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混合着福尔马林刺鼻的气味,在潮湿的空气中凝结成一层粘稠的雾霭。此刻的李富贵早已失去人类的理智,完全被嗜血本能支配。他的双眼通红如燃烧的火焰,每一次眨动都仿佛有火星迸溅,在昏暗的地道里闪烁着骇人的凶光。青筋如同扭曲的虬龙,在他苍白的皮肤下暴起,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跳动。
K先生病态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嘴角歪斜着,涎水混着血水从齿缝间滴落。他的喉间发出不成调的呜咽,身体在李富贵的压制下不住地抽搐。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变态杀手,此刻心底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恐惧——他好像真的唤醒了一头不该招惹的野兽,而这头野兽正将他的身体当作最后的晚餐,在腐臭腌渍液与飞溅的血沫中,将他的生命一寸寸撕碎。
李富贵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那声音低沉而嘶哑,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恶鬼咆哮。他的指甲深深抠进K先生肩头的肌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随着粗暴的来回扯动,碎肉混着血水如喷泉般喷溅在岩壁上。在火把摇曳的光影里,那些猩红的痕迹仿佛活过来的毒蛇,扭曲着、缠绕着,缓缓爬向地道深处。
他的牙齿咬在对方锁骨处,下颚肌肉高高隆起,听着骨骼碎裂的脆响,竟发出孩童般兴奋的笑声,那笑声空洞而疯狂,在狭小的地道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K先生挣扎的动作突然僵住——李富贵不知何时扯下他染血的手帕,动作娴熟地将其塞进他大张的嘴里。血腥气混着腐臭腌渍液瞬间填满口腔,K先生瞪大了眼睛,眼白中布满血丝,惊恐和绝望在眼底翻涌。
他看着对方沾满血污的手指伸向自己的眼睛,那手指上还挂着丝丝缕缕的皮肉碎屑,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李富贵歪头打量着猎物,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和残忍,指尖在K先生眼眶上方轻轻敲击,如同在挑选熟透的水果。
“猜猜看,是先挖掉你的眼睛,还是先...”李富贵的声音冰冷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割着K先生的神经。
突然,他猛地攥住了K先生的手腕,力量大得惊人,在对方惊骇的目光中,硬生生将那只沾过腌渍物的手按进他自己腹部的伤口。
沾满细菌的肠衣残渣蹭进翻卷的皮肉,K先生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惨叫。那声音在潮湿的地道里回荡,又被腐臭的空气迅速吞噬,只留下一阵令人作呕的呜咽。
李富贵猛地将K先生的头撞向石壁,碎石飞溅间,对方的鼻梁骨应声凹陷。K先生的脸上瞬间血肉模糊,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来。
李富贵凑到K先生耳边,用舌尖舔过对方渗血的耳垂,含糊不清地呢喃:“现在...该轮到骨头了。”话音未落,他双手扣住对方的下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骨节摩擦的声响在死寂的地道里格外清晰,仿佛死神的脚步声。
K先生绝望地望着头顶晃动的火把,意识在剧痛中渐渐模糊。这一刻,他仿佛看见李富贵正在将自己的手臂当成腌菜般撕扯,肌肉纤维断裂的丝线在血腥气中若隐若现。
而那个曾经被他视作食材的人,此刻正用他的血在地面画着扭曲的图腾,仿佛在完成一场诡异的献祭仪式。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最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就在K先生喉间发出濒死的气音,李富贵沾满血污的拳头即将碾碎他头骨时,入口处门帘后的指骨铃铛一阵响动,清脆的铃声在死寂的地道中显得格外突兀。随后一道裹着疾风的倩影如利箭般冲了进来,她的鞋子重重踏在地面,激起一片细碎的尘土,衣服下摆被气流扬起,勾勒出她矫健又凌厉的身姿。
来人正是周舒桐。她单手撑墙稳住身形,适应着忽明忽暗的环境,瞳孔猛地因眼前景象剧烈收缩。
她一进来就看到常……呸,就看到李富贵周身浴血仿若修罗一般,在他身下还有一个瘫在血泊中只剩下抽搐着双腿的人。
“李富贵,够了!”她的喊声刺破地道中腐臭的空气,腰间的枪套随着奔跑剧烈晃动着。这个一直以高冷着称的刑侦队副队长,此刻眼底竟然泛起水光,握着手枪的右手微微颤抖着,“他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你是公安,不是刽子手!”她冲上前几步,头上的帽徽在闪烁的壁灯下泛着冷光,发丝被雨水黏在有些苍白的脸颊上,“快住手!清醒一点!”
这声带着哭腔的嘶吼如同一把重锤,砸进李富贵被血腥浸透的意识。高举的拳头凝滞在距离K先生天灵盖半寸处,他缓缓转头,通红的双眼蒙着层浑浊的血雾,却在触及周舒桐颤抖的身影与帽徽反光时,泛起一丝人类的错愕。
喉结艰难滚动两下,他突然发出一阵粗粝的喘息,染血的嘴角溢出几个破碎音节:“...人我抓到了...”
话音未落,他紧绷的脊背轰然塌陷,整个人直挺挺栽倒在地。在失去意识的刹那,李富贵恍惚看见周舒桐冲过来的身影,她焦急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而地道中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中,刘彦龙,王大宝等人举着手电的光束,那光束穿透了地道的黑暗,照亮了一片狼藉的战场,却也渐渐化作模糊的光晕消散在李富贵逐渐失去知觉的世界里。
刘彦龙举着手电筒的手腕猛地一抖,惨白的光束扫过满地狼藉:碎裂的腌菜缸里漂浮着各种人体器官,岩壁上飞溅的血渍在光影里凝成诡异的图腾,嗯还有一个血肉模糊的躯体瘫在血泊中,喉间还冒着最后的血泡,从他那还不时抽动的身体来看似乎可能也许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