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天人之泪
“血主，总管请您稍等片刻，还有贵妃尚未入席。” 不知是月娇还是月萨这般说道。貂聚昌点头之际，习惯性地看向说话女孩的胸前，神识微微探出，便知晓说话的是双胞胎妹妹月萨。
“这便是侍女服？” 貂聚昌不禁有些讶异。
“不像吗？” 月萨倒也不在意貂聚昌方才的举动，她清楚貂聚昌只是想确定她是姐姐还是妹妹罢了。
月萨轻盈地转了个身，好让貂聚昌能看清这一身黑底搭配诸多白色蕾丝花边的衣服，接着说道：“我觉着挺像的呀！以前看电视剧，里头的侍女都是这么穿的。”
随着她的转身动作，那只到腰下十多公分的短裙裙摆轻轻飘动，愈发凸显出短裙下匀称白皙的双腿。
月娇在一旁却红透了脸，因为她拿衣服时看到标签上明确标示着，这衣服虽用料极为高级，混纺了昂贵的真丝，可实则是不折不扣的情趣商品。虽说有些奇怪，但回想起在血神皇朝皇宫寝宫内院的装扮，月娇便能体会为何会选这样的衣服。
对许多男性而言，某些衣物确实具有挑动男性欲望的作用，而这种 “女佣服” 便是其中之一。尽管不明白其中缘由，可月娇知道王素珑一直期望有人能勾起貂聚昌的 “兴趣”，甚至还明确表示这就是 “妃子” 的唯一征选标准。只不过貂聚昌一直只在几位贵妃房中过夜，也从未听闻有侍女同伴被 “宠幸”。
会不会换 “护士服” 效果会更好些？
月娇心里想着，眼睛看着月萨兀自放在身上腰际比划的右手。这时，只听见貂聚昌轻笑了两声，随后转身走到窗边，透过窗户俯瞰外边的景色。
貂聚昌此刻身处原本联合政府议会附设的饭店。自王素珑进驻此地后，只留下了必要人员，饭店本身及周遭的安全则由小青指派的黑色盔甲地底魔族士兵负责。貂聚昌往下望去，下方的水池、草地和道路上，四处都站着这些士兵，除此之外，底下并无其他人员走动。
见此情形，貂聚昌心中涌起一阵怪异的感觉，他觉得这一切似乎与自己毫无关联。虽说他清楚这应是女孩们的所作所为，使得整个人间界在他未直接参与的情况下实现了统一，可他却觉得这所有的一切，乃至任何事情，都与自己无关。
王素珑在会议厅里聆听着战管中心汇报各地的情况。汇报内容不仅涵盖原本联合政府的范围，还包括分别派往大宋王朝、血神皇朝、兽人族国度与雪人族领地的人员传回的讯息。这还得归功于先前联合政府发射的众多探索卫星。
“目前，四个地方的重要官员都已抵达此处，正由委派人员陪同，战管中心也已派出人员引导进行排练，四个地方至今尚未传出意外情况。”
战管中心主任赖祖说道，心中不禁再三感慨。因为这曾经也是战管中心的最高目标，将其他政权纳入联合政府的编制，只是没想到会如此迅速地完成，而且连联合政府也成了被统一的对象。虽说只是主动与被动的差别，但其中各方面的差异却难以轻易估量。
赖祖明白，他和所有联合政府的民众一样，都必须习惯接受与以往不同的帝王专制。只是他手中的资料清晰地表明，联合政府的民众似乎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统治。
“另外，各城市都有百姓发起游行抗争，已逮捕人数超过两万人，但仍无法驱散抗争群众，他们现在都聚集在各城市的办公厅周围，请示下一步行动。”
这些天，王素珑通过电视报道对所谓的抗争游行情况了如指掌。在新法令尚未通行前，联合政府暂时仍执行原本的法律制度，因此各城市办公厅对于百姓依照游行规定申请的集会游行，也只能照例允许。即便战管中心也无计可施，只能逮捕趁乱滋事的人员。
“无妨，就照现在这样，先把捣乱的人抓起来就行。新的法律制度进展如何？”
“是的。目前两位贵妃与立法团已草拟好大致制度，刚刚交付政策协商会议制定细节，预计能在皇上登基大典前顺利完成初步阶段。”
赖祖汇报到此处，王素珑桌上的对讲机轻轻响了起来。王素珑伸手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话后，微笑着摇头说道：“皇上现已离开饭店，不清楚他会前往何处，你派人留意一下。”
说着，王素珑打开抽屉取出一张磁片，“这里面有皇上现在所穿衣服的款式。倘若发现他，也别惊扰到他。不过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现在皇上的情况不太稳定，最好别有人招惹他，否则局面可能会难以收拾。”
