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余静默良久,缓缓开口道,“他大概已经不在了。”
他能从大师兄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他的父母是相爱的。
这其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祝余一骨碌趴在桌子上瞬间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好烦,剪不断理还乱,理不清。
要是小煜煜在就好了。
说不定还能帮她指点一下迷津。
“什么?小师妹你的意思是大师兄那便宜爹死了?!”谢临怀猛地拔高音量。
“小点声,小点声。”祝余挤眉弄眼的冲他比个嘘的手势。
虎啊你。
“这只是我的猜测。”
“那完了。”
“?”
“小师妹何时猜错过。”
八成是真的不在了。
“......”
这帽子给她戴的太高了,愧不敢当。
“不过在不在也无所谓,谁不知道东海鲛人一族最重血脉的纯净。”
他们会认大师兄吗。
祝余捂住耳朵简直懒得听,她想起潜渊遇到的那个鲛人,嘴角泛起一抹嘲弄。
血脉?
可笑。
鲛人族有那么愚蠢的族人也是没救了。
“所以他们结合出来一群脑残。”祝余冷不丁道。
“.......???”
“潜渊那个鲛人,师兄你忘了?”
“那确实。”
没毛病。
确实脑残。
祝余顺着窗口思绪逐渐飘远,看来要去冥水宗走一趟了。
“师兄我出去一趟,你在这守着大师兄,算算日子,四师兄他们应该用不了两日也能找来了。”
“老四他们?等等,不是,小师妹你要去哪儿?”
“总不能死守着大师兄等他醒来吧,我可是下了重手,没三天大师兄醒不了,再不找点对策,师妹怕冥水宗的人来给我们一锅端了。”祝余絮絮叨叨说着。
大师兄那一身旧伤,虽然他没说,估摸着跟冥水宗脱不了关系。
不然谁会下如此重手,招招致人性命。
“小师妹我和你一起。”
祝余伸手捂着有些疼痛的额头,另一只手指着床上的顾之恒,“大师兄谁管,总不能让无忧来吧。”
“那感情好啊,然后我们一起去。”
谢临怀现在完完全全被无忧,的傀儡收服了,就差和他拜把子了。
若他是个女修,只怕都想和他结为道侣,不外传,妻子总可以吧。
祝余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很想上去给他一脚。
好个屁啊。
无忧那是什么人,不知道啊,保不齐什么都是假的,你还让他来。
这不是有病吗。
“我要和无忧一起去。”
“为什么啊小师妹,你不在乎师兄了吗,怎么选个外人。”谢临怀当场就跳脚起来。
祝余简直没眼看,淡淡吐出几个字,“因为他元婴。”
短短几个字,对谢临怀的伤害一万暴击。
就这样悄摸摸碎了。
谢临怀那一刻只觉得天要塌了,耳边不断回绕祝余那句,因为他元婴,他元婴,元婴,元......
一阵天旋地转,祝余对他嘱咐了些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清,只看到祝余的嘴巴一动一动的。
祝余一个脑崩弹他头上,用了十足十的力,谢临怀额头当场红了一片。
“师兄我说的什么你听到了吗?”
谢临怀眼尾泛红,撇了撇嘴,哼的一声,将头撇向一旁,“没有。”
祝余拳头一下就硬了,她终于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为什么比小师叔老的这么快了,合着是被气的。
她深吸一大口气儿,踮着脚尖掰正谢临怀的脑袋,一字一句认真道,“我说因为我们并不清楚无忧的底细,不放心将大师兄留给他照顾,再者他是元婴强者,遇到危险也多一分保障,另外,师妹并不是觉得师兄修为不高,相反,师兄很厉害。”
谢临怀听完原本紧绷着的嘴角再也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瞬间就开怀了,脸上喜笑颜开的。
“明白明白,小师妹你就安心地去吧。”
祝余不禁嘴角抽了抽,这家伙到底会不会说话啊?
怎么听上去好像此去就是要去送死一样。
不过看在他一脸真诚的份儿上,祝余也认了,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
极目远眺,海天相接之处,是一条模糊而又迷人的界限,不时会有巨兽浮出海面,在海水中摆动时掀起波澜。
踏入这片水域,光线随着深度的增加而愈发黯淡。
富丽堂皇的殿门映入眼帘,在幽蓝的水中散发着冷厉的光芒,轮廓在微光中若隐若现,带着一种超凡的美。
“如何?”沧溟面沉似水,语气平静地问道,但那微微眯起的眼眸深处却似有暗流涌动。
“大祭司放心,大殿下已无碍。”
沧溟缓缓抬起手来,示意那人退下。
只见那人如蒙大赦一般,赶忙躬身行礼,然后匆匆忙忙地退了出去。
此时,殿内只剩下沧溟和一直低垂着眼眸、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幽澜。
幽澜心中忐忑不安,根本不敢抬头去看沧溟哪怕一眼。
因为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一旦被沧溟察觉,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然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氛围持续了片刻之后,沧溟突然开口打破了沉寂,“遇见何人?”
幽澜紧抿着唇,闻言浑身一颤。
“人,人族。”
沧溟目光如炬,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审视着眼前的他,眼神之中满是深深的失望之情。
那失望仿佛化作了实质一般,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间。
“可曾说过,我族与人族互不相犯,一些事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莫非你真当我对此一无所知不成?”
沧溟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这空旷的宫殿里回荡着。
幽澜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紧抿着双唇,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见此情景,沧溟冷哼一声,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吧。”
然后决然转身离去。在即将踏出宫殿大门之时,她突然停下脚步。
侧过头来对着守在门口的侍卫冷冷地吩咐道,“传我命令,即日起,没有我的允许,大殿下不得擅自离开领地半步!若有违者,严惩不贷!”
说完之后,沧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宫殿,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而此时的幽澜,则紧紧地攥住自己的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微微泛白。
他抬起头,望向沧溟离去的方向,眼底深处渐渐地涌现出一股浓烈的怨恨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