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林小友,刚才路过廊下时,看到那里摆放着十几口陶缸,而且每口缸的边缘都挂着不同的数字,这是在做什么?某好像还能闻到一种很特别的味道。”李老爷饶有兴致地指着廊下的那些陶缸说道。
林暖顺着李老爷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十几口陶缸整齐地排列在廊下,缸口都用木盖盖住了,只留了一点缝隙。
心里头吐槽“尔等不食人间烟火”,面上微微一笑,解释道:“李先生,我正做酱的。
小女子平时就喜欢捣鼓一些吃的,所以就想着自己动手做些酱来尝尝。虽然用的原料都差不多,但是不太清楚各种原料的比例,所以就多尝试了几种不同的配比。
这些陶缸里的酱,从五月下缸开始,到现在也快四个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尝到成品呢。倒也是不巧,若是真做出来了,也能让先生们尝尝……”
李老爷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原来如此啊!林小友,你这份对美食的热爱,可真是与我不谋而合啊!某也特别喜欢品尝各种美食。昨天也是偶然间尝到了你家的美食,才会唐突了你家姑姑,还请小友不要怪罪啊。”
“怎会,能被李先生看上姑姑的厨艺,那是刘姑姑的福气!”林暖微笑着说。
这是余织从灶房走出,说道“姑娘,吃饭啦!”
林暖点头,然后对众人说“几位先生,用膳了吗?要不要一起再吃点?”
“我们早吃过了,你快去吃吧。这都已经过了午时了,也是某等不好,居然一直拉着你说话。”魏老爷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爹爹三叔,你们陪先生们坐会,我进去吃饭。”
“成!别饿着了!”林二虎赶紧说。
林暖脚步匆匆往灶房走,天老大,地老二,除去亲人,吃饱穿暖要紧得很,皇帝老子都没吃饭要紧!
“哈哈,这还是我头次见林小友如此步履匆匆,尽是为了饭食!”李老爷摸着美髯笑着说。
“唉,早年家里穷,康圣五年又是大旱灾,挨过饿的人,有吃的都不会想饿着自己。”林二虎说道。
“天下生民多艰辛,林老哥也是不容易的!”魏先生说。
“这些年的生活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回想起我们小时候,那才是真正的艰难啊!那时候战乱频繁,天灾不断,到处都是死人,连肚子都填不饱,为了生存,好多人卖儿卖女,连树皮都得抢。还好我们家运气不错,找到了五井村……”林二虎有些伤感,那些灾难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似乎又近在眼前!
众人有些沉默,还是李老爷打破局面说“林老哥,刚刚我听林小友说她有未婚夫了?也在越州?”
“不在越州,在北地!说起我这女儿和女婿也不容易,这又有大半年没见了,今年也不见卢家兄弟回北地,这信都带不回去。”林二虎愁愁地说。
“那他为何不一起来越州?”
“听暖儿说,似乎是被卢大人收做门生,轻易不得离开,好像还要读书什么的……”
“那是有功名了?”
“嘿,我家行宁啊,可是咱村唯一一个秀才,这配我家暖儿倒也不差了,哈哈!”
“林姑娘一人带着队伍在越州打拼也是不易!”魏老爷说。
“可不是!我们刚到越州的时候,那也愁啊!我都不会种水稻,一辈子庄稼汉到了越州锄头都使不好……”三叔也有些余悸。
这时院外又响起人声“三叔,银杏果坑挖好了没,在哪呢。”原来是春强和周越收银杏果回来了,板车上满满当当都是一筐筐银杏果。
“我来了,我带你们去……”三叔连忙应声,跟众人点点头便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说“去年那坑挺好的,非要换个地,在另一头呢……”
“银杏果?”李老爷有些疑惑。
“越州有个村,整村都是这种树,其他村也有不少,我家暖儿便把果子收集起来,可以吃!”林二虎与有荣焉说道。
“这林姑娘懂得可真多!”魏先生有些感叹。
“那是自然!我闺女可是我们村读书最多的了,读书多自然就聪明了。”
李老爷和魏老爷对视一眼后,心有灵犀地决定不再谈论之前的话题,而是将话题巧妙地转移到农事上。
他们都能明显感觉到,只要一提到林暖,这林二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仿佛他闺女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众人谈笑风生,气氛融洽,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过了一会儿,林暖也吃完了饭,从屋里走了出来。她与众人打过招呼后,便又急匆匆地下村去了。
林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仿佛有许多事情等待她去处理。这一天对于她来说,似乎又是忙碌而充实的一天。