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当然不会认罪,他是不精于政事,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纨绔,但他知道一旦在公堂上认罪,那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捞不了他。
“我不认!我没罪!你们全都是联合起来污蔑我!”
他大吼着:“来人!那个太守是冒充的!太守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平丰县,一定是假的!”
他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一时间众人也怀疑起来,忍不住议论纷纷。
见到此景,王可越说越起劲,“没错,他带着的根本不是官兵,而是普通的护卫,他一定是假冒的!你们还不快把他拿下!”
后面这句话是对那些手足无措的捕快们说的。实际上,最开始他们被包围的时候,对方亮出官职,他们便没有进行任何的反抗。
有许多捕快都是对王可做了什么毫不知情的,他们只知道换了个县令,县令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无论是谁当官,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该怎么拿俸禄就怎么拿俸禄,除非上司太难搞,不然还真没有什么区别。
这会儿王可突然点出来这个问题,他们也有点不知所措,看堂上那人的架势,也不像假的呀,这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张献之冷笑了一声,取出官印来,“你们且看清楚,本官是天子钦点的章川郡太守,微服私访来此,带的自然都是贴身护卫!王可,你还不认罪?”
王可原本就是胡诌的,他自然知道没有人敢冒充太守,只是情急之下胡乱攀咬罢了,看对方拿出了证据,他也不惊讶,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张献之。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舅舅是谁吗?!”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张献之一生清正廉洁,最是见不得王可这种人,他怒拍惊堂木,大声道:“把他给我拿下,即刻入狱,待我上书禀明圣上后,再一同治你和你舅舅的罪!”
得到消息后,张献之就去查了王可的舅舅是谁,之前是并不知晓有此事,但只要有心一查,便能查到那人身上。
国舅爷的确是个惹不起的人物,可当朝天子也并非昏庸无能之辈,张献之即刻上书,快马加鞭,相信不久后就会得到回复。
张献之一声令下,便有两人走了出来,强硬的按住不断挣扎的王可,将他反手抓了起来。
王可不仅挣扎,还在嘴里不断的怒骂,无外乎是什么“我舅舅一定会要你好看”“等会你一定会哭着喊着跪在小爷面前”这种话。
杨晚星在一旁听的啧啧称奇,就没见过这样傻的人,当众还敢说这种话,也不怕把他舅舅给拉下马。
吃瓜群众们一下子吃了个完整的瓜,不由得感慨起来,甚至有人拍手叫好。
毕竟狗官倒台这种戏码,谁不爱看呢,而且王可这两年当县令时不仅什么功绩也没做出来,他还乱判案,抓了不少人进去。
他这一倒,所有人都觉得出了一口恶气,恨不得马上回家把自己今天看到的所有事全部讲给别人听。
王可很快就被带了下来,张献之看着堂下的二人,他从高台之上走了下来。
先是拍了拍顾时的肩膀,“你受苦了,我会如实上书到京城,还你一个清白,恢复你的官位。”
“多谢太守大人!”顾时作了个揖。
紧接着他又走到陈老汉面前,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心生感慨:“听闻提高水稻产量是你的功劳?”
陈老汉这时才从狗官伏法的欢喜当中回过神来,“回大人的话,这是我和顾县令一同做出的努力。”
其实他说的还真不假,现代的水稻种子虽然好,可拿到另一个时空的古代来,也是要适应当地的环境的。
再加上陈老汉的确是一名勤劳又有经验的农民,他时刻注意着试验田,甚至对水稻做出了一定的改良,这才真正稳定下来了水稻的产量。
张献之看着他们二人,明明年龄和相貌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可二人的眉目之间又有相似之处,那是一种名为善良与真诚的美好品质。
一心为了他人的好人,不该得到这样的下场。
“本官会在这里一直停留,直到京城回信,这段时间你们就住在县衙里,有我在,自然没有敢胡来。”
张献之还在章川郡的时候,就安排了人手立刻前往平丰县,虽然那时他并未相信有什么办法能一天之内就到达这里,可他还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别说一天了,他早上都还在自家的床上睡着呢,现在倒是出现在小几百里之外的平丰县里可。
顾时连忙道:“多谢大人!”
“你们还是谢谢这几位姑娘和公子吧。”张献之看着杨晚星几人的方向说道:“是他们来章川郡找我,又想办法保住了你们的性命。”
顾时和陈老汉连忙道歉,陈老汉见到杨晚星,更是差点跪了下去,还好杨晚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两人之间寒暄了几句,杨晚星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她忍不住道:“太守大人,我这几位朋友是为了保护他们而想办法入的狱,你不会再抓他们进去吧?”
张献之看向她所指的方向,问道:“是各种原因入的狱?”
见旁边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维持着沉默,向阳硬着头皮答道:“没有路引?”
听到这话,张献之才放心地挥了挥手,“那便无碍,回头我吩咐一句。”
“那就多谢大人了!”杨晚星不会作揖,就学着电视剧里抱拳的手势道了个谢。
张献之也不在意,又看向陈老汉:“之前答应你的,帮你找你的孙子,你先回家看看,若是找不到人,就拿着画像来县衙。”
陈老汉连忙道谢,又说:“家中并没有他的画像,都是贫苦人家,哪里有钱画像。”
“你若回家找不到人,那便过来,我让你帮你画一幅就是。”
此时陈老汉才松了一口气,一边抹泪一边再次道谢。
张献之见这里的事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便挥了挥袖子:“本官要找个地方写文书去了,你们该叙旧的叙旧,该休息的休息,该养病的养病,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