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知跟着少女周玉棠的魂魄,一路穿街过巷,最终来到了一座气派非凡的府邸前。
周府的大门高耸,朱漆金钉,门楣上悬挂着“周府”两个鎏金大字,显得格外富丽堂皇。
门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府内的建筑更是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富贵与权势。
桑知站在周府门前,目光扫过那高耸的围墙和紧闭的大门,眉头微微皱起。
她侧头看向身旁的周玉棠,淡淡道:“这便是你家?”
周玉棠的魂魄飘在她身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低声道:“是......这里便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桑知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径直走向周府大门。
门前站着两名家丁,见桑知走近,立刻上前拦住,语气不善地问道:“这位姑娘,此处是周府,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桑知神色淡然,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两名家丁,淡淡道:“我乃修行之人,路过此地,见贵府阴气缭绕,恐有邪祟作乱,特来相助。”
那两名家丁闻言,脸色微变,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犹豫道:“姑娘稍等,容我进去通报一声。”
桑知微微颔首,站在原地等待。不多时,那家丁匆匆返回,身后跟着一名中年男子。
那男子身穿锦袍,面容威严,眉宇间带着几分精明之色。
他走到桑知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客气却带着几分疏离:“这位姑娘,听闻您能驱邪避祟,不知有何高见?”
桑知目光淡然,直视那中年男子,淡淡道:“贵府近日可有异象?譬如府中之人无故病倒,或是夜半时分常有异响?”
那中年男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
他干笑两声,道:“姑娘说笑了,周府一向平安无事,并无异象。”
桑知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锋利:“是吗?那为何我见贵府上空阴气缭绕,似有冤魂徘徊不去?”
那中年男子脸色骤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强作镇定道:“姑娘莫要危言耸听,周府一向清净,怎会有冤魂?”
桑知不再与他多言,抬手一挥,袖中金线骤然飞出,直指周府大门。
那金线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瞬间穿透了厚重的朱漆大门。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那中年男子见状,脸色大变,急忙上前阻拦:“姑娘!你这是何意?擅闯私宅,可是大罪!”
桑知冷冷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乃修行之人,行事自有分寸。你若心中无鬼,何必阻拦?”
那中年男子被她的目光所慑,一时语塞,只得眼睁睁看着桑知踏入周府。
到了前厅,桑知双袖一挥,青烟袅袅虚空中展现出一个人形。
少女的魂魄在看到那男子的瞬间,情绪骤然激动起来,声音颤抖着喊道:“叔父!”
那中年男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四下张望,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皱了皱眉,低声自语道:“奇怪,怎么总觉得有人在叫我……”
桑知淡淡地对少女点点头。
少女站在中年男子面前,身影渐渐显现在男子眼前,声音带着几分凄厉:“叔父,是我,玉棠。”
中年男子猛地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账本“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颤抖着:“玉......玉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
少女眼中满是悲凉,声音低哑:“是啊,我已经死了。
叔父,我今日来,只想问你一句——你为何要害我?
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要如此狠心?”
中年男子脸色变幻,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自镇定下来,勉强笑道:“玉棠,你在说什么?叔父怎么会害你?你......你一定是误会了......”
少女冷笑一声,眼中怨气更甚:“误会?那碗粥是你亲手端给我的,我喝下后便口吐鲜血,痛苦不堪。叔父,你敢说那粥里没有毒?”
中年男子脸色一僵,随即低下头,声音低沉:“玉棠,叔父.......叔父也是不得已啊。你父母去世后,家中产业本应由我继承,可你......你毕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若是你长大了,难免会与我争权。我......我只是想保住周家的产业,不想让它落入外人之手......”
少女闻言,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哽咽:“可我从没想过要争什么!我只是个女孩,家产什么的,我根本不在意!叔父,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你明明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放弃一切,只求一家人平安……”
中年男子低下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愧疚:“玉棠,是叔父对不起你……叔父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你……你原谅叔父吧……”
男子低下头,声音哽咽:“我……我知道错了我……我愿意将家产全部捐出,为你超度……”
桑知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即转头看向周玉棠的魂魄,淡淡道:“你可愿原谅他?”
周玉棠的魂魄飘在空中,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她沉默片刻,最终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愿原谅他......但我也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大人,请您送我入轮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