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佐爱不释手的摸着。嘴上却说“药爷爷这会不会太贵重了?听说端砚石质坚硬、细腻润滑,研磨不滞,是文人墨客的挚爱。你自己留着用或者给家人用也行啊。”
药时坐下,调侃的语气同宋良佐说“呦,现在知道贵重了?你刚刚是怎么说我的?容我想想啊!”
药时说罢,一手捋着胡子微微闭眼摇晃着头“说什么‘咱们两人之间还需要用银子来衡量吗?就算它再值钱,也抵不上咱们爷孙情义’,怎么,你刚刚说过的就忘记了?”
宋良佐反被调侃,干脆嘿嘿一笑,透着孩童的天真,“我那个是自己做的,无非就是柴火,和药爷爷这个没法比。”
“你刚刚能说出这是砚台的好来,说明你对此了解不少。那我寻来这个给你,总算不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你快收起来,不然这次轮到我生气了!”
宋良佐是真喜欢这块砚台,不说质量如何,但说形状都对他眼,他调皮的说“那我就收下?”
“哈哈哈,这就对了。拿着!”
药时不仅给了他一个好的砚台,还赠送了两条上好的墨,这可把宋良佐高兴坏了。
跟着同药时说了说自己在县里的事,等娘和姐姐买好东西来铺子里找他,他这才仔细的把锦盒装在娘背后的竹筐里,同药时告辞。
从药铺出来后,宋良佐拉着娘去了一趟镇上专门卖银饰的铺子。
到了门口王春兰不进,“咱们去这店铺做什么?不去不去!”
宋良佐这才让娘看自己胸膛里的突起,“我出来的时候奶给我银子,让我给你,还有两个姐姐买银饰。奶说你们平日里辛苦,过年了脸上头上的加点新装饰。还说以前家里条件不好,不敢乱花钱。眼下咱们在县里过得还可以,所以特别叮嘱并给了我银子。”
“小弟,奶为啥不把银子给娘,却给了你呀!”他二姐宋安澜在边上好奇的问。
宋良佐看着娘笑,“因为奶知道娘不舍的花钱,所以才把银子给我的。”
宋良佐说罢继续拉着娘往铺子里钻,“娘,走吧。就算你不想为自己添置首饰,也要为大姐考虑啊。大姐过年就十二岁啦,你看她耳朵上什么都没有。”
王春兰扭头看看自己两个闺女,这才跟着进了铺子。
宋良佐做主,给奶买了一根刻着福字的,扁平样式的银簪子和银手镯,给娘买了一根鎏金簪子,还配了一对鎏金耳饰。
给两个姐姐买的则是一对金耳钉,小小的茉莉花样式的。
把来到的五两银子花完,他才心满意足的回家。
晚上一家人聚在炕上看各自的东西,各个都爱不释手。
......
以前宋良佐小,家里人不敢让他玩爆竹,他过年就九岁,宋刘氏这才给了他几节竹子,在大年三十这天傍晚跟着村里的孩子一起去玩点爆竹。
点爆竹其实就是山上的竹子砍成段,其中保留完整的竹节,丢到火堆里烧,在竹节破的那一瞬间能听到‘噗’或者‘啪’的声响,这就是他们的点爆竹。
宋良佐原本没有几根的,结果等他过去,村里的小孩都知道他现在读书人,看他像是带有一层厚厚的兴许是好奇,兴许是羡慕、兴许是他说话带着读书人的味滤镜。
因此引得村里孩子都想和他玩,既然要玩,自然就把自己带来的竹节给他。
让他往火堆里丢,所以,明明早就没得玩的宋良佐硬生生被村里其他孩子的竹节硬控制了半个时辰。
大年初一这天,除了给已逝的亲人烧香拜年剩下就是同家人以及村里的叔伯家去拜年。
宋良佐是家里的唯一男丁,自然要走街串巷。
先去二爷爷家,他人小跟着二爷爷家的大队伍去了大爷爷家,缩在人堆里磕了头便走了。
然后在去平日里走得近得邻居家,总归是该去的都的去。
大年初一只要不干活,剩下的想怎么玩都行。
宋良佐没有去和村里的小孩子玩,宋如愿和宋安澜也在家待着,三个人干脆玩起了‘行军旗’。
初二宋良佐跟着娘和两个姐姐去舅舅家拜年。
过了年初五,宋良佐就开始拾起书开始温习。
等到正月快过完,宋良佐一家这才返回县里。
开学前一天沈连楼和熊平安几人作伴跑到他家来玩,中午王春兰给他们做了好吃的,晚上跟着他们一起又跑到知味楼去吃饭。
二月初一县学馆开学,宋良佐没想到竟然收到了陆泽川和褚宗之给他以及沈连楼的礼物。
陆泽川送给他们二人的两块不大,但形状好看的石头。
这叫文房清远。
褚宗之豪爽的送了他们二人一整套的西游释厄传的印刷书本。
这个是宋良佐年前给的褚宗之原稿,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印刷了出来。
当然,这些原稿宋良佐也卖了一百两银子。
褚宗之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直接说道“没那么快,前面几十卷已经印刷并开始售卖,后面的几十卷家里的工匠还在赶工。整套的只有二十几本,都是我要用来送人的。”
宋良佐接过对方的东西,很是不好意思的说“两位兄长惦记着我们,给我们准备了新年礼物,我却没有为两位兄长准备什么。”
“对啊,这多不好意思啊!”
褚宗之贼兮兮的一胳膊搂住宋良佐肩膀,“你和沈连楼年前不是送平介和我三块阿胶吗,我祖母吃后精神好了不好,一个劲的夸我呢!”
陆泽川却在边上说“都是一些小玩意,你们能喜欢就好。”
跟着他也说起了阿胶的事情。
宋良佐先表明自己手里真没有几块了,然后同他们说“你们认识的人多,日后可以留意,要是你们能寻来驴皮,我可以帮你们做。”
“嘿嘿,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呢,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去寻来驴皮。”褚宗之得的道。
......
开学后,宋良佐再次过上了家里、学校、药铺三边跑的日子。
刚过年,铺子里几乎没有什么生意,王春兰在家闲不住,就去找牛小芳,从她那边拿了一些针线活回来做。
这样的日子没有过几天,随着今年县试的开始,大量考生进城,宋良佐家也迎来了宋望树和宋进金。
为了不打扰进金考试前的临阵磨枪,家里几乎都不怎么发出声响。
为了应对县试,他们学馆放假两天,要问为什么放假,自然是夫子们过去当监考官和阅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