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签好的放妾书甩到水氏面前，“这下你满意了？”
水氏仔细折叠好放妾书，脸上的笑也真心实意起来，“侯爷今日如此爽快，我也不好拖后腿。”
“放心，明日早朝，便有大事发生。”她如今与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如何会不在暗中出手相帮。
贺侯爷震惊之余，想要问一问水氏，是什么样的大事。
偏水氏的样子也不像是要说出来的样子，贺侯爷最后只能拂袖而去。
走出偏院的贺侯爷，突然觉得自己被水氏给唬住了。
可碍于脸面，他也只能等到明日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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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陛下，人证、物证俱全，当年先皇后确实是诞下了双子呀。”此人是三皇子派系的。
三皇子昨日突然收到一个惊天大瓜，二皇子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兄弟。
他本来不信的，孰料对方连人证物证都提前准备好了的。
他原本是不信的，可连夜审问，还当真审出了一桩陈年旧案！
虽然不明白对方这么做有什么图谋，但能就此让二皇子失去皇位继承的资格，他便是当一当这颗棋子，又何妨？
再说，他是皇子，此事何须他亲自出面，只需吩咐两句，便有那面上不相干的人在朝堂上周旋。
皇帝闻言，也是吃了一惊。
难不成是姜玉徕暗查的时候，无意中被人察觉了去？
不过，蒋怀霁的身世被人知晓了也无妨，左右他也是准备让人认祖归宗的。
他顿了顿，方道：“事关皇家子嗣，万不可轻忽。此事，便交由姜指挥使当庭复查。”
姜指挥使又是一番审问查证的，朝臣们便都知晓了当年蒋皇后生下的是双胎，但其中一个却送离了皇宫。
据那办事的宫人说，蒋皇后的意思是要直接处置了那多出来的小皇子的，但宫人不敢谋杀皇嗣，便将小皇子送出宫外，如今不知所踪了。
皇帝与姜玉徕对视一眼，他们可是知晓那小皇子并非不知死活，而是被蒋家人好生生的养着呢。
如此一来，今日朝堂上这出皇子流落在外的戏码，背后定有心怀叵测之人有意操控。
皇帝摁下心中的揣测，面上似乎是肯定了姜玉徕审问的结果。
如此劲爆的消息，不趁势将二皇子一派打压下去，绝对是对皇位的不尊重！
朝臣们接收到自家主子（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的暗示，纷纷露出了獠牙。
“陛下，先皇后戕害皇嗣，德不配位，请陛下下旨废除先皇后的封号。”
二皇子本就因着这突然爆料，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孰料对手连他早死的母后也不放过。
他‘咚’一声，跪在了地上，整张脸瞬间被泪痕布满。
“父皇，母后仙逝多年，便是曾经有错，也请您看在她为皇家孕育子嗣，为父皇守好后宫的份上，如今便不要再去扰她陵寝的清净了吧。”
蒋皇后的身份绝不能丢，丢了，他便不是元后嫡子了！
皇帝看着二皇子那张肖似自己的面孔，沉默不语，半晌后才缓缓吐口，“先皇后有过，但也有功。”
“斯人已逝，功过相抵，朕不想再追究了。”
说完，他还眼神警告了一下，那个想挖先皇后陵寝的官员。
一个官员当鹌鹑了，旁的官员继续顶上。
“先皇后一人如何能够做下此等大案？谋害皇嗣一事，定然与蒋府也脱不了干系，微臣恳请陛下严查蒋府！”
皇帝这回没有犹豫，“查！”
这仿佛是给了那些官员一剂镇心剂，一个个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先皇后诞下两子，蒋府之人帮着隐瞒，不知二殿下可知当年之事？”
二皇子只以为这是蒋怀霁的阴谋，心里把他恨了个半死。
这会儿又被朝臣们问了这个问题，他嘴比脑子快的直接否定了，“不知。”
三皇子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斜过来,“二皇兄当真不知吗？蒋府可是你的母族，这般重大的事，他们没道理瞒着你呀。”
“万一哪日，我那位流落在外的兄长找上门来，你突然见着一个与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被吓着了可如何是好？”
在众人眼里，一定是因为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先皇后这才要送走一个的。
话毕，他又朝着蒋府大老爷站立的位置喊话，“蒋大人，你怎么说？”
蒋大老爷此时此刻都是懵的，声音颤抖，言辞惶恐，“微臣什么都不知，这该如何说起呀。”
他是真不知蒋皇后生的是两个儿子呀。
可当务之急，却不是蒋皇后生了几个儿子，而是另一个小皇子的去留，蒋府里是否有人牵扯其中，这才是事关家族命运的大事呀。
越想越担心，一口气没上来，蒋大老爷直接晕了过去。
三皇子唬得直跳脚，“恐怕是我戳中了蒋大人的心事，他这才故意装晕的。”
皇帝没有指责三皇子，只吩咐侍卫赶紧将人送回蒋府去，另再遣了太医随行医治。
皇帝的这番操作，多少安抚了二皇子的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三皇子还想再说什么，他那一派的官员赶紧眼神制止了。
二皇子便是不能继承皇位，但他也是皇帝的亲儿子。
你一个当兄弟的如此落井下石，叫皇帝这个老子爹看了，难不成又能对你有个什么好印象？
打倒了一个二皇子，还有三皇子和四皇子在一旁虎视眈眈呢。
何必为他人做嫁衣！
众人以为要散朝的时候，姜玉徕却还有事要报。
“沐清侯府一案，微臣这里查到些眉目。”
王公公从姜玉徕手里接过证词，转交皇帝。
皇帝看了之后，脸带寒霜。
“好好好，当真是好得很！朕还没死呢，一个个的都恨不得手足相残了？”
他的目光一一略过朝堂上的几个儿子，只觉得他们身上没一个干净。
大概是太过愤怒，他竟然当朝猛咳了起来。
王公公条件反射的上前帮着皇帝顺气，朝臣们一脸惶恐的望着陛下。
一时间，整个朝堂都只有皇帝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几名皇子私底下交换眼神，虽表现出一副关心父皇的样子，但一个个内心是什么想法，他们大家都心知肚明。
唯有姜玉徕一脸紧张，皇帝犯咳疾，皆是因为他查获的证据。
好不容易皇帝顺了一口气，他有些没力气的挥挥手，“退朝吧，姜指挥使留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