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一定的层次差异,但都是一个圈子里,哪怕不熟,面孔还是熟的。
霍迟之前听许清欢说过知青点的事,知道郑思启和她一个点,把郑思启拉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一直看热闹的人心里就有些微妙了。
郑思启原本是给霍迟端茶的资格都不够,这会儿有些受宠若惊,“回来跑业务。”
“啥业务?”
“我们生产大队办了几个厂子,东西要往外销,我给拉点订单。”
“怎么打起来了?”霍迟这话对着陆嘉柏问的,面色很是不善。
照理说,他应该和陆嘉柏熟一些,但没办法,有句话叫爱屋及乌,他听许清欢说过,她和郑思启是搭伙吃饭的,能够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肯定是极为投缘。
“这狗日的骂许知青,骂得可难听了。”郑思启犹自愤怒,抹了一把唇角,放着狠话,“老子今天看在迟哥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你踏马的不道歉,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郑思启和陆嘉柏对打,那也就是旗鼓相当。
但霍迟不同。
他二话不说就朝陆嘉柏的面门轰过去,陆嘉柏只看到一道残影,没来得及闪避,鼻梁上就挨了一拳,痛得他捂着脸一阵哀嚎,泪水止不住滚落。
“这燕城里头,谁不知道许清欢是我妹妹,你敢骂她,谁给了你勇气?”霍迟一把揪起了陆嘉柏的衣领,磨着牙,恶狠狠地道。
大家伙儿都往后退了一步。
陆嘉柏虽然十分忌惮霍家,但他恨许清欢是真,如果不是许清欢,他怎么可能会和宋宛霖上床?
现在他家都不敢回,想到宋宛霖就恶心得饭都吃不下,他接受不了,每天都像是活在噩梦之中。
可以说,陆嘉柏是逮着有机会就会对许清欢破口大骂。
陆嘉柏破罐子破摔,“老子就是看不惯她!”
“行啊,那我就教教你做人,让你看得惯她!”
霍迟拳拳见血,很快,陆嘉柏就跟块破布一样,软在地上,坐都坐不稳了,他抹了一把唇角的血迹,狰狞一笑,“许清欢就是一个贱人!”
霍迟怒不可遏,还要出手,被郑思启等人拉住了,“迟哥,他疯了,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闹出人命来了。”
霍迟也看出这厮不对劲来,有些纳闷,他那好妹子到底对这人做了什么,把个好好的人竟然给弄疯了。
几个人把陆嘉柏送去了医院,虽然有点内出血,但尚不危及性命。
叶秀梅赶去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如行尸走肉的儿子,不明白,就是去乡下和许清欢相个亲,相不成最好,怎么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
“儿啊,你别吓妈妈,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陆嘉柏快被逼疯了,他流着眼泪道,“妈,把宋宛霖弄死吧,把她弄死,她活着我就活不了。”
叶秀梅惊愕极了,看着儿子说不出话来。
陆嘉柏不敢触及她的目光,“把那个贱人弄死,妈,让她去死!”
叶秀梅竟然不敢问,点点头,“好,妈来想办法,你好好的,你不要怕,妈不会让她好活。”
敢欺负她儿子,她一定不让宋宛霖好活,但她也想知道,到底在安广县发生了什么事?
有霍迟发话,郑思启在燕城这边的业务铺得也很快,转眼半个多月过去,十月底,迎来了一次换届选举。
三天后,名单公布,陆让廉被挤出了候补名单,秦正元补上了他的空位,而霍震霆则进了正式名单,成为了二十三个席位之一。
名单一出,震惊全城。
陆老爷子直接砸了一套最喜欢的骨瓷茶具。
一旦老爷子不在了,陆家很快就会从燕城的大舞台上消失,而显然,陆老爷子就算勉强在位,也孤掌难鸣,世人都看得到,陆家日薄西山,支撑不了多久了。
叶秀梅看到宋宛霖恨得要死,就在陆让廉落选的当天,一封模仿了宋宛霖字迹的举报信被送了上去,陆让廉烂搞男女关系,姚听荷怀孕。
而叶秀梅则对陆老太太道,“当年小妹死的时候,多惨啊,她一直到死都不肯闭眼睛,还不是放不下念瑛那孩子。现在念瑛在哪里?在乡下,妈,您要是觉得念瑛下乡当知青是最苦的,您就错了。”
“她怎么了?”陆老太太只觉得一颗心揪得难受,“你是不是知道她的情况,她怎么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她被宋宛霖那贱妇害得不轻,宋宛霖竟然,竟然让她被……被廖永强坏了身子!现在委身给了生产队的一个流浪汉。”
老太太晃了两晃,晕过去了。
等老太太醒来,她已经是在医院了,朝陆让廉大吼,“你把宋宛霖那贱人撵出门,从今往后,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我的念瑛啊,我真是瞎了眼糊涂了心啊,我怎么会把我的念瑛交给那个毒妇抚养啊,她连自己的女儿都狠得下心不管,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老太太哭得死去活来。
陆让廉正好没办法解决现在的危机,他对宋宛霖也完全没有了任何感情,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不提她以前和苏青笠的不清不白,只说她现在这张脸就没法看了。
最近两次做的时候,她竟然还对他有些不满。
宋宛霖自然不肯离婚,但男人无情起来,做的事情能够超出人的想象。
“宛霖,举报信是你写的吧?”陆让廉要拿到那封举报信,简直是轻而易举。
“不,不是我,我没有写。我是你的妻子,哪怕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不会举报你。我们还有孩子,你不好了,会影响到明煦,我就算再恨你,我也不能不顾及明煦。”
她纯粹是为了表示,那举报信不是她写的。
“你在安广县做过什么?你有什么把柄握在弟妹手里?宋宛霖,你说我对不起你,你做的事对得起我陆家吗?”
陆让廉说到最后,吼起来,一贯文雅的面孔狰狞得好似恶魔一样。
“你,你,你知道了?”宋宛霖朝后跌了好几步,她就知道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事实上,陆让廉并不知道,甚至,叶秀梅派人去安广县打听,也没有打听到具体什么事,反正只知道那天,那个院子里,发生了很令人兴奋的事。
但事关大人物,稽查队的人不可能不怕死,谁去问,他们都支支吾吾,只说不清楚。
而叶秀梅脑补的是,儿子肯定是和陆念瑛成就了好事,所以才过不了这一关。
而叶秀梅为了将儿子摘出来,才把陆念瑛和廖永强凑成了对儿,只能说是歪打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