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归明苑一声惨痛的哭声响彻整个王府。
“流星——”
当时马夫小二往林婉言背上砍去时,流星也被黑衣人从身后砍了一刀。
这刀是致命的,如果林婉言好好的,没有晕死过去,没有身受重伤,兴许还能救她一命。
可天未遂人愿。
等林婉言两日后醒来,一切都为时已晚,只能交给老天爷了。
最终,流星还是没熬过去,死在了凌风的怀里。
凌风疯了般对天嚎叫,抱着流星的身子三天三夜不曾放开。
林婉言的眼中除了悲伤,还有心中深不见底的滔天恨意。
从小到大,受过无数的苦难,流星四人不离不弃誓死相陪。
仿佛如同她的四肢,与她形影不离。
如今,她的臂膀断了,离她而去,要她怎么办?
她痛啊,蚀骨的痛,从身上剥离下来一大块肉,连同骨头一起断开。
能不痛吗?
萧成渊没有隐瞒她,在她醒来后就告诉了她是谁策划了这次阴谋。
可她现在还杀不了太后,杀不了太子,她没这个能力,也不能拿她手下这些年为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的命去为流星报仇。
流星心地善良,她不会同意。
这也不是她的本性。
可有一个人,是她可以动的。
很快,林飞泽在江南被杀的消息传回了京。
此时,林婉言就坐在金玉堂的厅堂的交椅上,是她出嫁前常坐的那一把。
上首坐着林老夫人和林永川,下首坐着许久不见的林永信和李氏。
这会林家人还不知道林飞泽被杀了,所有人的眼睛都充满恨意的看着林婉言这不速之客。
出嫁几个月,她甚少回来,都是仇人,有什么回来的必要。
可今日她得回来,亲口告诉这些人,林飞泽死了!
只听她淡淡道:“你们之前的猜想,都是对的。”
只一句话,林家人脸色有了些许变化,但更多的是疑惑和茫然。
林婉言唇角扯出笑痕,“我母亲的嫁妆回到了我手里,还多出来几万两,谢谢了。”
她的眼中尽是嘲讽与讥诮,“林家兄弟的仇恨也是我使其加深的。”
“林婉言!”李氏怒声大喝,站起了身,“你好恶毒。”
林婉言脸上的淡笑渐渐收敛,她的声音很轻,“有你恶毒?有你们林家恶毒?”
逐渐她的脸上浮现狰狞,“信不信,我想杀了你们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我没有,不是因为我善良,也不是因为我不想。”
“而是...想让你们亲眼看看林家子孙后代最终的结果。”
“林飞义死了,林江雪在许府后院疯了,哦,对了,你们知道林江雪是怎么疯的吗?”
“许禀文的生母回京后,我便将林江雪已失身于人的事告诉了她,对了,你们又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吗?”
前世与许禀文在一起,她常出入许府,许禀文的生母杨氏一生除了衣食无忧外,怕是那十多年在清平镇都不曾见过几次许则民。
憋都得憋疯。
还一百个看她不上,也不喜欢她与许禀文在一块。
她与许禀文成亲后,被她磋磨得差点就废掉了,那女人折磨人自有一套。
“林婉言,你个疯子。”李氏的眼睛鼓得老大,面色灰白。
林老夫人一脸铁青的看着她,牙帮紧咬,歪斜在一边。
“她啊...算了,你们知道就行,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失贞的女人在夫家不过就成了一个死物而已。”
“再说说,林媛和林薇...在太子府失宠,你们以为林家还有谁?”
林婉言唇角漾出笑模样,一字一句,“不如...林大人趁着年轻再生一个吧,免得连送终的人都没有。”
“林婉言,你个畜生,你怎么能这么狠毒。”林永川的脸色也难看至极,膝上是握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知道林婉言为何而来,最近这段日子,他帮太子做了不少事,其中便有武安侯。
再就是前几日京城外的那次暗杀,他也是知道的。
“你别忘了,你现在也只是一个靖王侍妾,他若在乎你,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在这低位上挣扎。”
其实林家人听说林婉言被贬为侍妾后,很是高兴过一阵子,可没过多久,便听到萧成渊为了她将得罪她的杨恩琴也贬为了侍妾,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看出了靖王对林婉言的宠爱,哪怕是侍妾。
她的宠爱从未变过。
林婉言轻抬眸瞟了眼他那拳头,嗤笑道:“靖王妃的身份我都不在意,对于我来说侍妾也好,王妃也罢都一个样子。”
林婉言勾唇,“可林大人不一样,这个位置来之不易吧?说好听些是太子党,说难听些,你不过是太子身边的一条狗。”
林永川握拳的手青筋暴起,一拳锤砸在罗汉榻中间的小几上。
原本便有所不适的林老夫人吓得惊了一跳,身子不住的抖动起来,两眼开始翻白。
林家再次乱了起来。
林永川大声喊着快叫大夫,李氏虽然恨不能拔她的筋抽她的骨,可此刻也只能先稳住老夫人。
林婉言见她正事还没说,老夫人便倒了下去,轻悠悠的补上一刀,“老夫人真经不起吓,您还有个孙子在江南呢,只是不知道这唯一的孙子,是不是可以平安到老。”
林老夫人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李氏听到这话,再也控制不住扑了上来,“林婉言,我要杀了你。”
林婉言讥笑着看着那不自量力的妇人靠近,忽然一只脚从她身后踢了出来,将李氏踢出老远。
“主子,回吧,这是太乱了。”说话的这人名叫落英,是萧成渊给林婉言安排的婢女。
满月嫁人,流星不在了,如今她的身旁只有修云和思雨,思雨还常要顾及外面的生意。
萧成渊便从他的暗卫营里挑选了两名武功高强的女子,做她的婢女。
林婉言离开林府不久,林飞泽死在江南的消息便传进了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