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查证据,寻找证人需要时间,案件审理暂停,金廉诚虽然继续在押,但监管比前一段时间又放松不少。
无论是老乔,还是小项和小金都对他正式获得自由充满信心。
小项也获得了单独见金廉诚的机会,是老金专门要求的。
她带了新做的槽子糕去见金廉诚。
老狐狸和小狐狸见面也必须嗅闻,试探一番。
两人就槽子糕先聊了十块钱的,金廉诚掰开一块绵软的蛋糕放进嘴里,细细嚼完,给项海来讲古,“旧时京城人忌讳蛋字,因为做这种蛋糕的模型似槽子,才称其为槽子糕。”
“受教了。”小项腰板笔直,乖乖点头。
停止闲谈,金廉诚一双犀利的,洞察一切的黑眸盯着项海澜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探访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很少有人能经受得住我这么长时间的凝视,你定力不错。”金廉诚收回目光,给予肯定。
小项被他的目光考验气到了,也不装尊敬了,不客气地回嘴,“岁数大的人就喜欢摆谱,拿气势压人,你也不过如此。”
态度嚣张倒是让金廉诚高看了她一眼,他微微抬了抬嘴角,“我儿子没说错,你果然不一般。”
儿子说了好多这个小姑娘的事迹,能听出来掩盖了一些内情,不过从删减过的描述里也能听出来,这是个女中豪杰。
金廉诚生性多疑,这个姑娘出身普通,受教育程度也按部就班,跟别人没什么两样,但却能干出惊天动地的事情,没有人不会起疑,有人真就天赋异禀吗?
金廉诚不信,他觉得项海澜十分违和,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
小项能猜出他的想法,更加不客气地揭短,“你儿子看女人的眼光比你强多了。”潜台词是你没资格评判我。
这姑娘确实有北方人风范,够泼辣,金廉诚服气了。
没必要绕来绕去,他直接问问题,“你跟我儿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最好的朋友,恋人还差口气。”
“你倒是够诚实,我看阿熠喜欢你要比你喜欢他的程度深得多。”
“感情没办法丈量,没有平等可言,对我来说,感情不可靠,信任最可靠,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可以放心交付后背的人。”项海澜继续直言不讳。
金廉诚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如实评价道,“你的所思所想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
“每个时代都不缺先锋和领路人,我立志要做时代先锋。”
问到这里其实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下去,简短对话看不出一个人的全貌,但项海澜解给金廉诚的固有印象又加深了一些,这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超脱了女人和男人的范畴,这是一个不一样的灵魂。
他想起年伟伦托人转述的卦像,这女孩对金家有再造之恩,此刻他不得不承认,唯有这样的姑娘能担得起。
项海澜率先起身,“日子是过出来的,欢迎您出狱后慢慢考察。”
“好。”
探访室有两道门,一道通向里侧的监室,一道通向外侧的大门。门外各站了一个工作人员监督两人的谈话。
会面结束,两人都回身望向各自一侧铁门上的小窗,示意工作人员开门。
有项海澜存在的场合,总是有意外发生。
两道门外的工作人员同时消失不见了,会见室上锁,没有工作人员开门,他们出不去。
外侧那道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从窗户望出去,黑漆漆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金廉诚皱眉,“顾建明也关在这里,他可能收买了耳目,小心些。”
话音刚落,监狱内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
从金廉诚那侧的铁门能看到有浓烟传来,监狱失火了!
两人反应很快,异口同声道:“不好,顾建明要越狱。”
这可能就是守门的工作人员消失的原因。
金廉诚想得更多,面色沉了下来,“他想一石二鸟。”
除了放火,顾建明的第二个目标是会见室,想把他们困在这里用烟熏死。
金廉诚历经磨难,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小囡还那么小,又是儿子心心念念的人,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没法跟儿子交代,因为人是他叫来的。
小项面色冷凝,墙头草精真够歹毒的。
这里是钱塘关押短期徒刑犯人的监狱,管理很严,她进这间屋子之前,要先搜身,除了吃的和衣服,不允许携带任何包裹进门。
他们所在的屋子是一个6平米左右的小房间,除了固定在地上的桌椅,什么都没有。
两侧的铁门很厚实,门锁也不是普通门锁,何况是从外面反锁的,会开锁的在现场也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能打开。
项海澜虽然空间里有工具,但贸然攻击铁门,没法解释东西从哪来的。
困在这里颇有一点束手无策的感觉,浓烟已经顺着门缝往屋里钻,夏天衣服少,就算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 也堵不住门缝,何况还没有水。
呼救不管用,人被刻意调走, 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管他们, 金廉诚面露绝望, 他当然知道浓烟的杀伤力, 没想到坚持了这么多年,还是要死在胜利的前一刻。
顾建明这狗东西就是他命里的克星。
“海澜,叔叔对不起你。 我身体不好, 可能会先走一步, 如果你侥幸活下来,记住下面的地址……”
金廉诚把金家的藏宝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