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营后面,铁彪骑在马上满头冒冷汗,分开一年多了,自己的傻弟弟怎么还没学会骑马啊?
“山主,铁熊他……”
“别担心,只要功夫好,不骑马照样赢。”
下一刻,向北的话就得到了验证。
就在安骑冲到铁彪身前,举起狼牙捧准备砸下时,一道黑芒划过,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马头掉了,接着胸口一凉……
一刀砍下,人马皆亡。
胡营中的笑声戛然而止,郭安感觉舌头一疼,脸色瞬间变成煞白。
猛将安猗竟然挡不住对方一刀,这怎么可能?
“对面那蛮子,来个能打的,别尽派些小虾米过来送死!”铁熊轻蔑的瞄了一眼地上的残尸,扛刀继续大吼。
“谁去宰了那只羊,升千夫长,尝万金!”郭安气的咬牙切齿。
“将军,张虎去也!”
胡营内冲出一骑,手提一杆铁枪,眨眼就到了铁彪面前。
“哧!”黑芒如闪电划过。
胡骑冲前几步,人马突然裂成两半,五脏流淌、血水迸射,场面之血腥,看的人心里发寒。
“他的刀怎么会那么锋利,张虎可是穿着铁甲的啊!”
“你看清他劈刀了吗?”
“没有,我只看见一道黑影!”
“嘶……”
胡营中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胡兵们心里恐惧丛生。
郭安意识到了不对,忙抽出长刀,“铁骑无敌,杀……”
“杀杀……”
一千胡骑冲向营门,正准备继续叫阵的铁彪看到敌营中尘土飞扬,急忙爬上马背,左手抱住马脖子,右手陌刀使劲拍打马屁股。
“阴险的玩意儿,仗着人多算啥本事!”
狼狈跑路的铁熊非常不满,可向北交代了,一旦敌骑集体冲阵,必须不顾一切的往回跑。
待胡骑冲入床努射程,铁彪刚好逃回军阵。
向猛抽出汉刀,“床弩准备!”
守备营前面四百五十人即刻蹲下,露出后面五十架床弩。
每架床弩三人,一人搅动齿轮上弦,一人装箭,最后一人描准发射。
胡骑进入一百五十丈,向猛举起的汉刀猛然落下,“射!”
“嗡嗡……”
五十支三尺多长的弩箭,带着低沉的嗡鸣声,疾射向胡骑。
“哧哧……”
强猛的弩箭,直接穿透胡兵的身体,并将他带飞砸向身后的敌骑。
正加速前冲的骑阵顿时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还没等胡骑调整好阵形,第二轮弩箭又已射到,于是胡骑更加混乱。
床弩三轮齐射过后,胡骑进入八十丈射程,向猛举刀喊停,床弩兵立即停止装填弩箭。
待胡骑进入五十丈,向猛再次汉刀前指,“弩手准备,一队射!”
“哧……”
第一队一百五十人射出弩箭,然后立即蹲下上弦。
“二队射!”
“三队射!”
“一队射!”
……
箭矢如雨,遮天蔽日。
胡骑射出的羽箭落进守备营阵中,砸在守备营士兵的大檐帽上,发出叮叮的响声。
不时有守备营的士兵倒下,但自始而终,都没有人慌乱,甚至连哀嚎都没有。
弩阵平均三个呼吸射出一轮弩箭,连绵不绝,锋利的钢制箭头破敌甲如草芥,箭雨过处,胡骑一波又一波的栽倒,冲击的速度越来越慢。
照这样下去,不等短兵相接,胡骑就得全成为弩箭下之鬼。
骑阵后的郭安吓的脸色发白,“快吹号角,撤!让他们撤回来!”
“呜……呜呜……”
混乱不堪的胡骑听到号角声,纷纷调转勒马调头,仅存的一点士气瞬间崩溃,开始亡命逃窜。
可是撤退的路就安全吗?
向猛一看胡骑要跑,忙举起汉刀,“弩阵停,床弩准备!”
前面的守备营士兵听到命令,立刻蹲下,然后头顶开始划过一道道劲风。
待胡骑逃出床弩的射程,一千胡骑,还坐在马背上的仅剩下不到三百人。
逃出床弩的射程就安全了吗?
