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妙成龙和盛施圆以及魏子涵三人学习了《妙法西域记》的第十四记,内容如下:
我问上师:我如何理解“诸法无我”且证得法空?
上师回答:你要明白,世间本没有固定不变的“法”(事物、概念),所有法的意义都是人为命名赋予的。同样,世间万物的形态,也是因为我们给它命名、定义,才呈现出不同样貌。但从本质来说,一切事物的“根源觉知”其实是一体的。
我问上师:那是先有法,还是先有相(事物形态)呢?
上师回答:想想看,如果没见过树,怎么会给它取名“树”?反过来,如果没有对甜味的喜好,又怎会有“甜饼”的概念?世间一切源于人的贪求与心识的执认——当我们产生某种贪求和认知的执妄,念头就会不断延续,妄立各种条件于觉明妙性中聚合,形成具体事物,所以事物的相体也是菩提妙明的性体,性相一如。所以说,心念产生,相应的法和相就出现了,即种种心生,则种种法生。人们给这些相和法安立名字,冠名妄真,原本性空的菩提妙性就像有了“真实感”被感知,所以道德经里把万物比喻众妙,而这心念的执迷相续,就是众妙的门户了,谓之“玄之有玄”。如果看透表象、领悟菩提道妙的本质精明,就会明白这些相因定义并非真实,而是虚幻,可名为非相,如此这般见诸相非相,就能见到真我如来法身了。
我问上师:这么说,还是心先有法的妄立,然后依种种法而缘聚成相,然后再用心的认知能力给他们起名字,反而把“法本就是心”的真相变成了假象,是不是这样呢?
上师回答:你的认知是有偏差的。人们的认知分三个阶段,最低阶段是执业虚妄相想的认知,比喻疑邻偷斧,这是唯心定义一切,即唯心论。中间是基于物质世界客观规律的认知,比喻客观分析斧头放置的地方和对邻居长期人品的观察不可能偷斧头,这是唯物论。最高的认知是基于一切产生本源的认知,比喻我,邻居,斧头都在某种和谐的关系中,不做占有亦不做对立分别,这才是最后的真理论。你上面的认知还是处于初级阶段。既然你理解一切法就是菩提妙心真体,那真相又怎会因为起个名字就假了呢?我所说的“冠名妄真”是指,世间万物即菩提真性的性体,其性体的明了性能赋予一切“明了”名字,从而妄说“明了”这个真体就成了无量看似真实的物相存在了,然后就隐藏了菩提性空妙明的这个真真如性体才是一切物相的本质这个事实。所以,物体及一切现象的这种“真实”并非事物的本质,只是我们认知加工后的样子,为最低认知。那个藏在事物背后的客观规律也是认知推敲因缘的产物,为中间认知。能够明了认知事物的“明了”本身,才是物质及一切现象的本质,为最高认知,有了这种认知就会达到脱离物相概念法义的束缚,即为证得法空。(顺便插一句题外话,如果和一个低级认知的人一起生活,会把人累死,苦难相随不断,不管是夫妻关系,还是母子,父子关系,有这样认知的人应该远离)。
我问上师:既然所见就是“认知”这个真相,为什么又说一切色声香味触法(感官认知的世界)是无明妄见?
上师回答:这是因为我们的眼、耳、鼻、舌、身、意(六根)也有“认知的执妄”,这种执妄的念头因为念念流发而隐藏了执妄的本质,让事物呈现出静态的真实,就好比流动的水看起来静止一样。如此这般,就像眼睛有病的人看空中会有花色,包括最低认知以及六根所见于如来妙觉本源而言,就如同这眼病。然后依据六根将菩提妙明的性体用认知妄立成各种固定的形象与概念,从而产生误解。但菩提的妙明觉性并没有在病中,要是它在病中,一切物相就皆不能认知了。
我问上师:“觉知”本身没有问题,怎么会生出六根这种“病”呢?
上师回答:就像患眼疾的人看到空中有花,但正常人看不到,因为空中本无花;无论眼疾与否,“看”的能力始终存在。我们的六根就像这患病的眼睛,因为长久以来的固化认知而产生执念,执念才产生了“见病”,然后诸细微的执妄认知缘聚成结果认知,就是六根的见闻觉知。这一切是在尘刹相续中完成的,所以我们看一切就会表现为真实的静态存在。大家不想一想,如果真存在,为什么人不能取过去事物?所以,我们生生世世就带着这种“见病”,用概念和名相定义自己,进而引发更多贪求,形成“心念生法,法又生心念”的循环。但如果有人能看透一切本是菩提觉性妙空明本,虚静不摇,圆满包含一切,自然就不会被贪求左右。
我问上师:既然法是心念贪求执妄形成的,为什么又说“诸法无我”呢?
上师回答:所有心念的产生,都源于菩提觉性。如果没有此根本觉性,念头从何而来?表现为“觉知”和“见”本质是同一回事,只是说法不同。这个觉性是超越一切相和法的,是纯粹、空明的状态,它不属于任何人或事物,又怎么能说是“我的”呢?是它唯妙明为然成就了这一切,所以说“诸法无我”。就像我前面说的,于一切处随顺不执,欲望就是佛性,净染不二。只是众生不明白佛性妙明本质常住不灭,误以为这是有生之年的“我”的真性,而造下种种业障,也就是执妄的认知,来满足自己。
我问上师:那怎样才算证得法空?
上师回答:当你真正明白真相,就会发现念头生起时,其本质是菩提觉海妙空本质,有和无并无差别。这样一来,心念和法相互依存的“循环圈”就不存在了。没有了这种虚幻的循环,也就摆脱了法的束缚,这就是“证得法空”——当下就能体悟到万物空性,为菩提圆明自在。
妙成龙放下书卷,目光落在案头摇曳的烛火上:“原来‘诸法无我’并非否定事物存在,而是破除我们对‘我’与‘法’的实有执着。就像这烛火,看似稳定燃烧,实则刹那生灭,若执着于‘这簇火焰属于我’,反而错失了火焰本就无我的真相。”
盛施圆轻轻摩挲着书页,若有所思:“可道理虽懂,平日里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的习性根深蒂固。比如看到这《妙法西域记》,总下意识觉得它是‘我的书’,却忘了文字、纸张乃至阅读时的心念,都在因缘和合中生灭流转。”
魏子涵突然起身,推开半扇窗,晚风裹挟着花香涌入:“你们看那花影在墙上晃动,若不细看,真以为墙上生了花。我们的六根何尝不是如此?明明是心念编织的幻象,却当作真实世界紧紧抓住。”他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或许证得法空,就是学会像看这花影般,不迎不拒,任它来去。”
妙成龙苦笑:“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今早我为争抢最后一碗粥还生了嗔念,那时满心都是‘这粥该归我’,哪里记得‘无我’?”三人闻言皆笑,却又在笑声中生出一丝怅然。
盛施圆捡起地上飘落的花瓣,让它随风飘出窗外:“上师说‘欲望即佛性’,可我们的欲望总带着‘我’的烙印。若能将贪求化作对真理的探寻,把执着转为对因缘的洞察,或许就能离法空更近一步。”
魏子涵重新坐下,郑重道:“今日所学不应止于口舌之辩。明日晨起,我们不妨试试:每起一念,就观照这念从何而生、向何处去,看看能否在日常行住坐卧中,找到破除‘法执’的缝隙。”
月光悄然爬上窗台,将三人的影子叠印在《妙法西域记》的文字上,恍若一幅流动的水墨。那些关于“无我”与“法空”的对话,如同种子,悄然埋进了三个求道者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