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惊澜颤着眼睑,等候温研的话,一时间心跳快得不正常,他不免想象接下来的种种事。
避开眼睛,不敢看她的眸。
等候片刻也不见温研说话,记忆起军中听到的些混不吝的话,仔细想来也有道理。
有些事原是该他先开口的,奈何他脸皮薄得像飞蛾翅膀,戳戳就破了洞。
与他想七想八酝酿不同,温研极轻的收回手,又凑过去亲了亲他另一侧脸颊,然后不说话了。
颇有种等他的感觉,若他不说,她就等候一时再亲一口。
流氓行径配上她白净的脸,温儒的气质,做起来有种读书人的雅气。
她逗他:“侯爷就没有什么话同我讲?没有的话,那今夜之事就当我醉了吧。”
梁惊澜急:“怎么就醉了呢?明明清醒得不得了。”
“那你又不说话。”
“我……我不知道讲什么。”
他想起夜晚时痞气的军士讲的话,要得女子欢欣就得强来,她们喜欢得不得了。
但看看温研,他觉得那人说的话不对。
天上的仙人岂是他随便拉扯的吗?
温研调整了姿势,不似白日端方的坐姿,斜斜侧躺下,支一只手懒散撑着头,抬眸看他:
“那我教教侯爷如何?”
“好。”
梁惊澜格外听话,认真向她讨教的模样让她心软成一片,她算是明白了为何喜欢养成。
这是她一手教出来的人。
任何方面。
温研笑着看他,“一般这种情况,侯爷便说一说让我开心的话。”
“那,我的钱都给你。”梁惊澜无比认真。
似乎还觉得不够:“我还有些地,庄子,铺子,都给你。”
他动作快,说话后跟阵风似的,跑出去 再跑来时怀里揣着一叠银票地契。
他眼神真挚,好似怀里不是他全部身家一样。
温研失笑,眼尖发现几张不一样的,抽出来一看,竟是生辰八字和户籍,于是挑眉看他:
“侯爷打算一步到位?”
“不是不是,这些是放在一起的,我着急就一起拿来了。”
他有些慌乱,情窦初开的人无论男女在面对喜欢之人时难免局促紧张。
这是元君教他的。
但是,他却看不出元君的紧张,难道她不喜欢他吗?
可是,她都亲他了。
独自揣摩不是梁惊澜的一贯作风,他喜欢打直球:
“元君,我心悦你,你呢?”
“你猜?”
温研格外喜欢逗他。
“我猜不出来。”
温研跟个奸诈老狐狸似的,哪是他这个道行能看透的。
“笨。”温研掀开一半被子:“上来。”
梁惊澜脸热,缩着手脚上来,眸子都是颤着的,他贯来听温研的话。
尤其在先生走后。
这几月,早已让他养成习惯。
他的身子暖和,像个小暖炉,躺他身边只觉得热意绵绵不断,全身上下暖洋洋的。
温研不再逗他,被子下面的手戳了戳他手臂:“我也心悦你,惊澜。”
梁惊澜呼吸一窒,像踩在云端一样轻飘飘的,心脏又软又胀。
“元君……”
温研盖住他的唇:“私下底叫我研研吧,我喜欢这个称呼。”
“研研。”梁惊澜改得很顺。
“嗯,睡吧,过几日我便要走了。”
算算时间,原主官拜宰相的重要节点要来了。
梁惊澜:“走了?去哪,那我呢?”
温研偏头看他:“侯爷以为呢?”
梁惊澜眨眨眼。
温研叹气:“定然是跟我一起的。”
得了令,梁惊澜不再忧心,大掌在被下挪动,碰到温研手背时停下,试探地包住她的手,心满意足的闭眼。
好神奇。
感情真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温研抽了抽手,没抽动,唇角勾了勾,随他去了。
远在京城的先生愁得焦头烂额,信纸写破好几张,深更半夜了,拿了新出炉的信让人加急送往胥关。
熬了几通大夜的他眼底青黑。
这还不算完,送完信后他又提着灯进了书房,开启他下一轮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