,眼里无比的厌恶和嫌弃。
冬雪站在一旁,道:“小姐。”
萧晚抬步走进另一旁的厢房,看着坐在床榻上一脸不可置信的齐若璃,双手紧紧地捏着衣裙,原来这个厢房和刚才萧晚待的那间厢房中间只隔了一道墙,并不隔音,萧晚走到她的面前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床榻上的女子,她的丫鬟还想上前理论,冬雪直接给她的后脖颈来了一下,丫鬟直接晕了过去,齐若璃看着面前的一切,缩在床榻的最里面,颤颤巍巍道:“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萧晚冷声道:“这话不是该我问齐小姐吗?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萧晚的一只手摸着手腕上的玉镯,道:“我没猜错的话,你腹中的孩子不是行舟的,而是太子的吧。”齐若璃顿住,紧接着说道:“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萧晚冷笑,道:“刚才你看太子的眼神,做不得假。行舟根本就没见过你,那夜剿匪他没去寨子,就被人害死在了断崖边,怎么可能和你有肌肤之亲,还有了孩子?”
齐若璃:“不......是之前他来的。”
萧晚拿出那个荷包,说道:“你知道吗,这个荷包是我绣的,这么丑他也一直戴在身上,连我都抢不到,他能给你?”
“你觉得我会信吗?”
“齐小姐,太子许诺你什么?当太子妃?还是侧妃?你觉得可能吗?”
“想必你刚才也听到了,他做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嫁给他,可是我根本就不稀罕!我永远不可能和一个杀人犯在一起!齐小姐,若是我去告诉他,我不喜欢你和这个孩子,哪怕要退婚,我也不想被人诟病,你猜你和肚子里的孩子还能活吗?”
齐若璃抓着锦被,害怕地流下眼泪,浑身颤抖,萧晚站起身,道:“齐小姐,你在侯府安心住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随时找青芜。”
萧晚转过身准备离开,齐若璃看着打开的门,她害怕,她害怕她死在这里。连忙喊道:“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萧晚停下,没有回头,说道:“自然,等你想明白了,我会想办法让太子来见你。”
看着面前重新关上的门,安溪坐在院中,萧晚走到她的跟前,道:“夫人,她房中的丫鬟关起来吧,重新派人侍候,她腹中的孩子不可能是行走的。”
安溪拉过萧晚的手,道:“只要你相信舟儿就行,舟儿绝不是这样莽撞的孩子。”
萧晚笑道:“我知晓的,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