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陆司昂真的不合适啊,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让对方一头栽到他身上。
斐言之原本是打算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和陆司昂的关系的,没想到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想着想着睡着了。
等他醒过来,侧头看了一眼窗外。有些细碎的阳光洒落了进来,隔着白色的窗纱不是很明亮。
他躺在床上还是睡着之前的样子,陆司昂应该没进来过。
斐言之有些意外。
按着陆司昂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么安静的人。
不过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了,还是先吃点东西比较重要。
斐言之掀开被子出门,打开的房门的瞬间停顿了片刻。
随后又关上,再打开。
结果还是那样。
客厅里被他收拾到一半弄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消失,而客厅中央的陆司昂正套着一个蓝色的围裙,弯腰在认真到发指研究菜品。
但关键的是,他这个房子内除了有一套从来没有使用过的厨具之外,连一个菜叶子都找不着,所以……
斐言之扫了一眼恢复原样的客厅,又转头看着陆司昂欲言又止:“你……”没事吧。
这么想不开,放着大把大把的钞票不赚,跑到他这儿来学做饭?
陆司昂看着他的眼神,垂了垂眼,随后很快收拾好了心情,抬头柔和的道:
“我没事,你刚睡醒是不是饿了,我做了点吃的,你尝尝。”
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道简单的煎牛排,看起来色泽还不错。
斐言之有些狐疑。
在他的印象里陆司昂这人连煮泡面都成问题,现在都可以煎牛排了?
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
刚想拒绝,就感觉到自己胃部在叫嚣,斐言之上下打量了一眼陆司昂,黑色的昂贵西装外套着围裙,怎么看怎么别扭,目光落在他还没有穿拖的脚上,又看了看恢复原样子的客厅忍不住皱眉。“你让人收拾的?”
而且还没有让送鞋过来?
虽然四五月的天气不是很冷,但是地板也很凉,这么长时间不穿鞋脑子有病?
陆司昂没错过他面容上细微的变化,眼底微动,很快就掩住了,转而看着明亮的客厅解释道:“那些东西放在那里有些不方便,我就帮你收起来了,你放心,我都没看。”
斐言之闻言一顿,摇了摇头。
其实就是一堆垃圾而已,他根本不在乎。
踩着拖鞋走到客厅里,斐言之看着那道牛排,又抬头看了一眼陆司昂。
他非常确定他这里根本就没有牛排这道食材。
“你没让人送鞋过来?”
陆司昂弯腰手持着银色的刀叉将牛排切割成小块,动作非常标准,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噪音,听着斐言之出口,平淡的道:
“忙忘了。”
斐言之低头看着他手里那银色的刀叉穿梭着而过优雅的肢解着牛排,脑子里怎么也不能把忙和学做菜这件事划上等号。
陆司昂切割完了一半,顺手把刀叉递给他:“给,尝尝我的手艺。”
斐言之顺手接住,入手才发现银色冰凉的刀柄上还带着另外一个人的未曾散去的体温。
他侧头,陆司昂的脸上满是期待,像是一个等待着被表扬的小孩子。
很难想象陆司昂脸上竟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现在拒绝是不是不太好?
于是在陆司昂期待的目光下,斐言之只能硬着头皮尝了一下。
至于味道……不好说。
大概是一种介于五分和七分熟之间自创的六分熟,口感偏鲜,但血腥味儿比较重,还有点糊,总之不是斐言之习惯的口味。
陆司昂看着斐言之忍不住问道:“味道怎么样?”
“还行。”倒也不是难以下咽。
斐言之又吃了几块,垫了垫肚子。
不说陆司昂这种级别的亲自下厨做的,就算这牛排估计也价值不菲,不吃多浪费。
事实上,斐言之猜的不错,因为他盘子里那块又糊又焦还带着血丝的牛排是陆司昂刚刚从一个身价百亿的富豪那里截胡过来的顶级澳洲牛排。
一共就那么几块,可惜落在他手里,成了一百块的大排档。
斐言之吃完东西看了看天色,随后看着一旁悠然自得一点没想走的陆司昂忍不住皱眉:“你今天……”
“该不会要住这里吧……”
陆司昂抬头,盯着斐言之,没说话。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他确实想。
陆司昂自认为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那么久的磨合,自己的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但斐言之还抱着跑路的想法,低垂着眉,有些抗拒的道:“可是我这里没你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啊。”
陆司昂之前从来不会在这里过夜,这里自然也没有他的东西。
说起来,陆司昂和原主之间的相处极为奇葩,他说是养着,那是真养着,这么长时间了两个人两个手都没牵过。
起初原主看陆司昂翻身后还准备下血本勾搭一下,没想到陆司昂直接来了一句他有洁癖讨厌别人的接触,原主试了几次也不行还差点把陆司昂惹恼才算是歇了心思。
陆司昂显然也想起之前,不过他这人主打一个对人不对事儿,“没有也没事儿,我现在让他们送过来。”
斐言之一噎:“可是这里也没有你的房间,都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打扫的。”
陆司昂看着他道:“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在你房间里打地铺。”
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要缠着他了。
分开?
不可能。
斐言之简直头疼:“我很介意。”
陆司昂:“哦。”
斐言之:“……”
“你放着自己的豪华别墅不住,跑到我房间里打地铺,陆司昂你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陆司昂抬头,目光幽深看不到底,他道:“想和你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斐言之:“……”
陆司昂滚烫的目光让他有点心软,但他始终觉得陆司昂的人生里没有他的出现才是最好的。
沉默了片刻,他死鸭子嘴硬:“可是我不习惯房间里有其他人。”
陆司昂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
“没关系,以后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不仅得习惯房间有其他人,还得习惯被窝里有其他人。
斐言之哑口无言,不想搭理他,坐在凳子上生闷气。
好不容易有一次任务对象自己厉害,不需要他了,结果一见面又缠上了。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