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的,白擎丰听着这群人的劝说并没有大发雷霆。
要知道,过去的他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哪里有人敢在他面前质疑他的决定。
这一次他任由这些个和他出生入死,即便到了这种地步也和他不离不弃的好兄弟对他苦口婆心,慢慢红了眼眶。
白擎丰从手腕上摘下腕表,摘下玉戒,又从西装上摘下镶钻的搭针,最后更是将衣袖处的宝石袖扣拆下来,一股脑拿出放在桌上。
“这些卖了也能值五十万,你们拿去分了吧,从今往后,你们就不要过那些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好好生活吧。”
白擎丰说完的时候,发现声音都带着哽咽的颤音。
一朝从天堂进入了地狱,这一切仿佛就是梦一场。
很久以前,白擎丰总觉得众叛亲离那一天,他的身边会空无一人。
没想到的是,最后陪着他的竟是这些他从未付过感情更是从未正视过的人。
他们一群人就这么围在白擎丰身旁,看着桌上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难以想象白擎丰会将东西分给他们。
更没想到这个当初他们一见就会胆战心惊的白家罗刹王会整个人如碎了般红了眼眶,流下眼泪……
*
浅海湾68号。
楚父楚母指挥着别墅里的人忙这忙那,将别墅外面的草坪作为婚礼场地,事无巨细地布置起来。
沈靳萧在屋里有些着急,不住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孟抒悦却实打实安静坐在一旁,一直埋头看着港城近几年的商业发展史。
“抒悦,要不你等下就别上台了,我让小刘男扮女装上台盖着头纱,那白擎丰反正也认不出。”
沈靳萧停下步子站定,给出建议。
一旁的警卫员小刘龇牙笑起,“对对,去年晚会表演我还扮演过花旦唱戏呢。”
孟抒悦合上书,看了眼小刘,扶额看向沈靳萧,“你觉得白擎丰那眼神会看不出我的身形?”
瞬间,沈靳萧蔫了。
他瞪了眼小刘,小刘便识趣捂着嘴溜了。
沈靳萧坐到孟抒悦身旁,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神情有些慌张,“抒悦,我怎么觉得你来一趟港城整个人都变了。”
孟抒悦愕然,回头对上他的视线。
两人贴得极近,她甚至能清楚听到他蓬勃的心跳声。
“我哪里变了,你是不是不信任我,我和白擎丰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你们应该都能监听得到,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
孟抒悦有些忐忑,有些无措地解释着。
她知道夫妻间要是没有信任,那这个婚姻就彻底完了。
所以她来港城之前找了李瑶,李瑶也帮她申请了最新研发的监听器,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状况。
她不想沈靳萧误会他,只想两人都有嘴,一有事就解开,彼此甜蜜地走下去。
见眼前的男人依旧瘪着嘴不看她也不回她,那模样就跟小头生气时的模样一模一样。
孟抒悦不禁哑然失笑。
勾着他的脖子,调侃打趣道:“那不是因为这事,是因为什么生气呢?”
她凑近他,又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是不是我没馋你的身子,你生气了?”
沈靳萧张了张嘴,耳根子莫名红彤彤像烫嘴的辣椒。
他跟顺面条般将女人顺到她腿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说实话,“我觉得你来港城后变得越来越不爱理我了,天天就看书看财经,是觉得你老公我不好看吗?”
孟抒悦闻言扭头大为震撼,“我老公会不好看吗?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
孟抒悦一阵夸一阵哄,总算把男人哄得眉开眼笑,什么气都消了。
于是乎,她才开始说出自己的打算,“其实我最近在研究怎样将国内的药在这边上架,凭什么都是港城的东西流入,我想将我们灵泉的产品引进港城,以港城作为跳板一步步流入国际市场,你觉得怎样,不会觉得我异想天开吧?”
“还有……你会不会不想让我出去搞自己的事业啊?”
沈靳萧盯着怀里女人亮晶晶的眼眸,将她的小脸掰正,望进她眼眸里,“怎么会呢!我老婆可是白手起家的大企业家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小时候我就老是牙疼,我可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就喜欢吃软饭呢。”
孟抒悦被他逗笑,掰着他鲜红的唇就要凑进去看牙,“哦哦,牙疼啊,那让我这软饭金主仔细检查一下……”
“啊……”
一阵轻呼传来。
躲在衣柜里的三胞胎捂着眼睛简直没眼看外面的场景。
小头叼着棒棒糖歪头看了眼奶糖,啧啧感叹,“我就说奶糖你哄起小男崽来怎么一套一套的,原来是得了老妈真传。”
奶糖上下扫视了眼窝在柜子角落的小头,一脸鄙夷,“窝就说你天天傻里傻气被小姑娘骗,去掀人家姑娘裙子反被揍像了谁,原来是像极了爸爸!”
“臭奶糖!”
一声暴喝响起,小头一跃而起很快和奶糖扭打在一起,吓得大头连滚带爬地冲出衣柜“啊啊啊”求助。
直把外头打架也打得火热的两人吓得够呛……
*
距离婚礼时间越来越近。
楚父楚母两人进来,拉着孟抒悦第一次说了好些话。
两人说起了儿时的事,说起了这些年为找她大江南北走过多少地方。
他们此刻全然不清楚这场婚宴是为了引出白擎丰,只以为这是一场真正的婚宴。
楚母亲手为她戴好头纱,满眼都是慈爱,“妈真为你高兴,虽然沈家不比白家有钱,但沈靳萧那个身份,可比白家厉害多了,而且他又疼你,心胸宽广的,我女儿眼光真是好。”
楚父也坐在一旁默默听着,莫名两人就开始抹起眼泪来。
孟抒悦透过镜子静静地看着这两人。
要不是已经知道实情,她当真会觉得他们很爱很爱自己,以为那些年他们都在找自己。
更会以为他们在得知她是亲女儿后依旧那般冷漠对她,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舍不得和楚烟烟相处的三年感情。
孟抒悦从楚母手中抽回手,唇角扯出一抹难看的弧度,“你们是在难过为什么不能看到哥哥结婚是吗?”
楚父楚母抹眼泪的手僵住,一脸惊恐地看向孟抒悦面色惨白。
“你们是不是从小就很讨厌我啊,所以见我走丢后,也没有想着来找我啊!”
孟抒悦不疾不徐说着,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