向猛收起汉刀,举起双手,然后往两边分开,“让道!”
守备营迅速向两边靠拢,闪开中间的道路,后面的向战抽刀前指,“猎!”
“猎……猎……”
震天动地的怒吼响彻云霄,打猎队如一团黑色旋风,从守备营让出的道路上冲出,黑旗黑甲,摄人心魄。
大局已定,向北轻轻的松了口气,“铁军主,准备救治伤员,打扫战场。”
说罢不等铁彪应答,就带着特战队跑下关墙,冲出关门,鲜红的大旗迎风飞舞。
此刻,愣怔的铁彪才回过神来,然后对着向北冲去的方向大吼道:“是!”
怎么就结束了?俺们铁军还没上呢!
关墙上的两千铁军大眼瞪小眼,脑中不停的重复着胡骑一波一波倒下的场景,犹如在梦中。
“都还愣着干啥,没听到山主的命令吗?”
铁彪看着被吓傻的属下,脸皮有些发烧,“先帮忙救治守备营的兄弟,快点!”
郭安惊慌失措的冲进营地,看到不知所措的讨匪军,立刻大吼:“挡住后面的追兵,逃跑者一律斩首。”
然后带着仅剩的三百多残骑与留守营地的两千胡兵,从后门出大营,直奔上洛城。
俗话说将熊熊一窝,主将都跑了,士兵们谁还愿意拼命。
结果郭安还没有奔出二里地,身后便响起马蹄声,两千多讨匪军竟然没有挡住黑甲骑兵一刻,真是废物!
“列阵!快列阵……”
两千胡兵列好阵形,刀盾兵在前,弓箭兵在后,准备垂死一搏。
“吁!”
打猎队勒马停在弓箭射程之外,从马鞍上取下弩,二话不说对着胡兵就开始抛射。
刀盾兵有盾牌,可弓箭兵却没有,一身皮甲根本挡不住从空中落下的弩箭。
几轮弩箭之后,胡兵阵中的弓箭兵就死伤近半,一旦弓箭兵死光,剩下刀盾兵只能等死。
郭安看着弓箭兵一个个倒下,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咬牙调转马头,“走!”
丢下步兵,郭安只带着仅存的三百多骑,仓惶的逃住上洛城。
向北赶到时,正好看到郭安逃走,忙传令打猎队停止抛射。
而后催马上前大吼:“郭安已经丢下你们逃跑了,不信你们可以回头看看。”
胡兵们回头一看,郭安已带着骑兵跑到了二里之外,被抛弃的感觉顿时涌上众胡兵的心头,随即军阵动摇,人心惶恐。
“将军丢下我们跳跑了!”
“流匪凶猛,我们也跑吧?”
“咋跑?你两条腿还能跑过四条腿?”
“不跑在这儿等死吗?”
“呜呜!我不想死……”
胡兵们的士气瞬间崩溃,但严苛的军法已在他们心中扎根,士气散了仍本能的保持着队列。
“都闭嘴!”
千夫长史大元怒吼一声,“保持队列,扰乱军心者,斩!”
有些散乱的胡兵阵形瞬间恢复严整,向北注意到了胡兵的变化,不禁对对面的胡将高看一眼。
“郭安丢下你们跑了,就算你们回去,他也会为了推卸罪责,想法要了你们的命。”
向北顿了一下,接着道:“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投降或者死,给你们一刻钟的考虑时间。”
“战!”
史大元两眼一眯,抽出腰间的战刀,“死战到底,决不投降,杀!”
“大哥,你不能让兄弟们去送死!”
百夫长史三元跪倒在地,“郭安都丢弃我们逃跑了,难道我们还要为他卖命?
这些都是我们一起出生如死的兄弟,你就真的那么狠心,硬要他们去送死吗?”
“大哥……”
“将军……”
史三元一带头,后面一千多胡兵呼啦跪了一地。
“哎!”
史大元长叹一声,挥刀横在脖子上,“一臣不事二主,吃大汉的饭,就得报汉主之恩。
你们好自为止……”
“蠢货!汉国的皇族已经被人杀绝,汉国都没了,你还报个屁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