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忬这话说的信誓旦旦,很难让人不去信服。
夏乘风对于邢嘉善那人,不是完全没有了解,至少说起来,他们也算不可多得的同行。
不过一个在中,一个在西。
如果说夏乘风是中医界的领袖,那么邢嘉善就是西医界的翘楚。
他本没有理由拒绝,邢家对夏栀的求娶,但…终究是难过心里那关。
“忬儿真的认为,栀儿跟邢嘉善在一起,会一辈子都能得到想要的幸福?”
时忬照旧摇头。
“不,没有人能用一句话,说完一辈子。但我想,至少邢嘉善是善良的,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平易近人,博施济众。如果和善有错,那么这个世界上,将再无医者仁心。”
时忬自嘲的笑笑,或许是她又喝多了吧,竟顾影自怜的说道。
“我曾在北城,经历过惨无人道的折磨,那时,我人微言轻,丑陋不堪。可每到邢嘉善为我诊治病症的时候,都是难得一见的设身处地。”
“他会告诉我,人生处处是惊喜,也会跟我说,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或许吧,他所有一切的善意,都是来自霍九州的命令。”
“可夏叔,您也是位德高望重的医者,您知道,其实很多得了不治之症的病人,他们的心里,会有多么脆弱。当一个人,能够放下自己的身段,反复劝解你挥戈返日,心想事成,那么这个人,他就是善良的。”
“爱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一件事,如果有谁能以‘善待他人,泽惠自身’为人生目标,那他就会是我们,可遇不可求的人生另一半。”
“您真的认为夏栀,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不求上进吗?不,她很聪明的,她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合她,能跟她共度余生。所以,您与其相信我的看法,不如相信夏栀,她是不会选错人的。”
时忬一番长篇大论却入情入理的话,不禁引得在场群观,一阵发人深省的沉思。
她对邢嘉善的评价,竟然能有这么高?楚盺在录音存取的同时,也将这个片段原封不动,发给那头毫不知情的邢嘉善。
以至于他人到中年时,依旧无法忘怀,最初时忬对他的评价看法,他只觉得何其有幸,能得到她心领神会的认可!
这是他一生之中,最幸运的事情。
夏乘风沉默良久,终是被时忬的侃侃而谈折服,他缓缓点头,决定采纳时忬的建议。
“忬儿说的对,今晚是我输了。夏叔会重新考虑,栀儿跟邢医师的事情,劳你费心了。”
时忬听完,当场眼皮一翻。
虽说两人比试喝酒的结局,直到现在,的确是时忬的状态更清醒些,但他也用不着这么客气吧?
“夏叔,您到底把我当谁啊?”
“哈哈哈哈!”
夏乘风爽朗一笑,说的理所当然。
“那我当然,是把你当做我亲生的女儿看待了!我们忬儿这么优秀,谁能拒绝你的要求啊?”
行吧。
不想最后,搞的还像她强人所难似的,到底这酒,是都白喝了…
“其实夏叔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沈茗星陪时忬出门遛弯散酒的时候,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拍了拍她秀色可餐的肩膀,以示抚慰。
时忬点头。
“我知道。”
夜风荡漾,时忬打眼看着山脚下天凝地闭的雪景,心旷神怡。
“你呢?沈叔有不同意,你跟霍七夜在一起吗?”
沈茗星意料之中地摇头,沈连溪又不是疯了,他怎么可能不同意,她嫁进北城霍家,手眼通天的二房。
“没有,我这边一切顺利。只是心月那边,只怕会比夏栀这头,更难解决。”
时忬揉了揉巨疼的太阳穴,以季昇凯因循守旧的性格,她也能想到,心月想要嫁给宋骞辰,到底有多难。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沈茗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没有。我跟你说,因为这件事,心月私下里,都挨了季叔好几顿打了。我爸妈最近,也曾多次跟季家伯父母交涉谈判,可得到的结论都是一样的,就是不同意。”
时忬随便选了处冰冷坚硬的石雕坐下,只觉得身心疲累,沈茗星见状,也随着她一起,挑了处相对干净的地方并肩坐好。
“她挨打了?严重吗?”
沈茗星摇头,如实相告。
“不严重,大多数都是上手拍几下,没动真格的。但我想再这么下去,心月离真的挨打就不远了。”
时忬苦笑,这事儿还真是难办,连她个向来足智多谋的人,眼下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
“那这段时间,在我没想出办法之前,你跟夏栀,就轮流去季家别墅,陪心月住着吧,有外人在,季叔多少能顾忌点。”
沈茗星思虑一番,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点头答应。
“行,我俩一人一天呗。”
时忬也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嗯,实在不行,你偶尔就带着秒渺一起去。”
“啊?”
沈茗星一愣。
“不好吧?人家毕竟哥嫂的孩子,我们总带她出门,嫂子不会不高兴吗?”
时忬笑笑。
“你傻啊?没了秒渺这个小电灯泡在,万一哪天,时央转了性子,他俩不就又能给应家,传宗接代了?”
“哈哈哈哈哈哈!”
话说到这,沈茗星这才反应过来,坏笑一阵,疯狂点头。
“对对对,哈哈。”
“你们姐妹俩这是笑什么呢?我在屋里都听到声音了。”
见时央披着外套出来寻找自己,时忬不动声色给沈茗星递了个眼神,后者会意,随口编了一句。
“奥,我们在说公司内部传出来的八卦呢。大哥怎么出来了?不陪夏叔喝酒了?”
听沈茗星这么说,时央也没多想什么,只在靠近时忬的瞬间,没等回答人的问题,当场厉声呵斥一句。
“应时忬!你们俩给我站起来!”
两个女人被他这句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立马双双起身站好,时忬还不满地皱起眉头。
“干什么?”
时央知道自己吓到她了,先给人揽进怀里哄了哄,又动手挨着拂去她裙子上沾染的灰尘。
“这地方多凉啊!你们两个女孩子,就不能注意点吗?你当这是夏天啊?你找个石头就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