“我会即刻派人留意，若发现皇上，会第一时间禀告。” 赖祖虽还未见过貂聚昌，但从郭涟漪口中也大致了解到王素珑透露的关于貂聚昌的一小部分情况，知道她们真正想做的并非为貂聚昌夺取政权，而是不让貂聚昌亲身参与这个过程，因为那可能造成的死伤或许比任何一场灾难或瘟疫都要严重。
王素珑笑着点头，她对这段时间以来赖祖率领的战管中心的工作效率极为满意。有他们处理诸多事务，对王素珑来说，不仅省事，而且切实有效。
王素珑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封信，笑着说道：“你的辞职信我看过了，你打算在皇上登基大典过后就辞职回去照顾你的夫人？”
赖祖没有忽略王素珑话语中的疑问，点了点头。
王素珑接着说道：“虽说你是按照联合政府的规定提前办理退休，原则上我同意。不过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赖荣祖的表情，既有些疑惑又带着些许惶恐。
王素珑起身笑着说：“如今的你对我们来说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至少你的能力十分出色，也很能理解我们不想造成过多伤亡的想法。原则上我希望你能继续留任，作为我们与联合政府百姓之间的缓冲。但你辞职的原因也在情理之中，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反对你辞职照顾妻子。可我说实话，已有多位医生认定你妻子时日无多了，不是吗？”
“是的，但这也正是我决心辞职的原因，我想在她最后的这段时间里尽可能陪伴她…… 这辈子我亏欠她太多了。” 赖祖说着，低下头去。他没想到自己的妻子已经入院相当长一段时间了，或许是不想让他担心，妻子嘱咐子女们别让他知晓此事。
“我明白，我想和你谈的正是此事。” 王素珑点头继续说道：“联合政府的医疗科技虽发达，但医生对你妻子的情况也无能为力。倘若我能让你妻子恢复健康，你是否可以考虑继续留任？”
赖祖有些疑惑，他深知自己妻子现在的状况。妻子因脑溢血，已在病床上躺了好几个月，无法行动，生活起居都得依靠他人照料。即便他动用关系请来医术精湛的医生，也无法治愈，甚至医生断定妻子坚持不了多久了。
看着眼前年轻女子绝美的容貌，赖祖想起她令人震惊的攻击手段，心想或许真会有奇迹发生，连忙点头，“是的，如果真能治好我妻子，我愿意留下来。”
“你同意就好，在大厅等我，我带人去看看你太太。”
对王素珑自身而言，她不像貂聚昌能使用 “神愈术” 这样的治疗法术。但在她身边，还有擅长光系精神力量的墨冰凝等人，对于医治一个普通人，她颇具把握。
大街上人来人往，官方解除 “戒严令” 后，先前被分派到各个不同地方的人们都回到了自己家中。许多人选择此时上街，购置生活所需物资。
政权的转移虽在电视媒体上引发轩然大波，也有不少人在各城市发动静坐抗议，但对大多数民众来说，能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才是最为重要的。至于大环境的政权变化，他们也只能被动接受。
貂聚昌从饭店出来后，在大街上随意漫步，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两旁的商店橱窗。他在大街旁的一家大型银楼前停下了脚步，银楼橱窗内的标语吸引了他的目光。
“恋恋今生，亘古永传。”
标语前的橱窗里陈列着一系列白金首饰，有头饰、胸链、胸针、手环、戒指、腰链、脚链。一旁的一张照片中，是穿着三点式内衣的模特展示穿戴这些首饰的样子。
看着标语，原本表情有些冷硬的貂聚昌放松了些许，他想到了这些年来始终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女孩们，于是走进了银楼。
银楼里除了几个柜台小姐，还有六七个年约三十岁的客人，有男有女。见貂聚昌走进大门，他们纷纷转头看了貂聚昌一眼，神色有些异样，仿佛貂聚昌不该出现在这里。
柜台小姐从刚才就一直留意着站在橱窗外的貂聚昌。对柜台小姐来说，第一时间判断客人的消费能力至关重要。而貂聚昌与复制人相近的外表，更是银楼欢迎的对象，因为这通常意味着有豪客上门，不懂世事却出手阔绰的客人。
