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会意,长指遮住唇边怎么都止不住的笑意,开口替她解围。
“奶奶,您就让忬儿喝吧,孙儿会照顾好她的。”
封清凝闻听此言,连连点头,有时央守在时忬身边,她也放心。
“好,忬儿喝吧。你长大了,祖母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打算。”
时忬冲她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贝齿。
还是祖母最好了,比霍九州那个规行矩步的臭男人强多了!
诶?
她怎么又不自觉的想起霍九州了?
这什么倒霉习惯?
改掉改掉!
……
德国华尔街。
彼时,霍九州这边正值白天,他边坐在高级会议室,听人报备分公司的季度销售财务报表,边用私人手机,时刻盯紧时忬的个人动向。
中场休息,出门抽烟透气时,宋骞辰打眼看着旁边长身玉立的男人,感到他周身散发的气场,是冷风萧疏的压抑,不由叹气。
“老大,你要真舍不得大嫂,干脆,咱去东城给她抢回来关家里算了。”
自从时忬回到应家老宅后,宋骞辰两人都看得出来,霍九州的情绪,简直一天比一天更加低迷。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苍凉悲戚,仿佛是他已经彻底失去时忬这人一样,除了每次跟她通电话时,能稍微高兴点之外,剩余时间,根本完全提不起平日里,该有的所向披靡。
男人相对无言地摇摇头。
“我若真那么做,只会把她推到离我更远的地方。”
诶?
这男人今天出息了?
宋骞辰像看鬼一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以至于烟头抽没了,他都浑然不知。
“我靠!?烫死我了!”
直到橘红的火星,燎烤到他白皙的指肉,这才猛地往外一甩,可整个人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最近,老大的确是跟他和嘉善学习了不少,能够讨得女人欢心的技巧,可大多都是些房中秘事的手段。
二人并没教过他,该如何决定时忬的去留,这么宽宏大量的话,他到底是怎么说出来的?
太阳打南边出来了?
还以为这男人心里早都气疯了,恨不得当场把时忬抓回来,囚禁终身呢…
事实证明,霍九州的确早就气疯了,每每见到时央对时忬目的不纯的接近,他都恨的咬牙切齿,想把那男人一拳捶死。
可…他很清楚,时忬不会希望他这么做。
“老大…你没事吧?”
霍九州苦笑,薄唇轻抿。
“再等等。”
这是他目前,唯一还能做出的让步,他只希望时忬,不要再去任由时央,一步一步挑战他的耐性,触碰他的底线。
否则,他真的不敢保证,他到底会因为发疯发狂,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举动。
有些事,在心底忍了太久,是会忧思成疾的。
大概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分量,宋骞辰抬手,拍了拍他挺拔宽阔的肩膀。
“老大,别冲动,正如楚盺说过的话一样,大嫂心里,是有你的,你要相信她。”
“我很相信她!”
霍九州不假思索,几乎是脱口而出,长指点了点他还按着自己的手臂。
“但我不相信应时央!”
这……
宋骞辰承认,时央的做法,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触犯了老大的禁忌。
“我…我懂。”
他已经为时忬付出了太多,包括此前从未有过的妥协让步,豁达大度。
倘若时央再不知收敛,那么霍应两家,便只能是以兵戎相见的局面收场。
……
相比那边的冷冷清清,时忬这边还是风和日丽的欢声笑语。
“第十碗,再敬夏叔,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望夏叔年年岁岁有人陪,岁岁年年常相伴!”
嚯~
这话说的,绝!
楚盺吃下碗里的饺子,背地里对时忬竖起傲娇的大拇指,就这等才能出众的女人,别说是老大,连他都有种想要据为己有的想法。
只是他不能那么做而已…
“好!承忬儿吉言!”
夏乘风笑意连连,对于时忬这一套又一套层出不穷的吉祥话,只觉得满心欢喜,受益良多。
应家嫡女,果然风采不凡!能跟她对酌饮酒,实乃人生一件天大的幸事!
喝空酒碗,时忬才刚放下,立马得到时央投喂过来的香菜拌牛肉一片。
时忬无语,打眼看着对面,抱着应秒渺的桑司柠,神情越发忧郁,暗自怼了时央一杵子。
“嫂子已经不高兴了,我不用你陪我,赶紧回去吧。”
时央不甚在意地拿过手边的酒瓶,执着地为她倒满新的一碗,漠不关心的低语。
“你认为,她高兴与否,对我来说,重要吗?”
“时央!”
时忬简直快要气死了!可碍于在场人多,她也不好当面发作,只能不动声色,呵斥他一句。
“好,哥知道了。”
时央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最怕时忬生气,只要能让她开心,他可以不计代价。
“我晚上回去,会好好哄她的。”
尽管只是一句虚无缥缈的场面话,在时忬面前,时央依旧说的尽职尽责。
“这还差不多…”
时忬没好气的嗔他一眼,继续眼前的酒局。
喝到31碗的时候,时忬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条理清晰的询问。
“夏叔,您对夏栀的未来,有什么看法或打算?”
夏乘风眼下还没有完全喝多,扭头看了看今晚在他面前,少吃多做的夏栀一眼,当即听懂时忬话里的意思。
“忬儿今晚的所作所为,是想为北城邢嘉善美言几句?”
时忬摇头。
“一个才能出众的选手,无需我在任何人面前为他美言,时间可以证明一切,我只希望夏叔,对他的看法,不要那么专断。”
“哦?”
夏乘风兴致不减,端起手边的酒碗,若有所思地敬向她。
“忬儿的意思是,你对邢嘉善,有不同方面的了解?”
时忬笑笑,饮尽碗中酒,成竹在胸。
“您之所以看不上邢嘉善,是因为霍九州?但其实他对我,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恶劣,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甚至对我很好,无非是碍于霍董的实力,无法明说而已。”
“同理,邢嘉善对夏栀也很好,这种好,是世俗之间,无法超越的共情,我想错过他,也会是夏栀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