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只知道何苗死了,还以为是死于乱军之中,没想到居然是被吴匡杀了,顿时怒火中烧起来。
吴匡发现了刘辩的脸色不善,立刻拱手道:“陛下,末将冤枉啊。”
“当时大将军被张让等人杀害,是袁中郎(袁绍)他跟末将说,是车骑将军何苗联合张让等人谋杀大将军,他带兵杀入皇宫杀张让等人,让我带兵去杀了何苗,所以,我这才率部杀了何苗。”
袁绍闻言,立刻出列厉声道:“吴匡,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何时让你杀了何车骑,我当时明明是说何车骑有可能联合张让等人暗害大将军,让你先擒住何车骑,之后在听候陛下的发落,由陛下来处理。”
“想必应该是当时情况混乱,你给听岔了,听成擒杀何车骑,所以才导致你误杀了何车骑。”
袁绍只是说吴匡听错,才误杀了何苗,但这可不是他讲良心,毕竟当时在场的人太多了,全部收买不过来,而且袁绍也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能被收买。
所以,袁绍只能用说错了来混淆视听,毕竟那个时候人多眼杂,听错了也是在所难免的。
要是在场的士兵少一点,袁绍就直接说——“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给你下过这种命令,就是你和何苗有私怨,想趁这个机会把何苗给杀了。”
那么,这就是把吴匡往死里整了。
面对此情此景,吴匡当然不会认,立刻高声否认道:“不可能,袁中郎你记错了,我当时听得清清楚楚,你就是让我杀了何苗,为大将军报仇,你在好好想一想。”
吴匡还在企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希望袁绍能够想起那天说的话。
可是这次袁绍还没有说话,他的叔父袁隗再次出列说道:“吴匡,你好大的胆子,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居然杀害了何车骑,这已经是第一罪了。”
“现在你当着陛下和众大臣面前诬陷袁中郎,说是他指使你杀害何车骑的,这就是你的第二罪了。”
“先不论别的,不管袁中郎是否说过这样的话或者下过这样的命令,但是吴匡你不是虎贲禁军的人,根本没有义务听从袁中郎的命令,去杀害何车骑。”
“再者,何车骑不仅是车骑将军,而且还是皇亲国戚,除了陛下有权利处置何车骑,你吴匡有什么资格处置何车骑!”
“依老夫来看,你就是乘机袭杀何车骑!”
一时间,不少袁氏大臣再次纷纷出列相助袁隗,一起指责吴匡擅自杀害何苗。
此刻的吴匡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面对庞大的四世三公袁氏,吴匡可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同时,吴匡也醒悟过来了,看了一眼袁绍,又看了一眼袁隗,知道他们现在是在排除异己。
刚才的是张禟就是第一个例子,而吴匡自己就是第二个例子。
面对众多大臣的请命,吴匡知道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无济于事了。
毕竟吴匡杀的可是刘辩的舅舅,他自己心中明白三人成虎的道理,看来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而就在此时,张禟有些看不下去,毕竟吴匡跟自己也算是有数面之缘,便替吴匡发声道:“陛下,吴将军虽然擅杀了何车骑,但毕竟当时那个情况,大将军先遇害了,作为大将军部下的吴将军难免有些伤心过度,这也算是事出有因,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袁隗却反对道:“陛下,吴匡此举乃是以下犯上,杀害当朝车骑将军,岂能从轻发落。”
袁隗知道既然出手对付吴匡了,就要把吴匡对付到底,绝不能让吴匡翻身的机会。
张禟又再次和袁隗争辩起来,转移话题说道:“刚才,袁中郎说怀疑何车骑和张让等人密谋杀害大将军,不如让袁中郎出示一下怀疑的证据。”
袁绍看了张禟一眼,很快就把目光投向别处,随即出列道:“陛下,何车骑在您登基之后,多次和张让等人频繁来往。”
“而且大将军和何车骑多有不和,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所以才怀疑何车骑和张让等人勾结杀害大将军。”
张禟趁机说道:“既然如此,也可以证明吴将军并不是有意杀害何车骑……”
袁隗可不会就此放过吴匡,打断了张禟的话,上奏道:“陛下,不管怎么说吴匡杀害何车骑是事实,就算事出有因,也只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老臣认为罢免吴匡身上所有的职务,贬为庶民,一家老小逐出洛阳,以儆效尤!”
刚才有张禟出面替吴匡说话,刘辩也就没有想杀吴匡为何苗报仇,对于袁隗的建议,便说道:“准奏。”
吴匡既感激又愧疚地看了张禟一眼。
感激是因为满朝百官公卿,只有张禟为他辩解。
愧疚是因为刚才张禟被袁隗等人围攻之时,自己却作壁上观,置身事外。
张禟也感受到了吴匡投来的眼神,但也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看到了。
张禟和吴匡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现在就轮到了善后工作。
张禟的执金吾一职还好说,就算一时半会无人接替也无伤大雅。
至于吴匡的军职,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刘辩看在刚才董卓有为张禟的说话的份上,就让董卓暂时接替吴匡的军职。
这突如其来的天上掉馅饼,让董卓心中大喜过望,正好有利于自己下一步的计划,立刻上前拜谢刘辩。
而袁隗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萌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
因为今天的情况和袁隗心中计划的情况,出现了一些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