“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 柜台小姐在同事羡慕的目光中，微笑着招呼貂聚昌。尤其当她看到貂聚昌身上绣工精致、布料高档的长外套时，更笃定这是个具有高消费能力的客人。
然而，貂聚昌对柜台小姐的客气态度却毫无好感。尽管柜台小姐年轻美丽，笑容温婉大方，但貂聚昌就是无法让自己显得愉快些。
“先生是喜欢我们的新系列产品吗？要不要我为先生做更详细的介绍？” 见客人表情冷漠，柜台小姐赶忙接着说道：“恋恋今生系列是我们今日刚推出的顶级单品，先生想必知道吧？我们福泰楼的顶级单品都是限量的，虽说价格偏高，但绝对不会有超出数量的制作。”
一个想法在貂聚昌脑海中逐渐成型，他知道自己打算做些什么了。可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子声音低沉地喝道：“别动！抢劫！”
貂聚昌转头望去，发声的是个站在入口边的男人，穿着黑色大衣，左手拉开敞开的衣服，掩饰着右手拿着的一把短枪。其他客人也都手持短枪，并用身体遮挡，不让外边的人看到。
铁卷门此时缓缓放下，是抢匪中的一个年轻女孩走到墙边操控的，显然他们对这里的情况颇为了解。
“动手！” 铁门放下后，门边的男子招呼其他人。
听到他的命令，除了一个身材高壮的短发男子搂着个女孩站在貂聚昌身旁不远处，拿着短枪指着貂聚昌外，其他人纷纷从身上拿出类似螺丝起子的东西，朝着展示台上的玻璃划去。几声轻响后，他们分别将手探入玻璃柜中，抢夺里面昂贵的饰品。
柜台小姐们一个个往后靠在墙上，有几个还蹲了下来，似乎十分害怕抢匪们手上的武器。刚才与貂聚昌说话的那个柜台小姐也不例外，肩膀微微颤抖着，咬着唇，眼睛泛着泪光。
貂聚昌看着眼前的女孩，女孩表情凄楚无助，这让貂聚昌心里似乎有根弦被拨动了，“很可怕吗？”
女孩看着貂聚昌，点了点头，眼泪滑落，却不敢伸手去擦。
貂聚昌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晰地听到了他的话。抢匪中依偎着高壮男子的女子笑着走向貂聚昌，“呵呵，别轻举妄动啊！‘血主’小兄弟应该知道枪口不长眼吧？要不要姐姐带你回去找主人啊？”
“主人？” 貂聚昌转身，表情依旧冷漠，“你倒提醒我了，我应该还能使唤那些家伙。”
貂聚昌声音陡然扬起，“拿下他们！”
此前貂聚昌就察觉到有几股光系精神力量在附近，他清楚这几股光系力量代表着什么。
大厅里骤然亮起一阵耀眼白光，除了貂聚昌，没人能看清发生了什么。这阵白光过后，在每一个捂着眼睛的抢匪面前，都出现了一个浑身雪白、身着古式东方服装、背着双翼的黑发女子。她们各持一把出鞘长剑，剑尖顶着每一个匪徒的咽喉，无一遗漏。
貂聚昌身前白光凝聚，一个同样浑身雪白、背着双翼的年轻女子缓缓矮身行礼，却一句话也不说。
“冰冰？”
“冰…… 冰冰见过尊神……”
凝视着眼前与铜锁相同的面孔，貂聚昌回想起最初在第六界见到冰冰的情景。那是貂聚昌拥有力量的开端，从那时起，貂聚昌才逐渐拥有了如今的强大力量，“不必如此称呼我，别忘了，你也是我的妻子。”
“是……”
强光之后短暂失明的现象消失，柜台小姐们对眼前的情况都惊讶不已。此时貂聚昌说道：“叫警察。另外，给我准备一些材料，一些较为贵重的材料。”
说着，貂聚昌拉起身前的冰冰，双手分握冰冰双臂，将冰冰的双臂绕过自己的颈部，让冰冰像过去在聚昌城貂宅时那般挂在自己身上，“或许你并不完整，但无论如何，你都是我貂聚昌的妻子。”
天人之泪晶莹滑落，滴落在地面发出一连串清脆声响。
从新座车上下来，福泰楼老板辛无机表情严肃，在他面前是放下大半铁门的福泰楼银楼总店，以及总店店长。
辛无机不理会一些路人向他们投来的好奇目光，沉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辛无机在半小时前接到总店店长的通知，对于总店重新开幕后立即遭遇抢劫感到震惊。但更让他奇怪的是，刚才在途中接到的警方通知。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或人物，竟能让警方以官方名义暂时征用他的银楼。虽说警方承诺银楼所有损失都会由官方承担，但他从中察觉到一丝极不寻常的气息 —— 究竟是谁能让官方做出这样的决定？
店长以为老板辛无机询问的是早上的抢案经过，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刚才已经通过电话报备过了，那么老板应该是在问现在在店里的那个人。
