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向楠笑眯眯的用手托着下巴,谴责道:“能不能说点正事?你还不快点过去,等会儿你女朋友被欺负了可别怪我。”
江淮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还不快下来。”
“来了。”向楠轻轻一跃,灵敏地跳到了地面上,就像一只轻巧的猫咪。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不会就是那个县令顾时吧?”
“在下正是顾时。”顾时看到向楠敏捷的动作,不由得惊叹了一声。
这么多人大白天的堂而皇之的从牢房里走出来,应该不是劫狱的吧?
他那颗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
然而下一秒,一阵急促的钟声飞快地响彻了整个县衙,那声音大到每个角落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作为前县令的顾时当然明白这是什么声音,他那颗好不容易放下来的心又突然提起来了,“这是有人逃狱时会发出的预警声,马上就会有人来抓我们了。”
他说的果然没错,县衙的面积还是不小的,从牢房到县衙这一路,有不少捕快都发现了异常。
不是所有的捕快都会去公堂,有一些管理文书的,或是偷懒摸鱼的,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各处,只要一听到钟声,便会迅速聚集起来。
不过这样的人总共也没几个。
江淮轻易地就把他们拦了下来,方式只有一种,就是在他们还没靠近的时候直接打晕。
这里很空旷,不像牢房那样有天然的地形优势,用异能把他们关起来太过麻烦。
其中有一个人很特殊,他只远远的看着,欲言又止,在江淮犹豫要不要打晕他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道:“顾县令,是你吗?”
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感情,顾时听了一愣,也回答道:“是我。”
“顾县令,你还活着就好!”那人真心地感叹着。
见他俩是旧识,江淮也懒得管了,他们迅速地赶到了公堂之上。
此时公堂的气氛正焦灼着,杨晚星说完有证人后,王可明显慌张了一瞬,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了下来。
“你说有证人,证人在何处?”王可冷笑道,“捏造证据可是要下大牢的!”
来这里之前,杨晚星没有说过有证人,一时间张献之也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既然坐在这公堂之上,就不能偏袒任何人。
于是他道:“既有证人,传上堂来。”
“还请大人稍等片刻,证人就快到了。”
杨晚星说要等,王可也不反对,他正愁着不知道怎么拖延时间呢,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
公堂上迅速安静了下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像是有无形的大手在不停的拨动着,每个人都表情各异,心里打着小算盘。
王可的表情则是越来越自信,只因今天这事来的又快又蹊跷,打的人措手不及,让他毫无准备。
他要是早就得到了消息,肯定把陈老汉和顾时转移或者弄死了,现在哪里还需要在这里提心吊胆?
不过这么长的时间也应该够了吧?
他那个手下办事得力,很有眼色,一定早就去叫人手并且转移证人了,现场的证据也就一些不痛不痛的书信,他只要咬定不是自己写的就是了。
等这里的消息传出去,他舅舅马上就会派人过来,把这几个人全部收拾了,至于那个小娘子嘛,长得还挺出色的……
任谁也没有想到,王可竟然已经嚣张到了这种地步,身在公堂之上还在走神,想着别的事情。
看热闹的百姓们也在静静地等待着后续的发展,他们心底已经相信这个王可的人有问题了,期待着一个公平的判决。
这沉默又严肃的氛围终于被打破了。
人群之中,突然出现了几个人,他们径直的走向公堂,被张献之的人给拦住了。
“堂外何人?”张献之问道。
杨晚星马上回答:“这就是证人。”
“让他们进来!”
王可原本自信的表情在看到陈老汉和顾时的时候瞬间崩塌,他瞪大了双眼,眼珠子就像快掉下来一样,“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陈老汉一看到他,双眼就红了,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就是你!就是你找人陷害我,说我杀了人,把我抓了起来!”
顾时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好歹是个读书人,又曾经当过县令,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先是朝公堂之上的人作了个揖,“草民顾时,见过太守。”
张献之看见他的一瞬间就认了出来,“是你。”
顾时的名声也很不错,张献之曾经见过他一次,他那张脸长的也算清俊,让人印象十分深刻。
两年前平丰县大旱,当时的县令直接卷款携逃,留下一堆烂摊子,顾时上任之后手段干净利落,很快就把这些事全部处理好了。
张献之是很欣赏他的,谁知后来传出他贪赃枉法下落不明的消息,虽然不相信和惋惜,不过也无从考证了。
“把状纸拿给他看。”张献之说道,“你看看上面这些可属实?”
顾时恭敬接过,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回大人的话,确有此事。不仅如此,王可还将我和陈老汉囚禁了一年半之久,当年王可审理我贪赃枉法一案全为诬陷,请大人为我翻案!”
“好!”张献之重重拍案,又问陈老汉:“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陈老汉不认识上面的是什么官,但他在看到杨晚星的那一瞬间心就安定了下来,他相信有仙女此行就是为了救他来的。
他两眼不受控制的流出斑驳的泪水,颤抖着哭喊道:“请大人为我做主,我没有杀人哪!就因为他们污蔑我,把我抓进去坐牢,让我被迫和我的孙子分开,一年半过去了,谁也不知我的孙子是否还活着,他还那么年幼!”
“陈老汉,你莫哭了,待本官查明真相后,自会派人去寻你那孙儿。”
陈老汉一听这话,不敢再哭出声来,只是咬着牙,眼泪却还在哗哗的流着,只不过面上的表情多了一些释然。
这下证据和证人都有了,张献之的怒气也到达了顶峰,他冷冷地看着王可道:“王可,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