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后半夜跪得可还舒服?”
“阿护……”林知还想狡辩的,但一抬眸撞进了他那盛满怒气和心疼的眼睛里,一时住了嘴。
“膝盖不好怎么不跟我说?”曾永忠横了他一眼,质问道,“今日若不是我有事回来恰好撞见了,你今夜是不是又要忍着伤痛与我颠鸾倒凤?”
林知抿唇,低下头,颤巍巍地喊他,“阿护,我错了……”
曾永忠瞥了一眼他那低眉顺眼的模样,冷声道,“晚了,我的好先生,为示惩罚,我自己去书房睡上三日。”
林知动动嘴皮子,原想再告饶,但灵光一闪,就闭了嘴。
他说他去书房睡,又没说自己不能跟去。
***
夜里,林知独自一人躺在榻上思索许久,才抱着他的鸾凤和鸣锦被去到书房。
他掐着点去的,偷偷摸摸避过了守卫小厮婢女,就怕被别人看见,岂料曾永忠和一群亲信就在书房里议事。
平常若是要议事,曾永忠都会先跟他说一声的,就是怕他晚上等得晚了。况且最近不是都在北城议事的吗?怎么今夜就成了在府里书房了?
其实今日曾永忠以睡书房来惩戒自己,也是因为晚上议事会议得很晚,他想让林知好好睡,不想吵醒他,岂料林知竟抱着被子就来了。
一群人都住了嘴,纷纷看向林知,曾永忠更是紧盯着他不放。
林知背靠着门,尴尬得脚趾抠地,头也羞得垂了下去。
他低下头才发现自己连鞋都没穿。
“……”
屋子里有熟人,也有生面孔,大多都是军营里的,像蒋顺、薛权、沈利,他们都在,林知能觉察到他们隐约知道自己和曾永忠那档子破事。
他本来就脸皮薄了,这回这么冒冒失失地进来,更难堪了。
他这样做,会让别人怎么看待曾永忠?会不会觉得曾永忠荒唐?又会怎么看待自己?曾永忠说他是小狐狸精,那这群人会不会也觉得他是这样的人?
林知往后退了一步,想退出书房,却被曾永忠喊住了。
“过来。”
林知抬头看向他,一时进退两难。
曾永忠稍缓了语气,道,“先过来坐着。”
林知朝他走近后,曾永忠往边上挪了一下,将位置让给林知,他自己则是站着。
林知裹着被子,真想将整个人都缩上去,但他现下做不出这种事情来,所以他的脚只能裸露在外。
曾永忠看见了,不动声色地往他身前靠了靠,将他挡在身后,然后对着曾定道,“去给先生拿双鞋过来。”
“是。”曾定默默地走了出去。
底下的人见状,微低着头,各有想法。
原来先生这么惹人怜爱,难怪将军会如此喜欢。
能让将军都动心的人,必是如此天之骄子。
“明日沈利去宣武门,蒋顺去神武大街……”
曾永忠的话将众人的思绪都拉了回来。
等他安排完,被点到的人纷纷应和。
“今日就议到这里,时候不早了,大家先回去吧。”
其他人都散去后,便只剩下林知和曾永忠两个人。
一时寂静,林知挨不住这死寂的氛围,便蠕动着嘴唇,“阿护……”
曾永忠侧过头,狠心地不去看他,冷声道,“我不是说了吗,我自己在书房睡上三日以示惩罚。”
林知委屈道,“你要罚你自己,我管不了,可你不能连我也罚。”
“我什么时候罚你了?”曾永忠反问道,“我哪敢再罚你?”
曾永忠以为的罚他便是以往那样的榻上之行。
林知嘟着嘴说,“你觉得不与我共寝便是罚,那我就不是了吗?”
“你……”曾永忠惊讶地止住了话头。
林知觉得这也是在罚他,那就是说,他也想与自己共寝?
思及此,他认真地看着林知,问,“你想和我睡?”
林知闻言立马点头,“嗯。”
曾永忠逼近了又问,“你真的想和我睡?”
他这回将睡字咬得紧,林知有些犹豫,是指房事吗?
林知不知道,只喊他,“阿护……”
林知没做正面回答,曾永忠在心里想着,他或许只是离不了自己而已。
如此倒是不好将人赶走了。
曾永忠叹了口气,道,“好,不过不许勾我。”
林知这么正儿八经的,哪里会勾人,不过是曾永忠自己贼心不死做不了柳下惠。
对的,就是曾永忠自己的错。
林知蜷缩在被子里,低着头没说话。
曾永忠将手伸进锦被里,摸上他的后腰,轻轻摩挲着。
林知顺势倾斜过身子趴在他胸口,腿倒还是弯曲着,臀部微翘。
曾永忠眸色暗了暗,刚刚还让他不要勾自己的。
“小狐狸精。”
外人眼中爱抚不得的小羊羔,在他的书房里便成了勾人的小狐狸精!
不过他也爱得紧呢。
曾永忠揽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都带到自己身上来,然后转身把他压在身下,“乖乖躺着。”
林知不肯,躺了没一会儿就要转身,却被曾永忠按住肩膀背过身去。
看着面前的书案,和散落一地的笔墨纸砚,林知脸庞红了几许。
曾永忠将他逼至榻沿,宽厚的手掌揽着他的腹部。
他一用力,林知便蜷缩起身子,“……嗯……阿护……我要掉下去了……”
曾永忠用手肘撑起半边身子,勾着脖子往往看了一眼,道,“不会的,有我抱着你呢。”
“要、要掉了……进、进去些……啊!”林知委屈地泛着泪珠看着他。
曾永忠无辜地眨眨眼道,“你让我进去些的。”
林知有一瞬间不能思考,吸吸鼻子,“我说躺进去些……我要掉下去了……”
“好了好了,我躺进去,”曾永忠抱着他往里头挪,“躺好了,我看看有没有伤到。”
“不、不用!”林知立马转过身去,正对着他,要是曾永忠趁他不备查看了,那倒没什么,可他这样说要林知自己给他看,林知哪里做得出这等事来?
曾永忠用舌头抵着上颚,眸色深沉道,“没伤到就再来。”
林知立马道,“有!伤、伤到了……”
“那我看看伤得怎么样。”
“阿护……”
“背过去。”
“阿护……”
“从正面看也可以,只是万一我一个没忍住,你怕是就要伤上加伤了。”
赤裸裸的威胁!
林知闻言立马背过身。
曾永忠抚弄着,问,“疼不疼?”
“……疼。”
曾永忠闷声笑了笑,“一会儿沐完身再给你上药,你先休息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