“我也不太清楚，警察把抢匪押走后，说让我们今日先不用整理，一切以那位先生的意见为准。分局长的话说得很奇怪，要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让那位先生满意，所有费用官方会负责。但如果那位先生生气，导致某些后果发生，那么我们就会依照公共危险罪被法办…… 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
“公共危险罪？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人呢？” 辛无机很清楚 “公共危险罪” 的含义，可他不明白的是，这条刑法上的刑责怎么会和自己的银楼扯上关系。虽说有警局分局长的承诺，应该不会造成财物损失，但其中似乎有自己没想到的内情，而那或许牵涉到官方高层的秘密。他是个商人，隐约感觉到这其中或许隐藏着某种机会。
店长点头肯定了老板的第一个问题，然后才说道：“他现在在总店工坊的修改房。就外表来看，我能确定他是个‘血主’，也就是前将军貂聚昌的复制人。可他给我的感觉和我以前见过的血主复制人很不一样，冷漠且深沉，一点都不像刚‘诞生’几年的复制人…… 我的天啊！”
辛无机也同样想到了店长的猜测。最近这段时间，他对政权的变化极为关注，甚至到了事无巨细的地步。而这前所未有的大幅度政权转移中，夹杂着许多难解之谜。不可否认，现在台面上出现的女性领导者都与过去的传奇有关。不论是只身瓦解联合政府议会的王素珑，还是前些天率领兽人族国度等其他政权代表前来的墨冰凝等人，都曾是以往聚昌城声名远扬的人物。而带着大宋王朝官员前来的红衣女子们，恐怕也与貂聚昌脱不了干系，更不用说早被貂聚昌统治的血神皇朝了。这些身份奇特的女性领导者齐聚，加上警方对他的重视，间接表明传闻中已重生的前将军貂聚昌应该已经来到这里了。
辛无机转身面对身边同样讶异的秘书，说道：“订一桌最好的酒席送到这里，把我今天的行程都取消。还有，马上让人把我前阵子收购的那三块魔晶送来。”
“是。” 秘书回应后，从手提包中取出新一代的随身电话，低头处理起老板吩咐的事情。
辛无机整理了一下身上笔挺的西装，深吸一口气，朝着铁门半开的福泰楼总店大门走去。
辛无机在门边看到了他难以置信的一幕。就在柜台旁的接待椅上，坐着一个高大、身着西装的男子，男子腿上坐着一个黑发白衣的绝美年轻女孩。男子一边说着话，一边回应着女孩有些痴傻的笑容。
“刚到那里的时候，眼睛一睁开，就是一个大得离谱的斧头砍来。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斧头后面就跟着一个很奇怪的女孩子，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人的皮肤是绿色的……”
随着男子的话语，男子手上的一块白金逐渐变形，成为一个五公分左右高度的人形雕塑。接着，银亮的白金开始出现其他颜色，黑发黄肤，身着古式东方蓝色女装，最后变成一个彩色的女子塑像，全然看不出原本的白金材质。
辛无机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他深知将这种贵重金属上色的复杂程序。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人用如此贵重的材质制作完全看不出材质的作品。要知道，多种颜色融合并非易事，以现阶段的制作方式，这样一个七彩雕塑至少需要百倍以上的失败作品才可能完成一件。而强化玻璃橱柜上已经摆放着将近十个形状各异但都惟妙惟肖的女子塑像，也都是全彩色的作品。
“狐王妖月儿是少数让我打从心底佩服的人。毫不夸张地说，倘若没有她，就不会有如今的血神皇朝。而且，说不定我这辈子都无法再回到这里，更甭提能与你们相见了。”
貂聚昌边说着，边将手中精心雕琢的雕塑轻轻放置在桌上。此时，一旁早已没有了多余的贵重材料。毕竟，这里并非福泰楼专门制作饰品的场所，现有的那些材料也不过是先前客人典卖留下的。
“还有别的材料吗？” 貂聚昌抬眼问道。
“这……” 刚才一直沉浸在他故事中的柜台小姐这才回过神来，目光扫过桌面，这才发现原本的白金已然全部用完，“黄金可以吗？白金的话，恐怕所剩不多了。”
辛无机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向柜台，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说道：“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柜台内的成品您都可以随意取用。黄金固然贵重，但论及硬度，到底是比不上白金。只有白金，才能真正彰显先生与夫人之间那份深厚而独特的情谊。”
辛无机站定，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男子。此人外表与一般的血主复制人几乎别无二致，可仔细端详，却多了两道醒目的血色纹路，尤其是那金色瞳孔中透露出的深沉与威严，让辛无机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在下是福泰楼老板辛无机。” 辛无机说着，恭敬地伸出右手。
貂聚昌只是微微点头，左手依旧环抱着怀中的冰冰，右手与辛无机伸出的手相距甚远，且他丝毫没有转身的打算，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貂聚昌。”
见貂聚昌点头回应，辛无机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方才的贸然举动，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迅速收回右手，说道：“辛某谨代表福泰楼，热烈欢迎血主大驾光临。眼下已临近中午，在下特意安排了一桌丰盛的筵席，不知血主能否赏脸前往？”
“都中午了？” 貂聚昌抬头看了一眼墙面上的时钟，时针与分针正好指向十二点整，“不用了，我打算回聚昌城看看。这些东西，麻烦你帮我送到王素珑那里。”
说着，貂聚昌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辛无机一眼，接着说道：“这些材料想必花了你不少钱吧？我看……”
辛无机连忙摆手，他心里清楚貂聚昌如今身份的尊贵无比，这十多个精致的小雕塑，虽说耗费了不少白金，但以他的财力还能承受得起，也不想在这方面多做计较，“血主无须挂怀……”
话还没说完，辛无机只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滑动，瞬间便来到了貂聚昌身前半公尺处。
貂聚昌原本环抱着冰冰的左手已然放开，轻轻搭在了辛无机的胸口，眼神平静却不容置疑地说道：“我貂聚昌从不喜欢欠人情，就用你的健康来交换这些材料吧。”
话音刚落，一道耀眼的白光在貂聚昌右手掌心骤然亮起，刹那间，光芒充斥了整个福泰楼大厅。紧接着，便是几声女子的尖叫划破空气。
不仅是辛无机，就连留在大厅门口的两名男警察以及大厅内的七个柜台小姐，都在这一瞬间赤身裸体。女性们本能地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抱胸；男性们则慌忙转身，将身体不雅的部分转向墙壁。唯有辛无机，站在大厅中央，无处可藏。
貂聚昌轻轻吹了声口哨，心情竟在这略带恶作剧的氛围中变得明朗了几分。他抱着仿佛没有重量的冰冰站起身来，拍了拍辛无机的肩膀，随后朝着门口走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这就是血主吗？也唯有这样的人物，才有资格被尊称为血主吧！” 辛无机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再清楚不过，平日里他一直保养得不错，身体康健。可此刻，他却从未有过如此浑身轻松、充满活力的感觉。他直觉地认为，现在即便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必定是绝佳的，不会有丝毫的病痛。“都别愣着了，赶紧穿好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些雕塑打包好，我要亲自将它们送到议员饭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